《[网王同人]火月流歌》七瓶

38、第 38 章

　　当初的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傻。日本的生活，本是接受祖先文化的好机会，我却没有珍惜，反而想着尽早逃离。不知道那时我心中的优越感从何而来，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无根的人。
　　直到现在，我仍在不停漂泊，追逐越前龙马的脚步，满世界飞。看似风光，实则很累。有时候我也想过放弃，但只是想想而已。因为这是我选择的事业，我选择的男人。
　　越前龙马没有柔情似水，他表达爱情的方式永远那么激烈，像燃烧的火焰。第一次亲密接触，我被他的热度灼伤，才会仓皇逃走。其实，我们谁都知道，伤的又岂止是我一个。
　　大学四年，我懂得了责任的意义，在远离越前龙马的世界编织我自己的梦想。越前龙马则在网球的世界里安静蛰伏，等待属于他的机会。那时的他完全被笼罩在手冢国光的阴影下。
　　手冢国光是一个堪称完美的人，只要见过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完美。这样一个完美先生对我说爱，我除了感到惶恐，没有再多想法。不是所有人都有接受幻想成真的勇气的。
　　手冢国光的爱，对我来说就是高不可攀的幻想。
　　幻想，只能是幻想，怎么能当真呢？我想，我又在该死的犯傻了。
　　——高原流歌于纽约

　　漫长而激动人心的夏天过去了。网球部全国大赛两连霸，让青学校园内的网球热潮达到了新的高度，下午课后去网球场围观部活的学生越来越多。然而，很快，三年级的部员集体引退准备升学，严重打击了后援团的积极性，毕竟，他们去围观多半是为了看那些三年级的正选们。新任部长海堂薰对此只有一句充满不屑的“嘶”，他巴不得那些吵死人的家伙不再来添乱，手冢部长把网球部交给他，是希望他能带领网球部拿下全国三连霸，可不是给这些人当花瓶观赏的。
　　手冢国光卸任校学生会会长，越来越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高原流歌知道，他有了新的奋斗目标。当手冢告诉她他将很快离开日本去打职业网球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解脱般的轻松，也不是想要衷心为他祝福，反而是深深的不舍，几乎不假思索的问他是否一定要走得这么早。如果那时手冢显露出一丁点犹豫，也许她接下来的话就是“不要走，等一起毕业以后”。好在手冢只是平淡而又坚定的说，这样可以赶上明年整个赛季，他的目标是大满贯，不能大意。
　　高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困惑。舍不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难道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吗？不做他前进路上的障碍，难道不是自己早就想好了的吗？为了做到这一点，甚至不惜做出伤害他的举动，可是，当他决定朝着梦想远走高飞时，为什么自己的心还会感到空落落的？
　　手冢没有点破高原的挽留之意，还叮嘱她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任何人。他只对迹部和高原两个人说过自己的打算，连家人都还被蒙在鼓里。迹部是手冢认定的知己，潜意识里手冢已经把他放在了朋友以上的位置。而高原，手冢其实很想对她说，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走。可是，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她，因为她早已经做出了选择，自己对于她来说只是部长。不过，看到高原清晰表露出的不舍情绪，手冢承认自己还是不可救药的心动了。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整个九月，高原流歌把大部分时间用于备考十月初的SAT，下课后都会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到很晚，却总是一个人，再没有越前龙马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显得很是形单影只。大概是因为越前还要忙于网球训练吧。对于高原落单的行为，作为同桌，手冢国光是这样理解的。不过，退掉部活后仍然每天雷打不动找手冢一起放学回家的不二周助可不这么认为。
　　“呐，手冢，最近越前和高原似乎出了些问题呢，你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并肩在校内的林荫小道上，不二看似漫不经心的轻言细语，把手冢没太在意的事提高到了问题的层次。
　　“不知道。应该没事。”
　　手冢本能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干脆利落的截断话茬，目不斜视，自顾自走路。
　　哎，没想到手冢竟然这么绝情啊！不二有些失望，面带招牌式微笑，托腮思索了几秒钟，快步追上已经走在前面的手冢。“手冢，你不急着回家吧？咱们一起去网球场看看吧，自从离开网球部，已经半个多月没去过了，很怀念呢。”
　　“啊。好。”这次，手冢很痛快的答应了。
　　嗯，果然还是与网球有关的话更容易被他听进去。不二心中暗笑。
　　两人拐了个弯，一起走向网球场。

　　少了熙熙攘攘围观的人群，隔着很远就能听到网球场内传来的击球声，全体正选和二年级部员在做接球练习，一年级部员则在绕网球场跑圈，口里喊着“一二三四”的号子，部活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看来海堂把网球部管理得还不错。心里浮起一丝欣慰，手冢的嘴角不由自主向上弯了一下，这个将将可称为微笑的表情分毫不差落入不二的眼底，让不二笑得格外灿烂。
　　手冢和不二没有进入网球场，只是静静的站在围栏外观看，可没过多久，跑圈的一年级生经过场地这边，眼尖的学生便发现了他们。“手冢部长！不二前辈！”热情的招呼声惊动了在内场练习的部员们，海堂指示大家暂停训练，随后几名二年级正选跑了过来。然而在人群中，手冢并没有看到那个习惯戴白色棒球帽的嚣张家伙的身影，这令他感到很意外。
　　“越前没有来？”略微皱眉，手冢不动声色的询问海堂。
　　“哎？部长，难道越前没告诉你？他回美国了啊，上周走的，说是要去打什么巡回赛。哦，对了，这次他参加的是成年组啊，成年组哟！”
　　不等海堂回答，桃城已经一惊一乍，瞪大眼睛扯开嗓子替他答应着。桃城现在是网球部副部长，依然和海堂不对盘，喜欢找对方的茬。被抢白的海堂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低的“嘶”了一声。
　　后来，大家都在说些什么，手冢已经没心情去听，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满是越前的不辞而别，随口应付了几句便以有事为由独自先行离开，拒绝了不二同去咖啡馆小坐的要求。

　　“越前去了美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二天午休时，手冢把高原叫到了很少有人会来的天台，冷着脸质问。他以为这件事高原一定知道，被隐瞒的感觉不太好，语气也因此显得生硬了些，可是没想到，高原听到后反而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张大了嘴，唇不停颤抖，一时没能说出话来，沉寂几分钟，才喃喃自语般说道：“他竟然先走了，他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怎么会这样？要走也是我走才对，叫停的又不是他，别扭的又不是他，凭什么让我做被丢下的那个，这不公平，不公平……”
　　这下手冢彻底糊涂了。原以为越前和高原一起瞒着自己，现在看起来高原也被越前蒙在鼓里，作为恋人，实在是不应该。他们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就像不二说的那样，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应该问吗？她会告诉我吗？告诉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能为他们做什么？
　　“越前，还会回来。不用担心。”
　　思来想去，手冢决定还是先安慰一下高原，不管她是否需要，总是聊胜于无。其实他对自己这句用作安慰的话并没有十足的肯定把握。越前应该会回来吧？心里这么想着，给自己催眠。
　　“我才不担心他，几年内我都不想再见到他。部长，你也要加油打球，可不要输给他。”
　　高原把刘海甩到额侧，仰起脸，乌亮的大眼睛认真看着手冢，一字一句说着。不过她的这些话在手冢听来简直是在赌气，如果让迹部看见，他准会说一句——太不华丽了。
　　“不要任性，不要轻言放弃。网球，我不会大意的。”
　　你也是，朝着梦想，不要大意的上吧！

　　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六，高原流歌走进位于都教育中心的SAT考场。面对全英文的试卷，感觉可比学校的期末考试轻松多了，三个多小时的阅读计算写作，她竟一点儿没觉得累。考试结束交卷那一刻，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她有把握拿到一个漂亮的分数，这样，离理想中的大学又近了一步。
　　龙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来比一比，看谁能先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在车站等了十分钟，开往青春台的电车进站，高原闪身上车，在车门旁找座位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游戏玩了起来。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精神在完成一项重大任务后非常需要放松。
　　“嘀嘀——”短信息提示音响起，正在植物大战僵尸杀的热火朝天，游戏被中断，高原有些不悦，打开收件箱，看到发件人的名字，顿时一愣。“手冢国光？”已经很久没和他交换过短信息了，他怎么会突然发短信过来？疑惑着，手指点开了那条信息：
　　明天是我在国内的最后一个生日，找几个朋友小聚，上午，我家，希望你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