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的名册》景穆

38、（三十八）最后的亲人3

　　公主和米菲斯原本打算站在花束和门的中间，可是他们才刚刚准备走到目的地时，蒋涟家的门就忽然开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公主和米菲斯吓了一跳，他们不知是该原地站着还是继续前进。从门里出来的蒋涟看都没看公主他们一眼，便径直走向花束，把它拿起来之后就立刻回去了。
　　“她到底看到我们了吗？”公主悄悄问米菲斯。
　　“不知道。”
　　原来，人类也可以看见的监目天使可以短时间隐身起来。而公主正是打算用这个小技能来检验蒋涟究竟有没有恢复天使时的记忆。如果有记忆，那么公主和米菲斯即使隐身起来，她也应该看得到，而公主二人站在花束前的话，蒋涟应该绕开他们才是。然而，蒋涟却偏偏在他们还没有站好之前就出现了。可是即使这样，她也应该看到公主二人，因为他们曾经在医院里出现过一次。还是说，她果然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不过，”公主好像努力回想了什么，说，“我们什么时候把重心移到蒋涟是否拥有天界记忆上去了？当时只不过是我随口提出来的一句话而已。”
　　“当然有用了。”米菲斯开始分析道，“如果她没有记忆，那么就可算作是人类，即使她杀了人也和我们暂时没有关系；但如果有有记忆，那就得算是天使，她一旦出现问题就要我们出马了。更何况，人类和天使的思考回路也有很大的不同。”
　　“哦，原来是这样。”公主似懂非懂地答道，突然，她凑到米菲斯耳边，说，“不过既然是吉弗尔天使给我们的任务，就表明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还真是信任他。”米菲斯撅着嘴，斜着眼，充满不满地说道。
　　“对了！吉弗尔天使还让耶瑞尔留下来帮助我们呢！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公主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米菲斯的那句“牢骚”。
　　米菲斯突然嘲讽似地一笑，说：“你可以去问问。虽然耶瑞尔不喜欢吉弗尔天使，却是个绝对服从命令的人。不过也真是有意思啊。他那么讨厌的吉弗尔到了现在反而变得有权利命令他了。”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说吉弗尔天使的坏话！你这个破台灯光！”
　　好久都没有听到的称呼了——这个正如台灯光一样微弱却温暖的名字。如果可能，他还真希望自己就是一束台灯光，因为这样，他至少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精灵前往天界。要知道，他对天界的渴望和路西法是一样的，不，应该说，米菲斯就是路西法渴望返回天界的愿望本身。
　　不过，不回击可不是米菲斯的风格。他酝酿了半秒钟，得意洋洋地说：“平……”
　　“你们两个给我玩什么把戏！？”突然，生硬的开门声和尖锐的女孩的声音打断了米菲斯的“平民”二字。
　　公主和米菲斯不由得愣在那里——因为出现在面前的人，不就是之前“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的蒋涟么！？
　　一时间，刚刚还在打情骂俏的公主二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涟气得甚至哆嗦起来。她随手拎起米菲斯，质问道：“说！我妈在哪里！？”
　　米菲斯不说话。
　　这样会被蒋涟误会的啊。公主暗想道。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只剩下暗想的力气了。公主从未见过哪个天使有这么可怕的摸样。不，这样的天使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天使了。
　　“我、我们、不、不知道。”公主努力控制自己的声带，发出声音。
　　“别装蒜了！刚刚殡仪馆打来电话，说我妈的尸体不见了！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会干这事！？鬼鬼祟祟，从医院一路跟过来，刚才还想试探我！？我本来可不想理你们！”
　　“我们真的不知道。”米菲斯说道。
　　公主见了，立刻跟着连续狠狠地点了好几个头。
　　“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
　　“真的，真的不知道。”公主说。
　　正说着，门开了。从门那边走出来一个和蒋涟有着相同父母的女孩，不过现在，对照着蒋涟的狰狞表情，你根本看不出她们是双胞胎。
　　“姐，你在和谁说话？”蒋漪的眼睛仍然有些红红的，好像是火烈鸟的羽毛。
　　蒋涟立刻放开米菲斯：“没什么。”
　　“刚才殡仪馆又来电话了，说是他们弄错了，刚刚又找到了。”蒋漪的声音慢慢的，柔柔的，略微有些沙哑。
　　蒋涟愣了一下，继而说：“真是的。现在这殡仪馆是什么工作效率啊。回去吧。”
　　“嗯。”蒋漪不停地瞄着蒋涟的脸颊，问：“姐，你没有偷偷出来哭吧？”
　　“笨蛋，我才没有呢。”蒋涟的话语中满是她对妹妹的宠溺，与刚才的恐怖摸样完全判若两人。如果只看这一瞬间，你或许还会为姐妹之前的美好情谊而感动得痛哭流涕。
　　两姐妹互相搀扶着回了屋，被留下的是失魂落魄的公主和刚刚站起身的米菲斯。
　　“你没事吧？”公主扑上去问道。
　　“没事。不过，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米菲斯喃喃说道。
　　“看她刚才又生气又着急的样子，一定很想自己的妈妈吧？”公主叹道，“但是，她妈妈死的时候，她又为什么笑呢？”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她母亲尸体消失，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们？其实还有好多其他的可能，比如偷盗尸体。”
　　“这是不是说明，她妈妈的死其实不那么普通，而是和天使有关系？”顺着米菲斯的思路，公主突然灵光一现。
　　米菲斯笑了一下，说：“果然和我在一起，你就稍微变得聪明一点了。不过，仅仅是比‘笨’聪明一点~”
　　“切。”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那个蒋涟实在太危险了。”米菲斯立刻换了一种口气，说道。
　　“那我们去哪里？”
　　“殡仪馆。”
　　“啊？我可不想看到尸体。”
　　“平民！这是任务！是你亲爱的吉弗尔天使给你的任务！”
　　“……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