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之伏羲九音》迟到的叛逆期

44、一场虚妄一场空

　　“帝君，苏银带着凌渊冲出苍夜宫去了。”

　　“你去将他们追回来。尤其是那个凌渊，本座留着他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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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音快要接近麻木的五感中，终于接收到了帝竹漠然的声音：“你果然失败了。”

　　“是我分心了。”她茫然地睁着眼，世界仍是一片黑暗。

　　“即使你不分心，昊天也不可能复活。就算神农鼎可以聚魂索魄，但他早已魂飞魄散，你想要他复活根本就是妄想。”

　　她心中一个激灵，却对着帝竹大声吼道：“这话你早说过，我不信！”

　　“直到现在你还不肯信么？苏银体内的内丹的确曾经是属于昊天的，但是内丹对于仙人的意义就像心脏对于人类一样，你以为那里面会残留昊天的灵魂，不过是妄想而已。你的昊天，原本在千年前就死了，想要他复活，从来都只是你在妄想而已。”帝竹沉声道。

　　“不，我不信！”九音死死地捂住耳朵。

　　帝竹叹一口气，轻声道：“真是可悲啊……想当年昊天用自己一命换苏银一命；现在，你却要苏银还他一命。就算是他此刻得以复活，恐怕也不会欣然罢……”

　　九音闻言紧紧地咬住嘴唇，争辩道：“不！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用他的命来换昊天，我只是想让他把昊天的内丹归还！”

　　“你居然要他的内丹，还敢说不是想要他的命？”帝竹思索片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语气中竟显出一丝怒气，“莫非你以为苏银是像你从前一样，吸收昊天的内丹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修为？难道你不知道么，千年前在东海，苏银为了帮昊天度劫，强行违逆天道，导致自己的金仙内丹被毁，所以昊天才把自己的内丹强行给了他。”

　　“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望着九音震惊的表情，帝竹长叹一口气。

　　“原来你……竟然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什么？！我知道的，明明是千年前苏银带领五千天兵在东海围杀了昊天！而且，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可是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九音急切地大声追问。

　　“他宁愿一直让你误会，大概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罢……唉——”帝竹长叹一口气：“关于千年前东海上那场大战的真相，其实本座也是不久前才从东海龙王那里得知。在此之前，知道真相的也许只有苏银自己和东海龙王……不过，估计天帝也是早知道真相的。正因为如此，他当年才会降罪于苏银，对他动用天刑。苏银是仅存的能够发动上古神器的金仙，对九重天至关重要，所以天帝并未降他的仙品，而是暂时封住他的记忆和法力，将他贬到天墟宫。”

　　“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

　　“当年昊天手持轩辕剑要杀上九重天救你，这你是知道的。天帝在东海用五千天兵天将布下诛魔阵将他困住，那阵法需要使用伏羲琴和昆仑镜的力量，所以苏银不得不担任讨伐军的主帅。但是苏银布的阵法根本就不是什么诛魔阵，他其实是测算到了昊天的天劫将至，布的是一个帮助昊天度劫的阵法。你别看苏银外表是那样，他有时行事简直狠辣果决得令本座都感到佩服！”说到此，帝竹冷笑一声，“那些前去讨伐魔神的天兵天将怎么也不会想到，苏银竟让他们全数用性命去帮昊天顶了天劫。整整五千个，全部在东海上被九天劫雷劈成飞灰，一个幸存的都没有！只可惜，昊天因为杀孽太重，天劫过重，他仍是没能顺利渡劫，也连累得苏银修为尽毁。结果是，他在最后一刻将所余的所有修为和自己的内丹全都渡给了苏银。”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九音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苏银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护短。他曾苦心维护师妹白淩，也曾不惜代价帮助师弟昊天，结果却连自己都抛弃了神墟宫。哼，到最后，他最关心的人竟是最不了解他的人！”

　　“你是说我……我是最不了解他的人？”九音的声音在颤抖，“是，我是不了解他……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我要他的命，他竟然都能给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只觉得脑袋就要裂开了，“他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

　　“昊天若是最后不救苏银，也许还能像我一样保住一魂半魄——这也许就是苏银并不否认自己杀了昊天的原因吧……又或许，是你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帝竹说道。

　　九音闻言猛地呆住了。

　　“我也不想再提往事，只是有些事，想跟你解释清楚……”

　　她突然想起他曾这么说过。也许，他那时就是想跟自己解释的。她现在终于理解了，每一次她说恨他时在他眼中看到的那种隐忍的痛楚。

　　他曾舍身为她解毒，她却反下毒害他；他无条件地容忍她，维护她，她却装作视而不见；只因她一句喜欢的话，他可以立刻背叛九重天界，可她却铁了心，一定要完成自己的计划……她以为自己不会内疚，是因为她以为那是他的报应，那是他活该的补偿。

　　可是现在，她该拿什么去给自己的残忍找借口？

　　她只觉得心如刀割，痛得无以复加。她已经痛得快要崩溃，拼尽全力挣扎，才勉强站起身来。

　　“小狐狸，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帝竹关切地问道。

　　“我要出去，找到他，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后悔了……”

　　“你回来！本座已经让一夜去找他了。你的身体受到神器的力量反噬，已经受了内伤，出去苍野，是想找死么？”

　　“我若不死，怎对得起他……”

　　她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量，身上红光暴涨，化身为魔狐，竟然冲破了那团紫火的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