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们》Heating

32、第 32 章

　　“是日本人？”关昉问道。
　　我本以为他会略过这个话题，没想到他居然追问了起来。

　　“他是中日混血，从小在日本长大，但是他总是坚称自己是中国人。”

　　我都不知道宫佩泽坚定的信念感是从哪里来的，他明明中文都说得不大流利，可能是受到他来自东北的老妈的影响吧。

　　关昉：“看起来挺年轻的。”
　　我也没多想，就直接答：“对呀，还在读大学呢。”

　　关昉：“还、在、读、大、学？”
　　一段话念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寻思，大学谈恋爱也不犯法吧，但不知怎么的，也感觉到一丝心虚：“他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了。”

　　关昉扯了扯嘴角：“那还真是年轻。”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是赞美宫佩泽年轻，还是暗讽我年纪大了。

　　本来是旧友重逢，相谈甚欢的氛围，可是一聊到关于现在的话题，氛围就变得奇奇怪怪了，我很明显感到关昉不大开心了，他以前就是这样，不高兴了，也不爱说出来，就闷着。
　　以前我们俩谈恋爱，我还有义务哄哄他，现在我也不会主动上赶着去哄人。

　　我掏出手机，看到戚云发来不少消息，主要是问我为什么不在家，是不是嫌弃他了，虽然他把家里弄得像个猪圈，但他的内心还是个纯洁干净的大男孩。
　　我看得一阵无语，起身和关昉道别。

　　“你说走就走，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吗？”

　　我流汗，这个我是真的忘了，于是感觉掏出手机，问关昉的电话号，他说出一串数字，我连忙输入手机，拨号，一阵常见的铃声响起，关昉掏出手机，挂断了我刚刚拨过去的电话。
　　我把关昉的手机号存在电话簿里，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关昉还坐在那里，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打了个车，回到戚云家，站在门口输密码，密码输入到一半，门就被打开了。

　　戚云松开门把手，向我敞开怀抱：“欢迎光临！”

　　我朝后退了一步，主要是因为被戚云浓妆艳抹的一张脸给吓到了，大黑眼圈，死白死白的粉底，紫红的嘴唇。
　　“你、你去演死人了？”
　　我只能接受他在片场演了死人回来，或者是刚刚参加了地下摇滚朋克乐队的演出。

　　戚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这分明是邪魅狂狷的黑化版魔尊！”

　　我喃喃：“我不理解。”

　　坐到沙发上，戚云躺在我对面玩手机，他妆也不卸，我又发出一句感叹：“我不理解。”

　　戚云把手机扔到一旁，很有一些气急败坏的味道：“你已经把这句话重复四次了。”

　　“为什么现在的国产古装剧要把人物弄成这个样子？”我陷入思考，“难道黑化造型和烟熏妆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比如黑化之后，你修炼了某种魔功，而这种魔功的副作用就是会导致黑眼圈和乌嘴唇。”

　　戚云站起来大叫：“你不懂！我的粉丝看了路透都说我这次的造型很帅很大胆很突破很有创意。”

　　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其实你的内心也产生过挣扎和困惑，对吧？”

　　戚云咬牙：“这个造型就是为了表现角色堕魔之后的反差和变化，还有内心世界的黑暗。”

　　我继续：“化完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曾经产生过一丝茫然吧？我想采访一下，这个造型会让你对所塑造的人物产生动摇吗？有没有打击到你演戏时的信念感？”
　　戚云：“……”

　　“你别说了。”戚云颓然走向卫生间，“我去卸妆。”

　　趁戚云卸妆前，我又抓紧时间多看了几眼他脸上的朋克黑化妆容。
　　真的好怪，再看一眼。

　　戚云卸完妆出来，脸上干干净净，额发在卸妆时被打湿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了好多，他一边用洗面巾擦脸，一边问我。
　　“对了，都忘记问你了，你刚刚是出去吃饭了？”

　　“你不是说要请人来打扫客厅，我就想出去逛逛。”

　　“哦，”戚云点头，“那你都吃了饭了？还能吃得下吗？我还说晚上点小龙虾吃呢。”

　　我回想起和关昉喝的那杯呛人的咖啡：“没吃，就去喝了杯咖啡。”

　　戚云：“你自己一个人去喝咖啡了？以前没见你多喜欢喝咖啡呀。”
　　我：“我碰到关昉了，就一起喝了杯咖啡。”

　　我话音刚落，关昉的名字像是启动了戚云的马达，他扔下洗面巾就朝我冲过来：“关昉？！我们高中那个关昉？你的初恋？快快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嘀咕着，怎么进了娱乐圈这么些年，戚云变得越来越八卦了，一边轻描淡写道：“就，就偶然碰到了，叙叙旧，聊聊天，就结束了。对了，他现在在当极限运动员和博主，一边骑机车环游世界一边拍视频，太酷了。”

　　戚云听完也眼冒星星：“这也太让人羡慕了。”

　　“是吧是吧。”我附和，“真的是好特别的职业，但是有很符合他。”

　　“不不不。”戚云打断我，“他现在在干什么先不说，你知道我最关心的重点是，你们俩怎么样了？”

　　我们俩当然没有怎么样，就是最普通的昔日好友重逢，没有什么小说里旧情复燃，破镜重圆的情节。

　　戚云对此表示失望，他说：“哎，其实你们俩蛮可惜的吧。”

　　我没有回答，这个世界上，可惜的事情太多了，人生不能样样都圆满，若是幻想当年我和关昉离开了会怎样怎样，就像是在无意识美化我当初没有做出的选择，不客观，也没有必要。

　　晚上，戚云如愿以偿地用我的手机点了啤酒和小龙虾，我们一共点了两盆小龙虾，各三斤，一盆蒜香的，一盆辣卤的，戚云吃得手套的破了好几个，幸福得要流泪。
　　“你知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我的经纪人会监视我的外卖软件，我外卖点得最多的就是冰美式，因为要消、肿！因为我的黑粉说我胖得像发酵大馒头，可是我明明就只是水肿体质，我晚上连小龙虾都不敢吃，我根本就不胖！”

　　因为点了啤酒，宵夜大会就变成了诉苦会，我只能一边剥虾一边安慰：“对呀，你根本就不胖！”

　　戚云吃得打嗝：“那你说，我半夜吃一点小龙虾犒劳自己，我有错吗我？”
　　我敷衍：“没错没错。”

　　一顿宵夜吃到深夜，终于把两盆吃完，戚云脸蛋也喝得红彤彤，整个都是醉醺醺神志不清的状态，我千辛万苦地把他挪到床上，也懒得帮他换衣服什么的了，替他拉上卧室门就走了。

　　走到客厅，看到那一桌子狼藉，我用极大的自控力克制住自己要去收拾干净的冲动，也扭头进了我自己的房间。
　　算了，先睡觉，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天大的事儿都要排在睡觉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