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年》袁小三儿

9、再见，可惜你已经不是你

　　数学题对于我来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难，尽管长得像佟大为的数学老师依然很帅，但还是提不起我对数学的一丁点儿兴趣，王老师终于在给我补完最后一节课后，如释重负的对我说：“孩子，有些东西要靠天赋的，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是努力不来的”，说完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了，彼时，我还听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过了好长时间我才明白过来，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句“傻逼”，然后觉得王老师不愧是王老师，说的真他妈对。
　　我收拾完书包，眼角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李木子，他也在静静地收拾书包，我看出来他故意磨磨蹭蹭在等我。我立马快速收拾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了声再见，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王老师家，我一口气跑到楼底，还没缓过来，就听到小正太喘着气大声喊“顾晓云，等等我！”我双手撑在腿上，有气无力的转过身“李木子，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李木子就走到了我面前，距离我不过两拳头，我一时竟不知所措，抬起头看他一眼，就又赶紧躲开他的目光，可我依旧感觉他的目光好像一把火，烧得我的脸红彤彤的，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们能谈谈么？”李木子的声音跟原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没变，温柔的轻声细语。“我觉得我们俩好像没啥可谈的”，我终于能装作正常的回应他。“听话”他的语气比之前重了点，但又带了些许宠溺的味道。我的心一下子慌了，我想起之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很多个瞬间，他都会这么跟我说，我故意捣乱打扰他写作业的时候，我生病了却怎么也不肯喝药的时候，他送我回家到了门口我依旧搂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哭，我觉得他现在完全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觉得很怀念他这么跟我说话的语气，像很久之前吃过的橘子味的糖果，后来吃了很多，却终究都不是原来那个味道，突然有一天，在路过的一个不起眼的便利店，进去随便一买，竟然就是那个曾经怀念的味道，说不出来是惊喜还是感动，但就是让人莫名其妙有种想哭的冲动。
　　李木子一把拉过我的手，往附近的公园走去，我竟然没甩开他，由着他就那么拉着我的手走了一路。到了一把长椅跟前，他转身把我的书包取下，放在椅子上，示意我坐下，我装作没看懂他的意思，他不由分说一把把我按到椅子上。“我操，李木子，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哎，对了嘛，你这么跟我说话才是原来的顾晓云么”“嗯？”我还是一脸懵逼。“你到底想干嘛？有话你他妈就说话，拽老子来这儿干嘛，我妈还在家等我呐”我一口气说完这些，没想到李木子一点儿没生气，还冲我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么一笑，我更觉得莫名其妙了，感觉他就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有点生气了，“我看你真他妈是有病，说不定还他妈是啥大病”说完这句话，我拿起书包就要走，“顾晓云，你这臭脾气真是一点没变啊”“怎么？听不惯么？听不惯就别他妈听啊”我依旧装作语气冷冷的说。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语气里有愤恨，但更多的像是埋怨。“你就不能坐到这儿，我们俩好好说说话不行么？”“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两年，再从他嘴里说出“我们”这两个字，瞬间觉得讽刺万分，我们是什么？我们早已经不再是我们了，只能是我和你，我在心里默默说道。我那时候不知道李木子已经和他的小女朋友分手了，我竟然像一个被伤了心的妇人在抱怨自己的老公出轨似的，一脸哀怨和不知所措。李木子极其耐心的跟我讲完他这两年的经历，包括他的学习，他的生活，还有他已经分手且会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女朋友。我对他的生活学习毫无兴趣，但是当他说到他的小女朋友如何背叛他，如何被他捉奸在床，而且那个男的竟然是他多年的好兄弟的时候，原谅我真的没忍住好奇心，甚至还添油加醋地问了几句细节，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他跟我说那些的时候，我更像是在听一个毫不关心的路人的八卦，除了好奇和幸灾乐祸的嘲讽，其他全无。那天真的是我三年高中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几天特别开心的小日子，如果小正太后来没跟我说那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的话，真的是很完美的一天。他在叙述完以上内容之后，一脸严肃的跟我说，“顾晓云，说实话，我一直忘不了你，有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老是把她想象成是你，现在我也不想让你答应我什么，等高考完了，你能给我个准确的答案么，我们还能在一起么？”“我操，李木子，你脑子进水了吧？赶紧滚回家看看病去吧”我故作镇定的说完这句话，我能确定，当时我的脸很红，红的甚至有些发烫，但我还是装作潇洒的甩下这句话，然后像个战败的战士，落荒而逃。
　　我坐在公交车上，脑海里一直不断地想起李木子说的最后那几句话，还有他说这话时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我就又特别没出息的想哭了，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又像播放电影胶片似的，不断闪过齐子强、老黑、袁来的影子，那时候虽然很长时间没联系，但是我还没很明确的跟齐子强说分手，我不知道为啥突然想起袁来退学时候的情景，心被扯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