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计】穿越姚金玲，努力在晚唐搞改革》白洲晏河

16、宴会3

　　姚金玲只觉得脑子里 “嗡” 的一声，耳边司珍房众人的议论声仿佛远在天边。她攥着铜线的手猛地收紧，疼痛勉强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穿来这宫里这么久，她从宫女们零散的闲谈中，早已知晓原身是刘三好的贴身仆人。没想到三好之所以从千金小姐沦为宫婢，就是因为“甘露之变”！被冠上逆党的罪名，阖家蒙难 ：母亲入宫为奴，不久后病逝；三好则被没入宫中，从云端跌进泥沼；父亲流放苦寒之地，生死未卜......如今，皇帝要为剿灭甘露之变的“功臣”设宴庆祝，三好还要跟着司制房忙碌，为这场庆祝仇人功绩的宴会赶制舞衣，这何其讽刺！
　　一股愤怒翻涌上来，姚金玲下意识地想去找三好，告诉她这件事，可还没起身，又猛地停住：不行。三好若是想在尚宫局站稳脚跟，只有好好做事，才能不被欺负，才能有机会往上走；违抗差事，轻则罚月钱、挨手板，重则被赶出尚宫局，甚至发往掖庭做苦役，下场只会更惨。
　　金玲咬了咬下唇，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心里满是对好友的心疼。
　　“咕咕！” 两声轻响从回廊方向传来，是她和三好约定的暗号。姚金玲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脸上的神色，挤出一抹还算自然的笑，转身往回廊走去。
　　刚拐过弯，就看到刘三好站在老槐树下。见姚金玲过来，三好快步迎上来：“金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太累了？”
　　姚金玲连忙摇头，避开她的目光依靠在刘三好肩头：“没事，就是今天做钗做久了，有点累，脸色才不好的。”
　　“你们司珍房任务实在太重。” 刘三好叹了口气：“白天听到尚宫大人说要做那么多钗时，我就一直为你悬心。”
　　姚金玲心里一暖，又有些酸涩，连忙转移话题：“不说我了，你呢？司制房的活计忙不忙？”“我还好。”三好笑了笑，拉着金玲走到石凳旁坐下，“为舞姬做纱裙是掌制和宫中老手们负责的，那些纱裙要绣复杂的花纹，轮不到我们。现在司制房的其他人都忙着裁布刺绣，没人顾得上我们这些小宫女，我现在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金玲知道三好的意思，却故意装听不懂，只低着头说：“那你正好歇一歇，前段时间你们那么累，能闲就闲一会儿。”
　　三好沉默片刻，伸手抓住金玲的手腕，带着几分坚持：“司珍工作这么多，我来帮你做一部分吧。不管是理线还是制钗我都可以。”
　　“三好……”姚金玲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三好眼里的担忧和坚持，心里复杂情绪又翻涌起来。
　　刘三好见她犹豫，努力劝说到：“金玲，我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可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你这么累，自己却闲着，心里更不好受。能帮你做点事，比我坐着绣花开心多了。”
　　姚金玲看着刘三好期待的眼神，终于还是是咬了咬牙：毕竟从自己嘴里说出真相，总比让三好从别人那里听到要好。她深吸一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三好，陛下举办这场宴会，是因为要庆祝甘露之变的祸首、逆贼郑注...伏诛。”
　　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小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整个人愣在原地，他嘴唇微微颤抖，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三好脸上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知道了…… 谢谢你告诉我。”她顿了顿，语气又重新坚定起来：“但正因记得过去，才更要努力做事。我们不是为了给......那些人庆功，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宫里好好走下去，不被人欺负。金玲，让我帮你做吧，等忙完这场宴会，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娘，好不好？”
　　姚金玲看着她眼里的泪光，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去看娘。”
　　第二天，姚金玲把工具材料悄悄带出来，和三好在老槐树下一起做。三好的手很巧，两个人一个制花一个拧杆，配合的无比默契。可即便如此，司珍房的进度还是很着急，每个人的手都磨出了红痕，连陆巧云的手上也缠上了布条。
　　下午时，姚金玲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趁着休息的功夫，找到陆巧云：“巧云姐，我有个想法，或许能加快做钗的速度。”
　　陆巧云闻言抬眼：“你说说看。”
　　“我们可以把做钗的步骤拆开，每个人只做一个部分。”金玲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钗杆和铜线比划，“比如有人专门剪花瓣，有人专门缠花纹，有人专门嵌珠子，最后再由一个人组装起来。就像流水一样，每个人只做自己熟练的活，熟能生巧，速度肯定能快不少。”
　　陆巧云愣了愣，她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做。只是这段时间，眼看大家拼命赶工也无法完成，恰好如今金玲提出这个法子，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也无妨。她想了想，点了头说：“行，那就试半天看看效果。”
　　其实前一天，褚婉莹私下找过陆巧云，悄悄透了底。阮司珍虽然要求做八百支，但保底做够七百支就能应付，定八百支的目标，只是为了让大家抓紧时间不要懈怠。可即便如此，三百五十支对6、7个人来说也是不轻松。
　　陆巧云立即把众人召集起来，按照金玲说的，将做钗的步骤拆成六步，每个人分配一个步骤。刚开始，大家还有些生疏，动作很慢，可做了半个时辰后，渐渐熟练起来。到了晌午，负责拼合的展笑容数了数，竟然已经完成了二十支钗，比之前半天的产量还多。陆巧云又惊又喜，连忙拿着做好的钗去找褚婉莹汇报。
　　褚婉莹听说后，立即叫来万慧一起来到工坊，还特意让人计时。半个时辰里，众人又完成了十一支钗，而且每支钗的花纹、形态都比之前单独做的更标准，几乎看不出差别。
　　晚上，褚婉莹向阮翠云汇报进度时，特意提起了这件事：“司珍大人，今日我们试了个新法子，把做钗步骤拆开，每人只做一个部分，速度快了不少。晌午到现在，已经完成了四十五支，而且成品也更标准。我已经让万慧她们去学了。”
　　阮翠云闻言，眼里满是惊喜：“甚好！这样一来，不仅能按时完成任务，还能保证质量，你做得很好。”
　　褚婉莹连忙摇头，语气诚恳：“下官不敢居功。这个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陆巧云和她手下的宫女姚金玲提的，尤其是姚金玲，心思活络，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么实用的法子。”
　　阮翠云一楞，随即笑了：“好，你们都好。等任务完成，我定要向尚宫大人为你们请功。对了，膳房今日新做了桂花糕，你拿我的令牌带人去领一些，分给司珍房的大家，让大家晚上好好歇一歇。”
　　褚婉莹应了声是，转身去安排。很快，桂花糕的香气飘满了司珍房，众人拿着香甜的糕点，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金玲咬着桂花糕，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样不仅进度赶上了，还能让大家少受点罪，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