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预设轨道》黎囤囤

5、该死的……

　　周一的尴尬还未完全散去，云州一中高二年级就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连续三天的考试，气氛紧张而肃穆。
　　考场上，沈洵的表现可谓冰火两重天。理科考场上，他下笔如有神，尤其是物理和数学，几乎都是提前交卷，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自信。然而一到语文和英语考场，他就开始抓耳挠腮，眉头拧成了疙瘩，作文写得干巴巴，阅读理解更是连蒙带猜。三天后，成绩出炉。柳清言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严肃。她将成绩单投影到屏幕上。
　　“本次月考，我们班整体成绩有进步，尤其理科方面，有不少同学表现突出。”柳老师的声音温和，“但偏科现象依然存在，需要引起重视。”底下的学生纷纷伸长脖子找自己的名字和排名。“哇！温景行又是年级第一！全科接近满分！变态啊！”陈越惊呼。
　　“苏知淼也好厉害，年级前十！”“林野理科炸了！文科……嗯……还行吧。”
　　“陈越挺稳定的。”
　　“快看沈洵！”有人小声惊只见成绩单上，沈洵的名字后面，理科成绩一骑绝尘：物理98，数学145，化学95，生物92。然而文科成绩却惨不忍睹：语文68，英语62总分被严重拖累，排名在中游徘徊。洵本人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正叼着笔帽跟陈越小声吐槽语文阅读题出得变态。直到他听到柳老师接下来的话。“为了促进同学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我们这次按照月考成绩和平时表现，重新调整一下座位。”柳老师拿出新的座位表，“现在念到名字的同学，请按新座位坐好。”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一个个名字被念出，同学们开始搬动桌椅。苏知淼和林野依然是同桌，只是位置靠前了一些。陈越和另一个Beta男生成了同桌。最后，柳老师念道：“温景行，沈洵，你们两位坐到第三列第五排。”整个教室安静了一瞬。沈洵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景行已经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表情平静无波，仿佛早就已经知道这个安排。“不是……柳老师？”沈洵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还是我和他？”他指着温景行，一脸难以置信。柳老师温柔地看过来，语气却不容商量：“温景行同学各科成绩均衡优异，尤其是文科。沈洵同学，你的理科优势明显，但文科是明显的短板。让你们坐在一起，正好可以互相帮助，取长补短。这是最合理的安排。”她突然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也是温景行同学主动提议的。”最后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把沈洵炸得外焦里嫩。温景行主动提议？！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充满了好奇和探究。林野吹了个口哨，被苏知淼轻轻拉了一下。陈越同情地看着沈洵。
　　温景行已经拿着书包走到了新位置，放下东西，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抬眼看向还僵在原地的沈洵，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沈同学，需要帮忙搬东西吗？”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听在沈洵耳朵里却充满了挑衅。沈洵黑着脸，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和寥寥几本课本，哐当一声砸在新位置的桌面上，然后重重地坐下，椅子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故意把东西放得离温景行远远的，整个人都快贴到走廊那边去了，柳老师看着这明显不对盘的两人，笑了笑，开始上课。
　　一整节课，沈洵都如坐针毡。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让他根本无法忽略。他能感觉到温景行听课极其认真，笔记做得条理清晰。而他本人，则完全听不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怎么找茬，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瞟一眼温景行工整的笔记。下课铃一响，沈洵立刻就想弹起来远离这个“污染源”。“沈洵。”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沈洵动作一顿，没好气地转头：“干嘛？”
　　温景行推了推眼镜，手指点在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语文试卷上，作文栏那里一个鲜红的“18”格外刺眼。“你的作文，”温景行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议论文结构松散，论据不足，语言匮乏。课后我会给你一份写作模板和素材积累要点。”他又翻到英语试卷，“语法错误频出，词汇量不足。从今天起，每天记三十个新单词，放学后我检查。”沈洵听得目瞪口呆，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谁要你管？！我爱考多少考多少！”
　　温景行抬眼看他，镜片反射着冷光：“这是柳老师的安排，也是作为同桌的‘责任’。”他特意加重了“责任”两个字，然后微微倾身，压低了些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还是说，沈同学怕被我管着？”那眼神那语气，激得沈洵胜负欲瞬间爆棚：“谁怕谁啊！管就管！到时候你别嫌烦！”“不会。”温景行坐直身体，嘴角似乎极快地弯了一下，几乎没法察觉。未来的日子，看来是没法清净了。而那缕挥之不去的薄荷冷香，似乎正一点点，无声无息地侵入沈洵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