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死敌成为我的契约妖兽》芊钧

28、第 28 章

　　迎着日出，白玉清尚在云端，就瞧见地上有五个望阳城大小的大型城池。

　　城池中心，一黑一白极为显眼，从天上看，仿佛是一个大型的八卦图。

　　“诶！看到镇妖司了！”许时春兴奋指着。
　　原来那就是荆州镇妖司。

　　大庆分为九州，除了京都，各州都会在主城设置镇妖司分部，以便管理各地妖怪事宜。

　　鹤明逐渐降低高度，平稳落在荆州城外的官道密林。

　　许时春顺着羽毛利落地滑到地面，笑道：“前面就是荆州城，城内白天禁止修士与妖兽飞行，我们需步入其中。”

　　怀泽目光沉稳地扫过不远处巍峨的城墙，白玉清最后一个站稳，好奇地张望。

　　许时春带着他们熟练的进城，门口守卫还与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白玉清隔着城墙都能察觉荆州城人声鼎沸，城内街道干净整洁，两旁店铺林立，旌旗展开，叫卖声不绝于耳。

　　对比望阳城，城中还有不少化作人形的妖兽。

　　她看见顶着毛茸茸猫耳的少女，提着篮子买今日份时蔬；身材魁梧的虎妖，扛着货物稳步行走；甚至还有摇着尾巴的狗妖，对着刚出炉的包子垂涎欲滴……

　　他们保留了作为妖族的部分特征，正大光明走在街上，周围百姓也没有向他们投去异样眼光，仿佛习以为常。

　　“荆州城内妖兽好多。”她瞧着稀奇，忍不住回望。

　　鹤明哑然而笑：“其实各州主城妖兽也不少，不过各地镇妖司规矩不同，有的地方如京都，就不允许主城妖兽露出妖容，将妖兽彻底融入普通百姓之中，加强他们对人族的认同感；荆州民风开放，多是山川，适合妖兽修行居住，妖兽多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许时春接过话头，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荆州乃天下水陆要冲，链接各州，亦是人、妖、修士混居之地，凡遵守我司律法，在镇妖司登记在册者，皆可在这安居乐业。”

　　他们穿过数条繁华街巷，期间还有不少认识鹤明二人的妖兽与他们热情招呼，一行人终于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衙前停下。

　　镇妖司，他们到了。

　　白玉清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镇妖司那扇紧闭的玄色大门，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门口居然没有守卫，白玉清怀着忐忑的心，在三人期许的目光下，敲响了玄色大门。

　　半响，不见任何动静。

　　许时春尴尬得挠头：“我和这群家伙提前打过招呼了……小玉儿你别急，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上前。

　　“诶，等等。”白玉清拦住他，柔声道：“还是我去吧。”

　　她缩着拳头，在门上用力敲了敲，声音甜脆有力：“半妖白玉清携从兽怀泽，前来镇妖司报道！”

　　这回大门有了反应，竟“吱呀”一响，从中缓缓向内开启。

　　从渐开的门缝中，白玉清窥探到镇妖司全貌。

　　并非她幻想的严肃庄重，大门后，站满了身着各色服饰的镇妖司成员，有穿着干练制服的天师，也有宽松工服的文员，他们身姿各异，但都透露着友善气息。

　　黑白制服颜色分明，分别是镇妖司两个部门，天师阁与典妖阁，天师阁负责出外勤，缉拿犯事妖兽，典妖阁负责管理妖兽，将正经修炼的妖兽记录在册，保护他们的安危，主要负责文字工作。

　　在门开的刹那，见到新成员的那一刻，漫天彩纸散飞，他们一同庆祝着新鲜血液的加入。
　　“恭喜玉清，正式加入我们荆州镇妖司！”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充满了真诚与喜悦。

　　白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热烈欢迎弄得措手不及，先前的紧张情绪一冲而散，她还以为大家不欢迎她呢。
　　她的视线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一一扫过，努力记住每个人的长相。

　　站她背后的三人上前，与她并排，共同分享这份喜悦。

　　荆州镇妖司，历时六年，天师队伍终于迎来新人。

　　“玉清、怀泽，这是我们为你俩新鲜摘取的灵花。”一名穿着黑金长袍的女子上前，分别递给两人一束五彩斑斓的花。
　　她的脸上有条醒目的浅粉色伤疤，贯穿右眼，原本柔和的长相被破坏，不说话时，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想必这位就是许时春口中的天师柳夏了。
　　白玉清与怀泽接过这份友好的欢迎礼物，在灵气逐渐枯竭的世界，种植这一束灵花可是要花不少功夫。
　　“多谢各位前辈，谢谢柳姐。”
　　“多谢。”

　　“都进去吧！”许时春招呼大家向里走。

　　只有真正进入镇妖司，才能察觉其中的独特之处。

　　白玉清一边走，一边观察。

　　镇妖司大体呈现圆形，在空中见到时，她就觉得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太极八卦图。
　　一半墙体由光洁如镜的乳白石砌成，在阳光下温润如玉，另一半则用严肃沉重的玄黑岩体组成，透着一丝冰冷神圣。
　　中间有巨大的太极广场，外围由大小不同的殿堂围着。

　　身着典妖堂白金制服的文员回到各自岗位各司其职，柳夏在前面领路，腰上挂着的五枚铜钱叮叮作响，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位身着同样制服的天师。
　　一位头发枯草，眼下的乌青都快挂到嘴角，按照许时春的描述，应是三钱天师沐风，自小口吃，所以鲜少在众人面前说话。
　　另一位则落后几步，与鹤明亲切交谈，个子小巧，长相精致，是修者界少有的医修，同鹤明一道，是妖族，名为故彰，主要负责天师堂后勤工作，一枚铜钱只是个象征。
　　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位自昆仑来的剑修，实力最强，也是荆州天师堂核心骨干，孟书珩，七钱天师，此刻不见人影，出任务还未回来。

　　各地镇妖司配置中，在职天师至少要有十位，而荆州镇妖司，由于州地经济不景气，开出的俸禄日益微薄，人才流失严重，加上新来的白玉清与怀泽二人，算上老司使，也才九人，此刻正是缺人的时候。

　　一路上，柳夏对白玉清极度热情，为她介绍镇妖司布局，知道白玉清无依无靠后，还约好在休息时间，带她在荆州城逛逛，熟悉环境，采买生活用品。
　　双方对彼此皆有好感。

　　“司使，人带过来了。”柳夏带着他们进入天师堂议事场所，启明殿。

　　启明殿布置讲究，殿中放有巨大圆桌，正好有十把紫檀木椅围着，椅背雕琢着北斗七星，而圆桌外围，则是一圈圈逐级升级的坐席，呈扇形分布，有大事发生时，可供典妖堂的人员前来商议。

　　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司使任平江就坐在圆桌主位，他缓缓起身，露出和蔼的笑容，他向他们招手。
　　“镇妖司好久没来新人了，快进来吧，孩子们。”
　　司使腰上挂着八枚铜钱，那些都是年轻时拿命换来的，年老落下一身伤病，只能退居幕后，主持镇妖司大小事宜。

　　白玉清眼尖地瞧见他的手边罗列着物件，分为两份，应该就是许时春说的入职大礼包。
　　她怀中的灵花释放安定信号，帮她缓解紧张。

　　“司使。”白玉清行礼。

　　一旁的怀泽也笨拙地学习她的动作。

　　“妖族解忧兽，腓腓，多少年没有在人界出现过了啊，难得！难得啊！”任平江看白玉清的眼睛都要发光了，浑身上下是止不住的喜悦。

　　毕竟腓腓在《白泽图》中，是不可多得的瑞兽，既能给人解忧，又能带来气运。

　　白玉清也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一跳，默默退后一步，低头避开任平江的眼神，不骄不躁道：“承蒙司使厚爱。”

　　“听说你们在捉拿雪奴一案中出了不少力，鹤明与我保证过，你们有足够资格担任天师一职，现下正是镇妖司缺人手的时候，欢迎你们的加入。”
　　“来，”任平江将手边《白泽图》递给他们，“这是你们的入职礼物，镇妖司人手一本。”

　　白玉清与怀泽接过，再次谢过。

　　任平江笑着，按下圆桌的暗室开关，启明殿后墙轰然上移，露出内室。

　　除了白玉清与怀泽，其他人皆向前恭敬鞠躬。

　　启明殿的内室中央，那座传说中通晓万物，辟除邪祟的白泽神像矗立高台之上。

　　此处的白泽神像由灵玉雕琢，温润中带着丝丝凛然，对比万灵观中的白泽石像，眼前的白泽神像更加精雕细琢。
　　神兽姿态威武，四肢有力占据四方，兽首高昂，尾巴高翘，气质高昂，只有一双玉眼低垂，目光仿佛穿透时光，既带着悲悯众生的慈和，又蕴含洞悉世事的威严，静静注视着他们。

　　“天师堂的传统，我们出任务前都会来祭拜白泽妖神，求得庇护安稳，任务顺利，回来了也会来祭拜还愿。新人天师进入天师堂第一步，也是祭拜白泽神，将精血滴入其中，获得白泽神殿福泽庇护。”柳夏为他们解释。

　　鹤明端上木盘，里面躺着两枚全新的镇妖司天师令牌。

　　白玉清与怀泽立于神像前，学着他们之前行礼的模样，手握香火，上前祭拜。

　　珍重行礼后，他们各自从体内逼出一滴纯净精血。
　　血珠悬浮于空，精准没入白泽神像的心口位置。

　　紧接着，一道微光从神像胸口亮起，并迅速蔓延至全身，随后，一滴精血，带着浅金光晕，渐渐包围两人。

　　众目睽睽之下，那滴精血闪入怀泽手中的黑金令牌。

　　白玉清愣愣抬头，等着白泽神像吐出另一滴精血，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白玉清身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也渐渐摇摆。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会不会她是重生之人，违背天道，不能被白泽神认可。

　　她感到一股莫大的煎熬，但脸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让人看不出端倪。

　　终于，在她动摇放弃之前，白泽神像终于有了反应。

　　“嗡——”一道清越的嗡鸣自在场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两道柔和却无比磅礴的力量降落在两人身上，如温暖的泉水，静静将他们包裹。
　　金光遍撒，两人浑身一颤，周身毛孔舒张，体内每一处经脉、每一缕游神都被洗涤。

　　这便是来自上古神兽的“福泽”，不仅能涤荡污秽，强根健骨，更是在灵魂深处，烙下属于白泽神兽的印记。

　　两枚天师令牌自行浮出，属于白玉清的精血也没入她的令牌，神像的光芒与令牌的符文之力开始交织、缠绕，最终在虚空中凝结成两道金丝，将白玉清与怀泽的生命本源，与他们令牌紧密联结。

　　金光渐歇，令牌重新回到他们手中，不再是冰冷触感，而带着炽热的体温。

　　众人道贺：“恭喜你们正式成为镇妖司一员！”

　　*

　　黑暗中，偌大兽眼睁开，琥珀、松石、黑耀般的眸子摆脱沉睡。

　　他们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处，逐渐显露硕大妖身。

　　地面随着他们的脚步震动，扬起阵阵光尘。

　　三双眼睛对视，都读懂对方眼底的意思。

　　“吾等在此沉睡千年，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