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春栀夏

2、多出的弟弟

　　在简煜六岁的时候，只是在饭桌上随口说了句：“要是我有个弟弟来陪我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无聊了。”
　　而那时的简宸已经和景芷发过誓，不会再让她生二胎，生孩子的痛受一次就够了。
　　可面对简煜的要求。
　　简宸和景芷晚上坐在沙发上。景芷敷着面膜，想了想，用手肘击了击简宸：“你说我们成天忙来忙去的。小煜上学时就不说了，周末我们也没办法陪他，对吧！”
　　简宸认可地点点头。
　　“打不了明天直接带小煜去孤儿院那里领养一个！”景芷摘下面膜。
　　第二天一大早的，一家三口来到了市里的孤儿院。他们站在门口，景芷把墨镜拿下：“走吧！”
　　进去后，景芷在简煜身前蹲下，说：“小煜，你想要哪一个小朋友来当你的弟弟啊！”里面的所有的小朋友都看着简煜，眼里透着：把我带走吧的欲望。
　　人在竞争的前提下是不会讲究友谊的，那时的他们都在竞争着这个名额，这个唯一的名额。
　　视线穿过层层人群，简煜看到了人群后还有一个小朋友。他长的很好看，气质不同。他就站在人群后，丝毫没有竞争名额的意愿。
　　简煜扯了扯景芷的手指头，指向那个小男孩：“妈妈！我要那个小朋友做我的弟弟！”
　　景芷看向那个小男孩，再次问他：“就他了？”
　　“嗯！嗯！嗯！”简煜点头。
　　那时在把简景晏接走前，简景晏和院长到了别，随后坐上了车离开了。
　　景芷看着他，裂开嘴：“以后你叫简景晏了！”
　　“嗯！”
　　从那天起，简煜就有了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他开始学做一个好哥哥，来照顾简景晏。
　　从那以后，谁都知道了简家领养了一个小男孩。而在校师生也都知道简景晏是一对堪比亲兄弟的兄弟。
　　可只有他们二人清楚，在亲情的外表下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两人的交往间蔓延扩散。
　　简煜至今都记得那个阳光温柔的下午。他刚满十九岁，考入省城一所重点大学，正在校园里办理入学手续。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十六岁的简景晏穿着墨蓝色的校服，站在大学校门外向他挥手。
　　"哥！你的大学在我校区旁边！离得不远！"简景晏的声音透过夏日的微风传来，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清亮。
　　简煜转身，阳光正好洒在弟弟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简景晏比他记忆中又长高了不少，五官已经初具成熟男性的轮廓，却仍保留着少年特有的稚气。
　　风撩起简景晏额前的发丝，他在微妙悄然间和简景晏对视着。心跳声仿佛患有韵律的鼓点，每一拍都卡得恰到好处。
　　"你来看我？"简煜快步走向弟弟，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自然的语调。
　　"嗯！"简景晏笑着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考上重点高中了，就在你们大学隔壁的校区。我妈说，以后周末可以来你这边吃饭。"
　　简煜点点头，伸手接过弟弟肩上的书包。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简景晏皮肤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
　　"哥，你大学是什么专业啊？"简景晏好奇地环顾四周，"哇，这里好大！比我们高中大多了。"
　　"计算机系，"简煜回答，目光却忍不住在弟弟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你呢？高中选了什么科目？"
　　“我选了理科，全理。”
　　“嗯，知道了。”
　　简煜承认，自己对简景晏产生了情感。可简景晏呢？他不知道。
　　简煜二十一岁，简景晏十八岁了。他本以为自己的弟弟对他也只是兄弟情。可直到那个暑假的聚会，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哥，你真的不用来接我了！”简景晏的手搭在简煜的两肩上，“我都成年了，不会出事的！”
　　“可是……”
　　“让你哥去接你吧景晏！”景芷脸带全妆，“今晚你爸和我也要出去溜达一圈，可能很晚才回来”
　　“好吧……蓝岸会所”简景晏走出门。
　　蓝岸会所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装修奢华，是当地有钱人子弟常去的聚会场所。简煜十一点整到达时，透过落地窗已经能看到里面热闹的场景。
　　他向服务员报上弟弟的名字，在角落里找到了简景晏。十八岁的简景晏已经褪去了儿时的青涩，五官精致如画，身形修长挺拔。他坐在一群同样青春洋溢的同学中间，正举着酒杯与人谈笑风生。
　　简煜站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儿。简景晏看起来很高兴，但酒杯已经空了三四次。当简景晏又拿起一杯酒时，简煜走上前去。
　　"简景晏，"他轻声唤道，声音刚好能让弟弟听见，"该回家了。"
　　同学们都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简景晏看到哥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哥，你怎么来了？"
　　"妈让我来接你，"简煜伸手拿过简景晏手中的酒杯，"而且你好像已经喝了不少。"
　　"才没有，"简景晏撇撇嘴，"我才喝了四五杯而已，大家都喝这么多。"
　　简煜皱眉，向简景晏的同学点头示意："谢谢你们今晚的招待，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离开会所时，夜风微凉。简景晏走路有些踉跄，简煜立即扶住他的手臂："喝多了？"
　　"没有，"简景晏嘴硬道，"就是有点晕。"
　　简煜没忍住，转头笑出声。
　　"真的只喝了四五杯？"随后转回来再次确认。
　　简景晏睁开眼，眼神有些迷离："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今天很开心。十八岁了，终于成年了。"他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你知道吗，哥，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什么。"
　　简煜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胡说什么，我们是最亲的兄弟。"
　　"我知道，"简景晏轻声说，"但有时候，我希望能...不一样一点。"
　　简煜没有接话，只是专注地开着车。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到了家门口，简景晏摇摇晃晃地下了车，简煜不得不扶着他走进电梯。简景晏的脸贴这简煜的脖子侧边，简景晏蹭了蹭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光滑的皮肤。
　　简煜一僵，脸颊开始冒出热意。
　　回到家，简煜帮弟弟换上舒适的睡衣，扶他到床上躺下。
　　"水..."简景晏含糊不清地说。
　　简煜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简景晏接过水杯，却不小心将一些水洒在了床单上。简煜拿过纸巾，俯身为弟弟擦拭。
　　就在这时，简景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简煜愣住了。
　　"哥...…"简景晏的声音带着醉意，眼睛半睁半闭着。
　　简煜正想询问怎么了，简景晏却突然倾身向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那一瞬间，简煜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简景晏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个吻很短暂，几乎在简煜回过神来之前就已经结束，简景晏已经倒回枕头上，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
　　简煜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心跳如擂鼓。他呆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简景晏，那张平日里熟悉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陌生又亲近。
　　"我一定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简煜喃喃自语，却无法解释刚才那个真实的触感。
　　他轻轻为简景晏盖好被子，关上台灯，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站在阳台上，夜风胡乱吹过，现在夜生活还未落幕。简煜在栏杆上，双手捂住脸。他的大脑一片混乱，那个吻的触感仍然清晰地留在他的唇上，灼热而真实。
　　"这不可能..."他低声自语，"景晏只是喝醉了..."
　　绝对不可能！
　　但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简景晏对你，从来都不只是兄弟之情呢？
　　简煜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更需要时间来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回到自己的房间，简煜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亮着，光影时不时打在地毯上，就像他此刻翻腾不息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