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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及川彻]破皮薄荷气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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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没有人会在十七岁里死去的,这是我在高中最后一年的校园祭上,用喇叭对及川彻说的一句话。
我和太过受欢迎的人不怎么对付。
很显然的,及川彻出众的外表和在女生面前泛滥的“善心”让他在青叶城西可以说是名声极其大噪,我甚至见到有女生专门组建了名为“及川彻后援会”的社团活动,每回新生入学时,都有着大批憧憬着帅气学长的少女们疯狂加入。
我不理解,我大为震撼,因为就我进入高二的这短短两个星期里,我就已经断定这个男人,绝对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男人都是大野狼,那及川彻就是藏在羊群里面时不时准备偷吃两口的“轻浮”野狼。
这里的轻浮并不是指那种TV电视机能看到的牛郎类的轻浮,及川彻的“轻浮”一大半都来自于他的“无知”、“幼稚”以及坚持不懈的“臭不要脸”。
“呐我说,我们真的不可以开展一段和波板糖一样甜甜的初恋吗?”及川彻这个学期第三周第十次趴在我的桌子上,学着ins上jk的流行卖萌姿势两只手握成拳头捧在脸颊两边,用这种腻腻的嗓音说道。
“及川彻,你不用去上体育课吗?”我将手里的国文课课本立起来抵在及川彻不断凑近的身前,课本的边边被他用手指扒拉来扒拉去,及川彻撇嘴像是在点我又像是没有的样子:“怎么总是忽略我的问题。”
“我和老师说了你右脚受伤了得陪你去保健室。”其实只是一个小伤口,要没有及川彻“及时”送过来的创口贴,没几分钟它就会可怕的自我痊愈。伤口不大也不怎么疼但是看着吓人,膝盖处没有被OK绷贴上的地方乌青一片,还蘸着点地板上的灰尘。
及川彻一脸的疼惜和心疼,感觉眼角就要被逼出一两滴惨兮兮的眼泪似的。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假使换一个人,说不准真的会被他这一套骗得晕头转向。
“你哭哭什么啊?”因为是同学兼同桌,我实在没法当着及川彻的面前袒露出我百分之一百的无语,将自己的双腿又往椅子下方缩了进去。
“再说,这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对及川彻的热烈示爱不堪其扰,三番五次的情况下我已经练就看到及川彻朝我走过来就立马逃离原地的强大技能。
“谁让你看见我就撒腿跑。”
“那你怎么还让班长在教室门口堵我。”
“不堵你就又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及川彻会在二年级的下半个学期突如其来地来追求我,据我所知,他上个学期才和前女友分手,分手的阵仗也是相当风风光光——因为那个女生在教室门口朝着及川彻帅气无比的侧脸来了一巴掌。
可及川彻呢,他不仅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气急败坏,可以说他压根不知道前女友分手的原因,或者说这段恋爱仿佛他完全是置身事外的那一个,我只记得暑假前的那一天,及川彻捧着自己受伤了的右脸第一次和我搭话,他问我有没有冰袋。
“这个得去医务室才有吧。”
“啊,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听着及川彻嘴里喋喋不休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反思,想起了回家路上道路两侧在树桠上吵闹个不停的夏蝉,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小心将吐槽脱口而出。
“及川同学你真的完全不适合谈恋爱。”
当在我还在后悔说这种冒犯的话会不会被及川彻拉黑封杀时,朝着我的十六岁迫近的炎热暑假生活成功的成为了我的保护伞。我想着总不会有人记得不熟的同班同学一句无关紧要的吐槽吧,我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在高二的第二个学期迎来了十六岁青春的第一次重击。
“我怎么完全完全不适合谈恋爱了。”及川彻趴在我桌子上又朝我的方向挪动一厘米,两厘米,午后太阳的辉光落在他的头顶,空气中的浮尘围绕着他的周身上上下下,及川彻眼里含着笑,抬起的手放过我的课本一角,课桌下的双脚小鹰捉小鸡一般将我的夹在中间,他的室内鞋和我的黏在一起,甚至还被他带着左右摇晃着。
可以说不愧是谈过那么多女朋友的最强高中生吗,这种黏糊糊的暧昧举措一个接一个,弄得人就算不喜欢也会害羞起来,结果及川彻这人还好死不死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啊,耳朵红了。”我能明显听清及川彻说出这句话里含着各种情绪,占比最多的绝对是对我口不对心的调侃。我努力想要压下脸颊和耳朵两侧的热度,却总是顾头不顾尾,在及川彻愈加促狭的目光里彻底放弃。
“及川彻,你不害羞的吗?”他难道就没有不害臊的时候吗?这种时刻这种氛围他是怎么做到将害羞举动一个又一个重型炸弹一样精准投放的。
“害羞什么?”
“我在追求你啊。”
“是特地这么做的。”
“有爱上我吗?”
不得不否认,及川彻这张穿舞台剧劣质道具服都帅得惨无人道的脸,说出这一连串熟练无比的交往申请诉求,真的让一般人人抵挡不住。
但我不是一般人。
“没有。”我在心里默念我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高坚果墙,要面无表情,不动声色,面前的及川彻就是僵尸,稍不留心被他诱惑我可能就会被啃的一干二净,失去我十六岁少女心的生命。
“啊?”一个音节拖着百转千回甜滋滋的尾音,及川彻再一次可怜兮兮地趴在我的桌子上,右手还在桌面上画着诅咒的圈圈:“我要画个咒语让你爱上我。”
及川彻这来路不明的爱意实在令人不解,他故作悲伤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轻浮了,我右手支着头,第一回直面他的示爱:“及川同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我不是太过于看不起自己,而是对自己太有自知之明,我和及川彻的交友圈就算硬分都分类不到同一块,喜好不同,兴趣不同,受欢迎的程度也不同。就比如说如果及川彻出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他绝对是妥妥的罗密欧,那我就是幕后后勤部的,往好了算一个剧组,往坏了算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不知道。”我果然不能期待从及川彻的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嗯……就是想。”
及川彻的幼稚从方方面面都可以体现出来,和朋友们在教室里课间打闹时可以看出来,从被女友甩了后还一脸莫名其妙也可以看出来,他这颗幼稚且泛滥的心伤害过多少女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理解这样的人要如何谈恋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幼稚的他要莫名其妙追求一个不喜欢的路人甲。
“我经常看到你看少女漫画,”及川彻自顾自的又说起来:“午休的时候,还有放学路上……”
“上周木叶同学还来和你咨询了恋爱问题……”
“所以我断定……”
“你不会认为我是恋爱大师,所以来向我求证的吧?”我被及川彻脑子里前言不搭后语逻辑完全不合理的猜想吓一跳。
已知及川彻被前女友甩了,而及川彻被我说不适合谈恋爱,也就是不会谈恋爱,再者我还有劝服朋友复合的这一现成例子在此,种种种种我们的及川彻同学推断出——我,他的同桌其实是隐藏的恋爱大师,和恋爱大师谈朋友,总能学会谈恋爱了吧。
我沉默了。
我再次被及川彻打败了。
“Bingo!”及川彻打了个响指,又摆弄起我的双脚悠悠荡起来。
“你就是这样才不适合谈恋爱的。”
我该说他什么呢,心里不经为及川彻的前女友们难过起来,和这样的天然就气人的男朋友谈恋爱,得是多甜蜜的烦恼,也难怪女生们久而久之都和及川彻恋情告吹。
“诶,怎么就这样说了。”
及川彻看向我的双眼总是缠着笑,像是含着春日里微风下荡漾的河川,嘴唇也总是笑着。他总是给人一种多情的感觉,只要一点点的不小心就会被他的滥情塞到怀里,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及川彻本周内的第十次告白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但是这不妨碍他开始他的第十一次宣战,但是我也不赖,见他就跑的技能也是同他相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放学后陪我去社团活动吧。」及川彻在下午最后一堂课丢过来的纸条上这么写着,我瞥了一眼,没有回复,只在心里盘算等会得以多快的速度飞奔出教室才能躲过及川彻这一轮新的纠缠。
「我们今天一起值日哦?」如果有什么和窗外阴沉的天一样灰朴朴的话,那绝对就是我的心了,我逃过及川彻送来的wink后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只想赶紧升入heaven,离及川彻能多远有多远。
放学铃声刚响起教室外面就下起了雨,淅沥沥落在关紧了的窗户上,留下一个接着一个的雨点。
“你就不能去扫地吗?非得和我一起擦黑板?”我朝没人的黑板左侧踏了一步,及川彻也忙不迭跟上来,比方才和我凑得更近了。
“你答应我去看我社团活动我就去。”耍赖这个人是真的有一手。
我恨得牙痒痒,拿着手里的黑板擦越擦越用力,粉尘越来越大,大到我都快受不了了及川彻还留在我的旁边。
在我再次质问他前及川彻一脸紧张的凑过来:“啊,等一下。”右手停在我的面前犹豫不决。
“怎……怎么了。”
“你脸上有一个小虫子。”
我瞬间不敢动,拿着黑板擦的手纠在一起,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及川彻抬起的手在我的左右脸抹了两三下,没一会儿说可以了,自己却没头没脑的转过身去,全身仿佛被痒痒粉撒了全身一般扭来扭去。
“及川彻你怎么了?”我一脸疑惑走过去拍拍他的背,以为他是被粉笔飘起来的粉尘弄到呼吸道不舒服,还没来得及道歉还看到及川彻笑到不行的那张帅脸,甚至说眼角还笑出几滴眼泪。
“你笑什么?”
“不是……哈哈?”
“你脑子坏了?”
“哈哈哈,猫咪。”及川彻笑得直不起腰,凑近我又用力抹了两下我的脸颊。
就算我再迟钝也能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及川彻用粉笔灰在我脸上抹了猫咪样子的小胡子。我在及川彻笑得黏糊的眼神里用袖口擦起了脸,因为没有镜子,我只得胡乱的抹了三两下。
慌乱中及川彻的手掌也贴在了我的脸颊上,像是在帮我擦掉我没能弄干净的地方。暖和却有点剌人的指腹在我的脸颊上点来点去,我本想推走他的手,结果不料被他直接牵住。稀碎的粉尘夹在我们的掌心之间,这个下着雨的午后我第一次知道了及川彻的体温,他好像比常人的体温要高一点,手掌也比普通人要宽大,十指相扣时指尖甚至就快要碰到我的腕骨。
“嘻嘻。”
及川彻这一声欠欠的嘻嘻将我从探究青叶城西第一帅哥的身体秘密中一把拉出来。被他握紧的手怎么甩都甩不开,愣是被他逼到教室角落里,被他用故作深沉的嗓音威胁:“去看我社团活动,我就放开,不然,我们就一直这么牵着去看我社团活动吧?。”
那个带着爱心的语气是要怎么样?
“行,行,我答应你。”没有人能赢过及川彻的厚脸皮,在这方面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顺理成章的,这个人去体育馆的路上也是直接钻到了我的伞下,弯着腰窝在我的身旁说自己好可怜出门忘记带伞了,还说什么如果没有我今天就要冒雨去体育馆,绝对会感冒的。
我自动将及川彻的卖惨屏蔽掉,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揉成一团丢进雨里,高举着的手也酸得不行,他这么高为什么要我打伞?越想越无语,被迎面而来的雨水来了场shower,淋得湿漉漉的我实在忍不住了。
学着及川彻的故作深沉的模样说:“及川同学,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适合谈恋爱吗?”
“嗯嗯。”及川彻很配合的对着我求知若渴的样子。
“因为这个时候男朋友一般都会接过女朋友的伞而不是让女生踮着脚给他撑伞。”
“啊,原来是这样。”一声原来如此被他说得像是突然顿悟了一般,右手拿过我手头的雨伞。好不容易可以解放酸疼的双手,我在伞下给自己的双手做着放松运动,及川彻却冷不防停住凑到我的耳边说:“好的好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你啊?”
“谁说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你刚刚不是说男朋友得给女朋友撑伞吗?”
“我那是举例!”
“啊,太复杂了,听不懂。”
及川彻的良心仿佛被这场雨浇落在地上融进土地里,将我对他的抱怨通通抛之脑后,我说一句他叉开一句,我想要冲出伞下直接跑掉也被他揽住腰缠了回来。
“小心感冒。”
“我不怕。”
“膝盖还有伤呢!”
“早就好了啊!”
“你说了要去看我社团活动的。”
“不去了。”
及川彻眼里对我出尔反尔的谴责就快要溢出来,我这般钢铁的女子高中生仍旧毫不心软,但很可惜的,就算我想逃也逃不走了,因为我看到体育馆就在眼前了,更不幸的,我看到及川彻的朋友正巧凑在大门口朝我们的方向脑袋对着脑袋看,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
等及川彻领着我两个人湿漉漉的踏进体育馆时,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停下来了,抛出去的排球落在木地板上咚咚响。
“这是我的女朋友。”——和排球声一样回响在体育馆的及川彻的恋爱宣言。
我难受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看到了及川彻的队友们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唯一认识的松川同学走了过来,充满同情的弯腰看着我:“你是被威胁的吗?是就点头。”
我恨不得将头点断。
02
谣言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被及川彻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般的说出来的,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排球部那里头被及川彻威逼利诱的部员们的功劳,还有从开始就在看热闹的松川一静的功劳。
“你看,我就和你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又用眼神秒杀我了。”松川用手指着朝我走来的及川彻,打了个发困的哈欠拜拜手走掉了,走之前还不忘双手合十为我祈祷一下,仿佛怕我忘了我究竟是被何许人也纠缠上了一样。
我谢谢你,松川一静。
“你怎么现在还穿着短袖?”及川彻立即将身上的运动服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全然不提方才松川的事情,但也憋不住幼稚的心理,拉着我离刚刚的位置越来越远,最后甚至直接缩到了体育馆的角落里面。
“你穿上吧。”
“及川同学,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谈恋爱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秀来秀去的,女孩子会觉得很负担的。”本着既然已经被坑了也要被坑得体面的原则,既然已经被单方面谈恋爱了那也要堂堂正正的,十六岁善心的我,决定拯救一下及川彻早已岌岌可危的有关恋爱方面的情商。
“有吗?”及川彻听不懂,只是直接上手将我困在他的运动服里,他比我高太多了,运动服裹在我身上衣服下摆直接坠在大腿往下,袖子也巨长无比,双手在里面探来探去才能堪堪伸出袖口,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伸出一半的手掌。
“萌袖啊。”不凑巧的松川又凑了过来,路过我和及川彻的面前留下这么一句又路过离开了。
“真的耶。”及川彻盯着我的双手一动不动的,过了好一会一头砸在我的肩膀上,痴汉一样的出声:“好可爱,救命。”
“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没有!”
“你是色鬼吗?”
“都说了没有啦。”
“及川彻你好恶心。”
及川彻孜孜不倦的,勤奋刻苦的,想要从我身上探究到如何才能谈好恋爱的本质,种种行为举措不限于但包括将我的所有少女漫画借过去,在上课走神时放在课本下面偷看,时不时地冒出一句“我也是个男人”这种奇怪油腻的经典台词,喜欢和我探讨TV每晚新播出的恋爱校园剧,甚至涉猎范围就要扩展到偶像界。
打住,打住好吗,及川彻,不要对这种没有爱情的恋爱这么努力用功好吗?
但这种日子总比他一直拉着我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一些,就在我洋洋得意时,事实证明好日子过久了后坏日子也就不远了。俗话祸从口出,也没人告诉我这个口不止得管住自己的,还得管住别人的。
再一次的,松川一静,我谢谢你。
“你多少应该也有点适应了吧,这又不是你的初恋。”松川这话说的确实也没错,也不是恋爱新手了对及川彻的各种无厘头攻势也会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顶不住他黏人啊,我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干什么后面都有只及川彻跟着自己。
“可是他比我所有的男朋友都黏人啊。”
“他们都没到及川彻这种程度的。”
“那你们之前平时都干什么?”松川抬眼看我一眼,咬了咬牛奶的吸管开口道。
“就是普通情侣一样啊,牵手放学回家,因为不是同班所以白天不怎么能见到,就只能放学能见一面。晚上通电话,约会,逛文具店……”
“我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了。”我掰着手指头回想着自己和前几任男朋友都在交往的时候干过什么,数来数去也就只有这么点了,平时里看过的少女漫画一下子如同被吃没了一般,看吧,落到实处的恋爱就是这样的,丝毫没有漫画里描述得那么甜蜜和黏糊不清。
“Kiss呢?”
“松川你怎么做到一脸平静说这么害羞的事情的?”
“就说有没有吧。”
“当然有……”
“当然有什么?”及川彻从我的身后阴恻恻的探出头来,将我环在他的双臂之间,眯着眼低头看我:“有什么呢,我们都恋爱三个月了,完完全全,什么都,没有呢?”
“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完全没有牵手回家呢,或者说,完全没有一起回家过,也没有通电话,我说,你连我的电话和LINE也是几乎不回的吧,date没有,逛街没有……”
“难以置信,居然连Kiss也没有呢?”在松川越走越远的背影里我被及川彻说得愈加抬不起头,虽然说我们的恋爱完全不关乎喜欢和爱情,怎么被及川彻这么一说好似我真的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一般的事情。
“还说我不适合谈恋爱,你也和我不相上下吧?”
“哪有?我比及川你好一点吧?”虽然我的恋爱经验比起及川彻来说绝对是少之又少,但是这种事情应该是在精不在多吧,再怎么样我肯定是要甩及川彻几条街的好吧?
“哪里可以看出来,你又没有和我做那些事情?”
“我们又和普通的情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可以看出及川彻已经全然忘记他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我们这段恋情之中:“我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复而又去点了点及川彻,试图划清我们之间稍显暧昧的分界线。
“那老师不更应该亲自教授学生吗?”
“我没有教你吗?”
“教得很糟糕。”及川彻侧着身用手支着脑袋满脸残念地摇头,嘴角还略带惋惜的向下弯着。
青春期正是沉不住气的时候,他这么说了我难道就会中了及川彻的圈套吗,我会是那么低智商的人吗。
没错,我是的。
并且我眼睁睁地看到及川彻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上「恋爱教学日记」并且附赠了一二三四,足足四条不平等条约。
「1.要和及川彻手牵手一起放学回家。」
「2.不可以不接通及川彻的来电,不可以不回复及川彻的LINE消息。」
「3.和及川彻约会。」
「4.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每周都要和及川彻Kiss一次。」
其他的我都可以忍了,最后一条真的不是这个人色心又起临时加上的吗?
“这是什么?”
“Kiss啊?”
“我不要。”
及川彻压根不给我反悔的时间,将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下直接在笔记本上签字画押了。
“休想抵赖。”
“我亲爱的女朋友?。”
“题外话,明天就是周五了哦。”
“不要忘记我们的初吻。”
有什么方法可以在周五生病的吗,有那种咒语吗,谁来给我施展一下?神可以吗?实在不行恶魔也行的。周五一大早起床后我迷蒙着呆滞在床上。
今天对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
及川彻准时的发送了世界末日的预告。
「今天我们要接吻哦?,不要忘记。」
我可以不回复他的LINE消息吗?
「你已读了哦。」——没多久就又弹出来一句。
「……」
怎么办,可以逃学吗?
我想着上学路上的风要是将自己吹感冒了就可以发烧回家就可以不接吻了后,拉开窗帘一看,居然是一个超级暖融融的晴天。
天公不作美。
及川彻的心倒是美得不行。
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我的旁边念叨。
“我们什么时候kiss?”
“去哪里kiss?”
“教室里不行吧,好害羞!”
“天台?啊不行,那里学生可以上去吗?”
“体育馆?我会被小岩揍的吧,不行不行。”
越念我心里越慌,脸上的热度也久久散不去,好巧不巧又给及川彻看到了。
“脸又红了……”他就差拿着放大镜怼在我的面前了:“好害羞,你这样我都要害羞起来了。”
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可是和前男友接吻一次脸红十几分钟的人啊,哪有你那么游刃有余?
“再说不亲。”
“诶,不行。”
“那就闭嘴。”
愣是将接吻业务拖到了放学后,及川彻今天没有社团活动,收拾好书包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我,乖狗狗一般瞪着亮晶晶的眼睛。
我还是有点不淡定的,拉着及川彻的衣袖走向顶楼那一层的楼梯拐角处脚步还颤颤巍巍的,明明不是初吻却比初吻还要紧张。一个是毫无预料的就进行结束了,一个是知道要开始而焦急的准备着,任谁看都知道哪一个更让人心慌。
“站着还是坐着。”及川彻这轻车熟路的发言。
肯定是坐着啊,他个子这么高我还得垫脚得多累。
我看了眼放在角落里的垫子,及川彻直接心领神会,将垫子放下来坐在上面朝我张开怀抱:“来。”
太熟练也会让人牙痒痒,不是他怎么这么熟练?怎么就只有我一个人紧张兮兮的是吗?
我略过及川彻朝我张开的怀抱走到他的旁边坐下来,背挺得直得如同尺子一般。
“过来。”及川彻很明显对“人不就我,我去就人”这一句话掌握得相当熟练,将我揽在怀里的同时还十分得意的直接让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膝盖还痛吗?”也不好说及川彻到底是脑子不好还是记忆力太差,自从膝盖摔伤后他总是会时不时的问我膝盖还痛吗,和他说了已经痊愈了也不行,因为他总是会在一段时间后又想起来。
我干脆直接牵过及川彻的手扶上我的膝盖,既然要做不得了的事情,那么一点小事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我也没想到这能直接把及川彻弄得满脸通红。
“脸好红……”终于轮到我说这句话了。
脸红的及川彻简直稀奇得不得了。
全然绯红的面颊,不停的抖动的睫毛,湿润的眼神和滚烫的耳垂,从通向天台的门上的窗户透过来的夕阳停在他的头顶,明明是单穿冬季校服还会冷的季节,我和及川彻却像发烧了一般热。
“还亲不亲……”我被他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亲,怎么不亲。”
“那你别动。”让自己不紧张的方法就是自己掌握主动权,我双手捧住及川彻的脑袋,一点点得朝着他凑近,下嘴前还是对及川彻灼热的眼神有点不耐受。
“你闭眼。”
“啊?”
“快点!”
闹人的视线终于消失了,我的嘴巴贴着及川彻的嘴巴,轻轻触碰了下,正准备离开时被及川彻一个拉近抱在怀里,嘴唇也还是紧贴着,其实我很不想用狗狗来形容及川彻,但是此时此刻扒拉着我不放的他真的很像一只小狗。
“等一下!”再这么干嘴巴对着嘴巴呼吸都要不畅,日本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两高中生因为不换气接吻悲惨殉情。
“这种吻不能一直这么贴着不换气的。”我试图和及川彻讲道理。
“这种吻?还有其他的种类?”
我一向对及川彻的脑回路甘拜下风,能像兔子一样跳脱的思维也是让人叫苦不堪。
“你和你的前男友有试过其他种类吗?”不知道又是哪一点激起了及川彻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和嫉妒之心,他环着我的双臂收拢得更紧了,我们俩几乎小腹对着小腹,就只有两件校服厚度的距离。
“嗯……”
“那我也要。”
第二种吻,混合着柑橘味的唇膏和蜜瓜味的唇膏在我和及川彻的唇间渡来渡去,一开始是我在吃他的上唇,抽空喘气停战的时候,及川彻又小狗蹭蹭地凑上来,咬住我的下唇含糊着问我的唇膏是什么味道的,还问唇膏被吃进嘴巴会中毒吗,后面就没空去关心唇膏到底有没有毒了。换气的时候及川彻和我说原来还可以这样接吻,像要把人吃进胃里一样,我低着头看他说你没有试过吗?他摇摇头,惊叹之余我又嘴瓢说了那还有更厉害。
及川彻黑脸,却又跃跃欲试。
第三种吻,需要对方张开嘴巴。及川彻的牙齿长得都分外整齐,舌面也健康无比,一看就是每天都有认真刷牙。这个吻得完全咬住住对方的嘴巴,然后悄悄的让两张嘴巴成为一张嘴巴,比之前所有的吻都更耗费精力,但感觉是及川彻最喜欢的那种,一开始还是我带着他悄咪咪试探,后面他就自己放飞自我了,因为亲吻发出的各种各样的奇怪声响也不停的传到我们两个的耳朵里。
亲完后及川彻靠在我的身上,从我的角度上只能看到他发丝下通红的耳朵。
“牙齿好痛。”方才及川彻接吻时刹不住车,急躁地探过身来导致我们两个的门牙来了个响亮的问候,不说他的牙齿,我的也痛得不得了。
“亲亲能够解痛吗?”及川彻闷在我的怀里出声。
“……嗯。”
03
到了高三,及川彻的黏人程度仿佛坐着火箭一般直冲银河系,我们两个也完全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中途就分手,我再问及川彻他为什么还喜欢我时他也还是用着同一套说辞。
“喜欢就是喜欢,不行吗?”
“难道说你不喜欢我?”
“不行,你只能喜欢我。”
他压根就没有给我另一种选项的机会,但我知道青春期的恋爱其实压根就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我和及川彻从本质来说就不属于同一类人。
我们有分歧的地方并不是没有,而是一切的一切都被我和及川彻有默契的规避掉了,我们都默认不提起哪些方面,都在等待着,都想着等它到来的那一刻再说吧。
再次重申,我并不是对这段莫名的恋情有什么期待和惋惜,就算是对朝夕相处的朋友,也会有这种不舍对吧。
高三的最后一次校园祭,三年六组的大家约定着举办高中最后一次的不良咖啡厅,给自己的青春生活来最后也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及川彻也不例外,额前的发带拖着长长的尾巴落在身后,走路带风,拿着喇叭到处找我的人,说是怎么样今天也要和我合影留恋。
我今天带着的假发超级夸张,乱蓬蓬的整张脸都快要没入其中。藏在休息室衣柜旁边看到及川彻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走廊,深感他一向在找人这方面天赋不行。我看着他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里,兜兜转转的到了教学楼正对着的一楼空地还拿着喇叭在喊我的名字。
我发誓,我只是不想我的教学成果在及川彻高三毕业后功亏一篑,也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我们只是普通,好吧,有点过分的师生关系,对恋爱这一特殊的青春期课题,亲力亲为,得出了个我们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不标准答案。
“及川彻!”我拿着喇叭在距离及川彻五楼高的休息室窗户朝他喊话。
“在!”及川彻回复得铿锵有力。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分手的话,你会怎么样?”
“不可以分手啊!”及川彻急得声调都变了。
“我说假如!”
“我会死的,不要啊!”
“你才十七岁,怎么会死啊!”
“和你分手我真的会死的。”
「有谁会在十七岁因为一段奇奇怪怪的“初恋”终止就死掉啊」,没人清楚这种话里到底有没有撒谎的成分,但至少我相信了这一天的及川彻绝对没有撒谎,不是因为对他心软了,而是因为他飞扑上来的时候眼角真的带着泪花,最后哭得抽噎打嗝停不下来的也是他。
“你是笨蛋吗?”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当着他面这么说。
“嗯。”
04
及川彻输掉比赛资格的那一晚,我没有接通他打过来的电话,也没有回复他的LINE,冒着宫城冬夜里厚重的大雪从家里跑到了他家,站在他家的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
“及川彻,我在你家楼下。”
“诶?什么?等一下?真的假的?”
“真的。”
“你来干什么啊,这么冷还这么黑。”
“你哭了对吧。”
及川彻的眼角红红的,摸上去还感觉破了点皮,应该是擦眼泪太频繁把皮肤都挫伤了。
“难过吗?”
我想及川彻不难过是不可能的,结果他特别坚定地摇摇头。
“真的?”
“嗯。”
我总是觉得及川彻太过于闪耀,所以对他这种类型的人敬谢不敏,我不理解他的魅力以及幼稚的行为,对我来说他仿佛一只随时都会被风吹到不知明目的地的气球,却怎么都想不到气球也有落在自己头顶的那一天,更何况这只气球看样子还和自己的头发系了一个并不容易解开的结。
我以为我和及川彻都是不同恋爱里的成熟投球手,在宫城这个飘雪的夜里,在及川彻暖和又不舍的怀抱里,我才猛然发现,我们都是在春天里学爱的小猫,触碰后就想拥抱,拥抱后就想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