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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下孟家养女吴予安 ...

  •   “一晃七年过去喽…”沈修宜嘀咕着。
      沈逾澜拉着沈修宜的手缓慢踱步走在后面,脚步走过的地方窸窸窣窣。想到一会就要离别手不觉攥得紧了,沈逾澜低下脑袋。沈修宜停步,“澜儿,你不想走么?”沈逾澜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会有一些舍不得,但是我必须走。这个我是知道。”声音稚嫩,略显童真。
      竹林刮起了风,三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却显得格外缓慢。锣鼓声音渐强,日光不觉中热烈起来。入城了。
      “你饿了吗?”沈修宜看着沈逾澜。
      沈逾澜用手扑了扑头发,仰着头看着沈修宜道:“我饿了。”稚嫩孩童发音不清楚,沈修宜被逗乐,带着笑意回道:“走,那边有粥铺。走去瞧瞧。”确实是京城,街边小摊都不少。
      一个红色的牌坊映进眼帘,上面赫然写着“铺粥香”三个字,“客官,您要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少女,她身着素衣。沈逾澜看了看用手指着肉粥眨眨眼道:“姐姐,我要这个。”粥铺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说话的少女另一个是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她母亲。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开口说:“真是不好意思,这锅粥还没熟。小妹妹你要不要等一下?”沈逾澜小手缩回去,看看沈修宜,带了点笑意。沈修宜点点头开口道:“那等一下吧,不着急。”话说完便拉着沈逾澜走到铺子里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沈逾澜跟在后面。沈逾澜坐好了道:“师…父?爸爸。之前,花钿还能看见吗?”
      沈修宜看着她,“那日捡你回元嗔庙时可见,后面我用灵力镇压,暂时无法看到。但是她能不能看到不好说。”
      一阵香气飘了过来,沈逾澜紧了紧眉头。
      “沈家庄还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吗?”沈逾澜道。
      沈修宜点了点头:“自你自杀后,沈家七年没有新的家主。后来被东方家合并,现在的沈家已与其余小的门派无异,东方的旁氏血脉汇入后,沈家长老死的死,活着的也杳无音信。早已物是人非,当初沈家也是众仙门排行第二。现在活着的纯沈家血脉的人不足百人。”
      沈逾澜沉默着:“那现在是,东方沈家?”沈修宜颔首。
      “父亲。叹奈何,情已碎。是什么里的词?”沈逾澜道。
      沈修宜放下筷子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沈修宜话说得很快,仿佛很在意。
      沈逾澜道:“不知道。突然想起来的。”
      沈修宜继续道:“你母亲唱过,是《天年颂》啊。”
      沈修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少女走了过来端了碗肉粥。那粥米色透亮,肉的分量恰到好处,单是看着就觉得香。怪不得叫“铺粥香”。
      沈逾澜擦了擦嘴角,沈修宜道:“你先坐着,我付完钱。”
      沈逾澜放下勺子,静静待着。正午阳光正好,粥铺散发着米香。客官有笑有闹。惬意,温馨。沈逾澜叹了口气,确实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死之前是紧绷着的,现在看来其实也没必要。
      沈修宜回来,他蹲下身子拉起沈逾澜向铺子外缓缓走去。沈修宜朝沈逾澜手里塞了个花鼓。沈逾澜看着手里的花鼓笑了笑说:“其实这么算来,我今年32岁了。”沈修宜可不管沈逾澜有几岁,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女儿,多少岁都是个孩子。
      沈修宜道:“走喽!”
      到了孟家时日光不再那么热烈,蝉鸣却仍不休止。沈逾澜远远望见几个人影。人影渐渐清晰,是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孟家装扮是黑色,略显深沉稳重。
      “沈家主,您来了。”其中一个人看向沈修宜。沈修宜点点头。
      “这孩子本是山下的弃婴,劳烦您照顾了。”沈修宜笑了笑,“我现在不是沈家主了,只是个普通和尚。”
      孟府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同样黑色衣服的女人缓步走来。她衣襟上点缀有金纹。腰间佩着紫色佩带的玉。她看着沈逾澜笑了笑,转身对着说话的黑衣人道:“父亲,房间派人去收拾了。这个便是吴妹妹了吧。”她用手轻轻抚了抚沈逾澜的脸蛋,好像说不出的多喜欢。
      指尖划过的地方暖暖的沈逾澜不觉有些害羞。脸蛋红扑扑。说话的少女牵着沈逾澜的手好似认识了许久。
      她领着沈逾澜走到阴凉的地方,一开始沈逾澜还有些抗拒但是实在拗不过这个姐姐,只好乖乖的跟她走。孟家人与沈修宜的对话听不太清楚,聊了不是许久沈修宜便走过来拍拍沈逾澜的头道:“圆圆,我走了啊。”沈逾澜对这个称呼还不熟悉,听着有些别扭。她抓着沈修宜的手说:“不要!”字正腔圆。孟姐姐眼里带了几分怜悯开口道:“沈家主,您安心走。这里的一切我会尽我所能安排好。不忘恩情。”说完摸摸沈逾澜的头。沈逾澜摆摆手。
      故人走。
      再无沈逾澜,在下孟家养女,吴予安。
      沈修宜走后两个多时辰,接近傍晚,风声渐消。吴予安坐在孟姐姐的屋子里。百无聊赖。门被推开,人影还没看到便听:“圆圆!”
      叽叽喳喳一阵吵闹声,“孟情兰,你小声些!她只是个孩子。”
      吴予安被扑倒了,头晕目眩被抱着转了个圈。原来孟姐姐叫做孟情兰啊。
      孟情兰把她放在地上搂着不肯松手。跟在她后面的是个黑衣少年。他倚着门框白了白眼道:“人家认识你吗,对人又亲又抱。像什么样子,沈叔叔刚走你就原形毕露。”
      孟情兰道:“孟曌周,是谁在妹妹来之前主动收拾屋子的?”吴予安知道了原来派人收拾屋子是…
      孟曌周嘿嘿一笑转头跑了。
      “圆圆,姐姐带你出去溜溜。好吗?”
      吴予安已经在屋子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去哪里倒无所谓了。“姐姐,走吧。”吴予安道。
      孟情兰笑笑,拉起吴予安的手向外走去。吴予安抬头看着这个姐姐,她肤色若雪,两颊桃绯,眼里含光,自带笑意。人外是独当一面的姐姐,在家里也不过是爱笑的女孩罢了。
      穿过孟家花园,隔壁也有一户人家。只不过隔了一片树林,夏日正当树叶葱郁,适得避暑。天色暗了些,蝉鸣不再聒噪反而伴着些夜的宁静
      树林旁站着个素衣少女,看样子与自己年纪相仿。七八岁左右。她缓缓转过身,少女的衣衫随风飘扬,余晖映着她的脸,吴予安失了神。少女向树林更深处走,吴予安挣脱孟情兰的手跑去。孟情兰担心大叫:“圆圆!回来,”见吴予安没有回头的意思也追了过来。“吴予安!别跑了,姐姐要找不到你了!”吴予安停步,孟情兰没反应过来,“圆圆,你别跑。好吗?树林里不安全。”话毕吴予安开口:“姐姐,我们回家好吗?”孟情兰反应不过来还是照办。孟情兰牵着她,吴予安回头望去。没有人影。
      孟情兰将吴予安抱起,道:“圆圆,今日入伏母亲约了相好的去西城看灯展。今早父亲问我,我便答应了。一会我骑马带你去可好啊?”
      吴予安点点头说道:“姐姐,为什么要把我抱起来?”
      孟情兰用手指了指吴予安的鼻子道:“怕你乱跑。时辰不早了,我先带你回家,你换上新衣。”
      吴予安趴在姐姐肩上,一切美得不真实。
      吴予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黑衣,却不显得压抑。与孟家不同的是,她的衣袖是个阔袖,里面透出淡淡的藏蓝。她的头发被绑成高马尾,发带飘扬落在少年的肩膀。显得格外耀眼。腰带下面压了一圈白色,吴予安晃了晃脑袋,孟情兰道:“今天早上母亲刚去衣铺取回来的,看来很合适嘛。”
      吴予安道:“一身正气。”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太阳几近落下。孟情兰带吴予安踏上了马,随行的是孟曌周,还有几个门下弟子。
      孟曌周道:“家主大人没有来。”
      孟情兰道:“大伯有事?”
      孟曌周点点头:“门下弟子功课完成的不好,他在批阅。留下了几个弟子。所以他不来,还托父亲带一盒茯苓。”停了一会继续道“今天药堂里腹泻的很多。正好多带几味药回去。”
      吴予安道:“姐姐,孟家还有药堂吗?”孟情兰还没有开口,孟曌周回答:“药堂本为门下弟子所用,到了后来就慢慢开了起来。大伯心一横在孟府西面开了个药堂。”
      “前面是树林,大家小心些。圆圆,把头低下些,别碰到树枝。”孟曌周冲着后面喊。
      “父亲叮嘱,把马放在西城客栈附近。”孟情兰点了点头。
      树林里树叶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周围被浸上银色,恍恍惚惚中透出来点红色。孟情兰眉头一锁,将左手举起示意停下来。她接过孟曌周递来的火棒,向红光处扔去。孟曌周不解说道:“姐啊,那是树林!一会它着了!”
      孟情兰不做理会,待火棒落下,火棒的光瞬间熄灭。“有水”孟情兰道。孟曌周下马,朝树丛走去。
      孟曌周神情复杂,捡起火棒示意孟情兰看。深棕色的木棍上染了一团红色的血。树丛后面躺着几具没有四肢的尸体,血肉…模糊。孟情兰翻下马,孟曌周走过来接住吴予安,捂住了吴予安的眼睛道:“别看。”
      孟情兰从附带的兜子里掏出符纸,她夹住符纸朝树丛里扔去,符纸被附了灵力。像箭一样射了出去,顷刻哀嚎连连。
      孟情兰拨开杂草,众弟子拔剑。红光窜了出来,孟情兰拔出剑刺了过去。“是…是水鬼…”孟情兰的剑直扎水鬼的眼睛,水鬼像浓浆一样爆裂开来。孟情兰拉着吴予安翻上马冲着后面喊:“走!去客栈,越快越好!”孟曌周意识到事态不对,掏出镇压符贴在一棵树上。随后跟在孟情兰后面。马蹄飞奔,心脏咯噔的跳,孟情兰尽力冷静下来,呼吸仍是不匀称。但好在看不出惶恐。树木越来越稀疏,灯火朦胧,孟家的队伍驶进了西城。
      吴予安觉得熟悉,这正是早上来的那条路。客栈旁边是那间粥铺,粥铺里并没有人。待放好了马之后,孟家姐弟自愿变成护驾,吴予安被夹在中间叹了口气。
      “姐姐,孟家的队伍,会不会吓到别人啊?”孟情兰尴尬一笑往后面瞅了一眼道:“其实也没必要这么严肃,大家…”见众人不肯散开孟情兰也说不了些什么。“他们平日里也不是这样,刚才的水鬼让他们不得不警惕。”孟情兰扶着吴予安的头说道。
      孟曌周道:“你刚才不也死装吗?其实内心里害怕的不行吧?!”
      孟情兰溜到孟曌周的身后,吴予安感觉左面空荡荡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孟情兰举起右手啪一下子拍在了孟曌周的…屁股上?
      孟曌周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姐!我都多大了,这让我…很没面子的!”最后几个字故意把声音放低了一些,吴予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孟情兰摆出得意的样子。
      孟曌周小声嘀咕:“疼死我了,肯定和沈家学过暗器!!”
      孟曌周道:“哎呀!走啦走啦。”
      这次不一样,孟情兰拉着吴予安的手,孟曌周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他抄着手看不出愠色。孟情兰拉着吴予安跑了起来,“父亲!”吴予安反应不过来,险些绊倒,孟曌周扶住了吴予安。叹气,“毛毛躁躁…”
      阵阵幽风吹来,吴予安的发带糊在了脸上,她用手扯了扯。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是身穿红衣的女子,孟曌周把吴予安往后拽去,一声吁后,马停在了吴予安的面前。马上的女子下马,“母亲。”孟曌周笑了。那女子半蹲打量着吴予安,用手戳了戳吴予安的脸颊笑道:“真可爱,”随后站起问孟曌周“她是吴圆圆吗?”吴予安眼睛眨着道:“阿姨,我是吴予安。”女子用手扇了扇空气道:“诶?叫姐姐。不许叫阿姨。我叫刘鸣雁。哈哈”孟曌周用手拍了拍脑门喊着:“救命,天娘啊!”
      刘鸣雁道:“话不能这么说啊。多说点吉利的。刚才来的路上有异常吗?”
      孟曌周很少见到她认真的样子说道:“姐姐射死了一支水鬼。但后面有尸体,拿镇压符镇压了。西城森林里没有河流,水鬼出没不寻常。”
      刘鸣雁道:“一会回去的时候咱们同路。若没有伤及无辜镇压便可。”
      孟情兰手里拿着一包点心回来了,刘鸣雁递过点心问:“孟启成呢?”
      孟情兰道:“父亲啊,呃…”孟情兰身子闪开,后面是手里大包小包的孟启成。
      “买药去了。”孟情兰道。
      孟曌周问:“东方家的三个,也来了?”吴予安把头抬了起来听着,刘鸣雁道:“昂,他们在灯展那。”
      吴予安道:“是一家人吗?”
      刘鸣雁点点头。
      孟家队伍继续行驶,木头声音嗒嗒,棕色围栏在水中映着,“入伏后,会有人放花灯求雨,也有祭祀活动。”孟情兰道。说着指了指水中的花灯,“雨阁喜欢花,所以会放花灯。”水波荡漾,花灯顺着四处飘荡,夜幕彻底黑下来。但周围灯火通明,不减喧嚣。
      水中的花灯被掀翻,河水涌荡,灯的光亮被熄灭。月的倒影被模糊,鲜少有人注意到河底的情况。吴予安只觉得背后发凉,也许是出汗了吧。
      孟情兰双手背后,脚步跳跃活泼轻快,吴予安抓着孟情兰的衣襟缓缓走动。她感到不对劲。花灯展热闹的地方阴气却是比较的重。桥下水继续流淌,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吴予安摇摆衣襟的幅度变得大了起来,她开口道:“姐姐,水里有东西,红色的。”孟情兰眉头一皱急忙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吴予安道:“脚下。”说着用手指了指木板的缝隙,孟情兰低头看去,一双红色的眼睛发着瘆人的光,眼睛死死的盯着吴予安,没有转动。它通体透明在水中根本无法分辨。
      孟情兰摸了摸佩剑,孟启成阻止了她,他停顿了几秒道:“人际嘈杂。走过了桥找到东方家。现在恐怕难自保。”
      吴予安心脏咯噔跳动,孟情兰注意到了,她紧紧拉住了吴予安的小手,她的手温暖。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水鬼叫做亡女灵,多为去世的女性芳龄十几左右,因为怨气太重不入轮回便成了水祟。它们生前受冤枉或者被害死,很少有作乱人间,但现在桥下的水祟,通体透明很明显是被人炼化过的。有明显的目标,不除尽会留下不少祸患。
      一个少女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大声呼喊:“救救我母亲,谁能救救我的娘亲!”她眼神瞟晃,她拉住了刘鸣雁道:“你是孟家人?救救我母亲好吗!我求求您了!”说着她便跪了下来,刘鸣雁被吓了一跳忙道:“别慌,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孟家踏下了桥,少女指着路一路飞奔。
      少女所言:我的母亲陪我关了粥铺的店后一同去看花灯展,路过了河边,母亲被河底的东西拉了下去,江上一户放灯的人家帮了我,水祟向桥这边游过来。母亲瞳孔涣散,口吐白沫。我害怕,四处逃窜便遇见了你们。
      吴予安抬头看了看天空,月光朦胧不清,天色泛出不正常的粉红,显然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空气中多了几分黏腻。
      孟启成神色紧张,“这少女所言漏洞百出,大家小心为好。”他转身对着几个弟子指了指道:“去找东方家,身上可有烟花?”
      孟曌周道:“父亲!这时候兵分两路,先不说咱们四人,谁能自保?”
      刘鸣雁拍了拍孟曌周的肩道:“你父亲自有安排,保护好你自己。”说罢转身跟着弟子们一同前去。少女领着众人来到了粥铺,吴予安注意到了,“铺粥香”三个字。香字后面沾有什么东西。
      少女推开门,里面除了有桌子摆放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少女慌了神道:“我刚走的时候,母亲还在…我没有骗你们!”
      她用手撩开幕布,她愣了几秒抱着头尖叫了起来,孟情兰上前一步,躺在角落里的是一具半透明的身体,内脏被割了出来。地板血迹淋淋。墙面上面有明显的抓痕,“这是…你母亲会炼鬼?”孟情兰道。
      少女支支吾吾,窗户被悄悄推开。孟曌周大喊:“有东西钻了进来,跑!”
      一个黑影在地上爬行,所过之处湿了一片。
      少女关上了门,“跑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救我母亲!”孟曌周踹门,门纹丝不动。
      “门上贴的有东西,踹不开。”
      孟情兰掏出了剑抵在少女脖颈开口:“别耍什么花招,现在怎么办?”
      少女开口:“你问我啊?你是不是傻?”
      孟曌周一脚踹在少女的腹部,她向后倒去。头撞在墙上,少女冷笑:“放心吧,这邪祟伤不了你们,但是哦。那个黑衣童女我可不保。”她用手指了指吴予安。“因为她吃过人肉。”吴予安愣在原地。
      少女疯癫起来:“想不起来了,我可以替你回忆一下。”孟启成喝住了她。“你们不让我说话?那我就要说。”“今天早上,一个和尚领着她来到这里是不是点了一碗肉粥?你知道那肉是怎么来的吗?”
      吴予安听到这里,头开始发晕,胃里翻江倒海。她开始害怕。哇的一口吐在了地上。孟情兰绕到身后死死抓住少女的头,“你说什么?”少女道:“她!吃!了,人肉!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孟情兰把头向地下按去,少女嘴里含着血,头发凌乱。指着吴予安说:“非要我拆穿你,你早该死了!”孟情兰听到这里捏得更大力气了,少女嘿嘿笑着挤出口型:沈,逾,澜。孟情兰按着她的头又撞了一下子,少女的手被折过来,跪在地上。孟启成在她头上贴了符。少女开口:“孟家人竟然用镇压邪祟的恶心东西来镇住我,真是,可笑至极啊。”
      孟情兰松开了手,黑鬼爬到了屋梁上,少女还在挣扎。吴予安惊吓过度瘫坐在地上。孟曌周和孟启成默不作声,孟曌周扯下吴予安的发带封住了少女的嘴道:“你该静静心了。”
      孟情兰推了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走到了她的身后:“如果我不说,你们是不是不能用灵力了,不然为什么要用符咒来镇住我?你觉得这对我有用吗?”她的手攀住孟情兰的肩膀,少女的指甲慢慢伸长,孟情兰想挣脱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我知道你们打不过我,但是我能感觉到。这里有比我厉害的,对不对啊?吴予安。不想让她死,乖乖打开门。”指甲穿透了孟情兰的肩膀,红色血液浸在黑衣上看不出来。
      “傻子才会用镇压符来镇压炼鬼的人,孟家不过如此啊。”孟情兰冷汗直流,两颊的桃绯淡了下去。吴予安走到门前,孟曌周拉了拉她。但不久便松开了手。她用手抵住了门,灵力受到压制根本运不了,如果动用邪灵会再一次坠入梦魇。
      少女扯出双手向吴予安刺来,吴予安偏身,少女撞开了门。
      少女看着吴予安说:“真聪明啊,不愧是同道中人。”说罢便不知道逃去了哪里。孟启成去追,吴予安拦住了他。“孟叔叔,我想,她是故意的。毕竟她没有理由陷害我们,现在她是在等一个时机。等我们步入更大的局。先救姐姐。”孟启成俯下身子道:“沈逾澜你确实聪明,但这些我们都能看出来的。”
      吴予安笑着:“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装糊涂?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孟启成带着一些警惕。“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父亲来的时候你不就预料到了吗?”顿了顿又说:“谢谢替我保密。”孟启成没有理会。
      刘鸣雁赶来,她抱住了孟情兰,满眼心疼。孟启成将孟情兰的头偏在一边,慢慢输送灵力,孟曌周看着被剖掉的尸体,腐臭气味飘了过来。死的人确实是个中年妇女但要比今早的粥铺老板娘年轻的多。吴予安道:“那个母亲可能是被反噬而死,也有可能是被自己女儿杀死的。”刘鸣雁掀开锅盖道:熬药的话,还能用。”
      孟启成道:“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沈姑娘走失了。”
      “沈砚汐吗?”
      “对,差不多和圆圆一样的年纪。”
      吴予安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帮着拿药。看样子只有孟启成知道了吴予安的身份。
      孟曌周道:“我出去看看,孟家弟子有的没有回来。遇到危险我会传信。”吴予安道:“我也去!”孟曌周摸了摸她的头道:“不行,你太小了。”孟启成道:“让她去罢。”说完叹了口气。刘鸣雁有些着急,但也拦不住,只能叮嘱小心。屋子外面喧嚣不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灯光照着有些晃眼睛,一滴雨崩在地面上,有人神色慌张大喊:“有鬼啊!是血!”雨更加的密集起来,桥边爬上来了什么东西,孟曌周道:“糟了,我想刚才那些鬼怪不肯上桥来是因为没有水。”吴予安道:“那刚才粥铺里面的东西就应该不是水鬼。”桥上的人们开始慌乱了起来,推推搡搡。孟曌周从栏杆上翻了下去,吴予安急忙张望。
      水鬼拉住了人们的腿往水下拽去,他们的头卡在了围栏缝隙里,但水鬼没有放弃,他们的头被硬生生扯了下来。鲜血四溢,场面一度混乱。“孟曌周!”有人呼喊了一声,吴予安寻找着,不留神被拉住了左脚。她被拽倒,慌乱之中她发现水鬼有点害怕她身上的气息,她慢慢爬起后跳下了桥。“有孩子落水了!”江水并不算冷,浸透了衣服,吴予安向河底沉去。她将灵力汇聚在左手打了出去,亡女灵跟了过来。靠近一分,水鬼灰飞烟灭。她慢慢游了上来发现孟曌周已经上岸,一个人将她拉住。是个男子,和孟启成年纪相仿。男子呼喊孟曌周。吴予安衣服湿透被拉上了岸。
      拉着她的人腰间别了一个令牌,上面写着“
      東方”,吴予安本能的有些抗拒见此人没有恶意。他脱掉了外袍披在吴予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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