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生戒》青解

14、古宅秘踪

　　谭惊尘和苏玉笙来到尸体旁边，谭惊尘：“你看，每具尸体的嘴角都有一抹笑。”

　　苏玉笙凑近看了看，不禁觉得脊背有些发寒，“他们脸上的笑容是一种近乎僵硬的上扬弧度，脸颊上的肌肉都绷出不自然的纹路，这不像是临终前的释然，也不像是猝然离世的惊愕。”

　　谭惊尘伸手碰了碰其中一具尸体的脸颊，皮肤下的肌肉硬邦邦的，那笑容如凝固的蜡像，在光线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谭惊尘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疑惑，“而且尸体身上的衣裳十分整齐，连袖口的盘扣都系得好好的，不像是有过争斗。”

　　苏玉笙也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这样，“难不成是熟人作案？所以他们没有防备，这么看来，刚刚周老栓提到的陈家远房亲戚的嫌疑确实不小。”

　　谭惊尘走到陈如海的尸体旁，OS：如果凶手真的和他有怨的话，那么说不定陈如海的尸体上会有什么线索。

　　他仔细检查着陈如海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既然身体上没有的话，那么头部呢？于是他拨开那人头顶稀疏的头发，银白的发丝间，他发现陈如海百会穴的位置有些异常。

　　谭惊尘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凑过去，调整着角度，镜中逐渐清晰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一个针孔大小的伤口藏在发丝里，若不细看的话，根本难以察觉，他赶紧又去检查了剩余几具尸体，发现每个人的百汇穴处都有一个针孔。

　　针孔目测直径0.5-0.7mm，边缘光滑、无表皮撕裂，位于“百会”凹陷处，应是对称、垂直进针，此外，针孔周围还形成了0.5-1cm的淡红色出血晕。

　　谭惊尘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苏玉笙，苏玉笙震惊，“看来，凶手应该是将毒涂抹在银针上，而后刺入百会穴，这才导致他们的死亡。”

　　此时，张副队已经从警察司赶了回来，并将手中的一份资料给了谭惊尘。

　　谭惊尘接过资料，上面整理的是嫌疑人名单：

　　陈家远亲陈六：案发前三天到访，自称“寻亲”
　　老宅佃户周老栓：熟悉老宅结构，曾与陈家因租金争吵
　　古董商钱强：近期多次收购陈家旧物，对“祖传宝物”格外关注，还曾因此同陈如海发生多次争吵

　　张副队：“谭哥，我刚刚来的时候，发现陈家门外站着一个人，他说他是钱强，我看他在嫌疑人名单里，遍把他扣下了，他不同意，还在外面一直吵着要见我们警察司的队长。”

　　谭惊尘：“钱强吗？我去会会他，你就留在这里跟玉笙一起检查现场吧，还有通知魏亭，让他给尸体头部的针孔拍张照片，并将百会穴处的血迹一同带回司里检测。”

　　张副队：“好的，谭哥。”

　　谭惊尘来到门口处，发现门前确实站着一个商人，身上的一身行头大眼看去就知道价值不菲，此人必定是那个古董商钱强了。

　　谭惊尘快步来到他身边，“你找我？”

　　钱强语气轻蔑，“你就是警察司的队长？”

　　谭惊尘：“对，我是谭惊尘。”

　　钱强发泄自己的不满，“谭队长，你到底是怎么管理手下的，我今天刚到陈家门口，那个声称自己是张副队的，看到我什么也没说就把我扣下，还不让我走了。”

　　谭惊尘：“是这样的，钱老板，我们早上接到消息，陈如海一家失踪，结果到他家检查之后才发现，一家人全死在家中了，我们经过排查，您是嫌疑人之一，所以张副队才会把您留下，一会儿您还接受我们的问讯。”

　　钱强听到陈如海一家全死了，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那个人下手这么快，早知道他已经动手，自己今天就不来了，白白淌这趟浑水，他便找了个借口，“谭队长，我今天来就是来收购陈家老物件的，昨个儿陈老板和我约好了的。”

　　谭惊尘：“收购老物件？我们发现，您对陈家的‘祖传宝物’格外关注啊，为此还跟陈如海有过多次争吵。”

　　钱强圆滑道：“毕竟做古董生意的嘛，肯定不想放过任何好东西，虽然我和陈如海因为此事有过争吵，但是我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么芝麻大点事就杀了他呀！对吧？”

　　谭惊尘：“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您依旧是嫌疑人之一。”

　　钱强自知理亏，也没有再反驳谭惊尘，便在这里留了下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周老栓。不过，听周知农说，他们并没有在陈家发现陈六的踪迹，目前还在搜寻他的踪迹。

　　谭惊尘OS：这个陈六，实在是太可疑了。

　　谭惊尘有预感，陈六一定是这起案件的一个突破口。

　　周老栓看到谭惊尘，马上跑过来，“谭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啊？家里的地还等着我做工呢！不然这个月可就没办法过活了。”

　　谭惊尘：“现在还不行。”突然他又想到关于周老栓的背景信息调查，“听说你曾跟陈如海起过冲突？”

　　周老栓慌了，“冲突？什么冲突？”

　　谭惊尘：“你不是不满意陈家给你的租金吗？”

　　周老栓：“你说那件事啊，都好几天之前的了。”他转念一想，“谭队长，您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件事而杀了老爷吧？”

　　见谭惊尘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您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虽然我不满意陈家的租金，但是我们一家人毕竟还是要靠陈家吃饭，如果我把老爷杀掉的话，那我们吃饭的途径就没有了，而且，现在这世道，找个活儿干十分不容易，再说了，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出现在地窖那边。”

　　谭惊尘：“我可没有说过陈如海一家死亡的时间是在昨天夜里。”

　　周老栓：“哎呦，谭队长，我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昨天晚上老爷还叫我今天早上来呢！既然我昨天还见到过老爷的话，那他肯定就是昨天夜里死掉的啊！”

　　谭惊尘：“那万一你说的是假话呢？”

　　周老栓此时急了，“哎呦，谭队长，我怎么可能骗您呢！”

　　正说着，魏亭便带着报告回来了，谭惊尘结果报告，上面显示血液中检测出琥珀酰胆碱代谢物，这是一种去极化型肌松药，刺入血供丰富的百会穴处，药物会迅速吸收入血，在一分钟内可以引起全身肌肉松弛与呼吸麻痹，数分钟内便可致死，而根据现场拍摄的针孔周围局部组织反应的样态图片推测，陈如海一家的确死于昨天夜里。

　　谭惊尘OS：这么看来，周老栓并没有说谎，而且张婶也确实给他作证了，在案发的时间段里，她确实看到周老栓在地里补犁头，也确实跟他寒暄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周老栓的嫌疑便可以排除了。

　　谭惊尘：“我们经过证实，你说的确实是真的，你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你可以回去，不过我们会派一名警察人员跟着你。”

　　周老栓喜形于色，“那太好了，跟不跟着无所谓，只要让我回家做活儿就行，这样我们才有饭吃啊！”

　　钱强见周老栓走了，气不打一出来，找到谭惊尘，表示自己的不满，“大家都是有嫌疑的，凭什么他可以走，我就不能走了？”

　　谭惊尘：“我们现在证实陈如海一家死于昨天夜里，他有证人证实自己并不在这里，你有吗？有的话，你也可以离开。”

　　钱强嘴快，“我当然不在这里。”

　　谭惊尘：“那么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证人吗？”

　　钱强：“我在……”他刚想解释，想起自己昨天在和顾衍之做走私中国古董的生意，这件事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倾家荡产的，而且，他的家人怕是也会受到牵连，但是此刻他又的确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便只得说，“我昨天夜里在库房核对古董记录，就我一个人，没有人能证明。”

　　谭惊尘：“那就是了，所以还得麻烦您，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了，您放心，不会让您饿着的。”

　　随后谭惊尘便叫一个兄弟在这里看着他，自己便向地窖走去，和苏玉笙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