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生戒》青解

13、第三卷 古宅秘踪

　　他们来到陈家老宅门前，门环上的铜绿被晨露浸得发亮，上面一丝挣扎的划痕都没有，谭惊尘抬眼望向院墙内侧，一株老槐树的虬枝正斜斜探过墙头，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仿佛这座青砖黛瓦的百年宅院，仍沉在未被惊扰的旧梦里。

　　此时，张副队带着报案人周老栓来到谭惊尘的面前，张副队：“此人就是报案人周老栓，他是这座老宅的佃户。”

　　谭惊尘看向周老栓：“你提到陈家一家七口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是怎么回事？”

　　周老栓：“是这样的，长官，昨天快傍晚的时候，老爷要我今天早上来给他汇报土地种植的情况，老爷十分看重这件事，即便是不在，也会找人通知我一声，但是我今天来的时候，发现陈家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全都失踪了，这才想着报案。”

　　谭惊尘疑惑，“全部失踪？”随即他便安排弟兄们搜索陈家老宅，看能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谭惊尘环视院内一周，突然发现墙角有点不对劲，于是他便走过去，苏玉笙和周老栓看到了谭惊尘的动向，也赶紧跟上他。

　　苏玉笙：“谭队长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谭惊尘指着面前的石板，“你看这里，周围都是尘土，而这块石板却异常的干净。”

　　周老栓看到了，忙说：“这应该是陈家的地窖。”

　　谭惊尘看向他，“地窖？”

　　周老栓：“对，以前我经常见有人拿着粮食从里面出来，说实话，第一次见人从地面上冒出来，还把我吓了一大跳呢，后来才知道，这是老爷家的地窖。”

　　谭惊尘：“那你在这里面找过陈家人吗？”

　　周老栓恍然大悟，“对啊，当时太着急，忘记在这里找了，不过老爷他们一家总不至于在地窖里过夜吧？！”

　　谭惊尘没有理会，随即便把那块石板打开，一条长长的石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谭惊尘率先下去，苏玉笙次之，周老栓见他们两个都下去了，自己也紧随其后。

　　谭惊尘OS：还好这一路上的石壁上有灯，光还不算太暗，这下苏玉笙应该不会再踩空了。

　　他们来到地窖的门前，发现门外并没有落锁，但是门却紧紧闭着，门扉从里面闩得死死的。谭惊尘用刀柄轻叩门闩位置，木制门扉发出沉闷的回响，唯有一处传来细微的空洞声。他随即用薄刃匕首插入门缝，在门闩中段触到一片凹凸。

　　谭惊尘心想不对劲，他示意苏玉笙和周老栓退后，而后踹开了门板，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整扇门向内倒去，扬起的尘埃里立刻混进一股甜腥气。

　　他们进入地窖，无一不被眼前的这一幕所吓到。

　　顶部的光被扬起的灰尘切成碎块，落在七具呈环形排列的尸体上，褪色的青砖地面还泛着些潮意，七个人头朝内侧围坐成圆圈，间距竟分毫不差，像是被无形的圆规丈量过。

　　最左侧的中年妇人还保持着执针的姿势，右手悬在半空，针尖距离膝盖上的绣绷只有寸许；对面的小女孩则是攥着半块未吃完的糕点，嘴角上扬的弧度僵硬得如同刀刻；最右侧的中年男人则是手中怀书，手指还指着书籍上的文字；其余的四个青年模样的男子则是分别坐着，躺着，侧着，站着。

　　谭惊尘：“想必这便是失踪的陈家七口人了。”

　　周老栓吓得瘫坐在地上，全身直打着哆嗦，他哪见过这场面啊，“这这这，老爷一家怎么全死了？谭队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谭惊尘十分镇定，“看来他们不是失踪，而是被杀了。”

　　周老栓：“被杀？这、老爷平常也不怎么和别人结怨啊！怎么会被杀呢！而且，凶手还下这么大的狠手，谭队长你说，凶手不会还在这里吧？”

　　谭惊尘：“很有可能。”

　　周老栓吓得汗水直流，“那谭队长，你们现在要赶紧去抓凶手啊！我在陈家做工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陈家的人，万一凶手真的跟老爷有什么深仇大恨，到时候他再把我杀了该如何是好啊！”

　　谭惊尘：“你急什么？在我这里，你也有嫌疑！”

　　周老栓慌了，“谭队长，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还指望着老爷给我发工钱呢！”

　　谭惊尘：“我问你，昨天晚上，你见过陈如海一家之后在哪里？”

　　周老栓：“在地里补犁头啊！”他突然提高了声音，“邻居张婶可以作证，后半夜她还来敲过门，跟我寒暄了几句话。”

　　谭惊尘：“是吗？那案发前几天，你可有见过什么陌生人？”

　　周老栓愣了愣，手指无意识扣着袖口，“让我想想，对了！有个后生，走路有些瘸，说是陈家远房亲戚，来寻族谱的，那天他站在老槐树下瞅了半晌，我当时也没多想，想着老爷的家事我也不好管。”

　　谭惊尘：“远房亲戚？”

　　周老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谭队长，他当时还问我知不知道陈家地窖在哪里，说是老爷让他帮忙从地窖拿东西，但是他不知道地窖的具体位置，看到我路过就问了一下我，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他啊？”

　　谭惊尘思考了一会，“周老栓，你去通知张副队，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去警察司里拿一些基本的检测工具，排查一下嫌疑人，后面的事，他就知道怎么办了。”

　　周老栓连忙站起来，“好、好，我这就去，谭队长，您可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啊！”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台阶之中。

　　苏玉笙走近尸体，“谭队长，你看他们的眼睛。”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七双圆睁的眼睛里，瞳孔都放大到极致，却看不到半分恐惧，反而到像是在凝视着某个令人痴迷的东西。”

　　谭惊尘：“确实，而且你看，他们尸体的摆放很有规律，像是循着某种轨迹。”

　　苏玉笙：“与其说是循着某种轨迹，倒不如说……像是某种阵。”

　　谭惊尘疑惑，“阵？”

　　苏玉笙：“你看，如果把他们的摆放位置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的话，像不像类似八卦阵这种图案的阵图？”

　　谭惊尘看着那些尸体，在脑海中排列着他们的布局，“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像，不过，这是什么阵呢？”

　　苏玉笙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提供一种思路。”随后二人便开始勘探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