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恋爱阶段》灰原与哀

10、一塌糊涂的英语默写

　　王秀霞正在认真的抄写着小抄，陶须感觉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迅速也开始抄写着自己的小抄，抄完小抄，

　　陶须对下节课英语默写，十分的胸有成竹，时间也很快到了。

　　英语老师走到讲台“Class begins”，同学们也都纷纷站起来，对着老师说“'Good afternoon”

　　“Sit down”

　　说完这些，英语老师开始进入正题，“刚才我让课代表说默写前两天让你们预习的单词，你们应该默写了吧？再给你五分钟时间，一会我找同学到黑板默写。”

　　听到老师让同学到黑板默写，陶须心里猛地一紧，这不是完犊子了？到黑板上？根本抄不了小抄呀！

　　他赶快再把英语书打开，临阵磨枪一番，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把英语书拿下去吧。我开始点名。陶子祥、王钱、赵芮、王盟龙。没点到的同学，在下面默写。”

　　讲台上，林敏老师清冷的声音如同精确的钟表指针，开始报出第一个单词的中文释义，每个词清晰地重复三遍：
　　“朋友——朋友——朋友——”

　　陶须握着笔，笔尖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

　　他额角的汗珠顺着鬓角滑下，滴在空白的练习本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水渍。

　　王秀霞甩过来的“小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桌肚里散发着无形的热度和诱惑。

　　他知道那上面肯定有答案，只要……只要他稍微歪一下头，手伸进去翻一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行！绝对不行！

　　林魔女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正像探照灯一样在教室里逡巡，任何一点异常的动静都可能引起她的注意。

　　王秀霞刚才那一下，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他要是再有什么动作，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而且……陶须心里那点残存的自尊和不甘也开始作祟——靠作弊过关？

　　那也太丢人了！刚才认错人已经够狼狈了，难道还要在英语默写上再添一笔耻辱？

　　可是……错一个抄二十遍！五十个单词，要是错个十几个……陶须光是想象那堆积如山的抄写任务，就觉得眼前发黑，手腕隐隐作痛。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伙伴——伙伴——伙伴——” 林老师的声音平稳地报出第二个词。

　　陶须一咬牙，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桌肚里的“潘多拉魔盒”。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打捞一点关于“伙伴”的英文拼写。“C… C… Companion？”

　　他不太确定，犹犹豫豫地在纸上写下 “C-o-m-p-a-n-i-o-n”。写完自己看着都觉得别扭，似乎多了个“i”。

　　就在他绞尽脑汁，笔尖在“i”上犹豫着要不要划掉时，讲台上的林老师停止了报词。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清晰地传入陶须的耳中。

　　她下来了！

　　陶须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汗毛倒竖！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身体伏得更低，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桌肚里，只留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默写本，握着笔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能感觉到那股清冷的气息正在靠近，像一阵带着寒意的风掠过他这一排。

　　林敏老师的脚步在陶须这一排的过道处，似乎……停顿了一下？

　　陶须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看到了？看到王秀霞甩小抄了？还是发现自己桌肚里有东西？

　　他屏住呼吸，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校服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煎熬。

　　他听到林老师似乎极轻微地哼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冰锥一样刺进陶须的耳朵里。

　　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继续向后排走去。
　　走了？

　　陶须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差点瘫软下去。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过道另一边，只见林老师正停在张胖子旁边，微微俯身，似乎在看他写得如何。

　　张胖子那庞大的身躯此刻缩得像只鹌鹑，握着笔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危机暂时解除，但陶须丝毫不敢放松。

　　林魔女刚才那一下停顿和轻哼，绝对不是错觉！她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也许她没看到具体动作，但王秀霞那突兀的甩本子，或者自己刚才慌乱藏东西的动静，绝对引起了她的怀疑！

　　现在，整个教室都笼罩在她的雷达扫描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雷霆一击。

　　陶须再也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记忆的荒漠中艰难跋涉。后面的单词更是如同天书：“组织——组织——组织？”

　　（O-r-g-a-n-i-z-a-t-i-o-n? 他写成了O-r-g-a-n-i-z-e）“活动——活动——活动？”（A-c-t-i-v-i-t-y? 他少写了一个“t”）“成员——成员——成员？”（M-e-m-b-e-r? 这个好像对了？）

　　他写得磕磕绊绊，字迹歪歪扭扭，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充满了不确定性和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老师报词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

　　当最后一个单词“责任——责任——责任（R-e-s-p-o-n-s-i-b-i-l-i-t-y）”报完时，陶须看着自己练习本上那一片狼藉、涂改痕迹明显的“默写成果”，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完了，错漏百出！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能蒙对一半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时间到。笔都放下。”林老师清冷的声音响起，终结了这场酷刑。

　　教室里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和搁笔的声音。

　　陶须像被抽干了力气，瘫靠在椅背上，感觉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组长收一下默写本，互相交换批改。讲台上四位同学也下来吧。”林老师指挥若定。

　　陶须的同桌张胖子是组长。他愁眉苦脸地站起来，挨个收本子。

　　收到陶须这里时，看着他那本惨不忍睹的默写本，张胖子咧了咧嘴，小声嘀咕：“须子，你这……自求多福吧。”

　　他把自己的本子塞给陶须，然后收走了陶须的。

　　交换批改开始了。陶须拿到的是王秀霞的默写本。

　　他翻开一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既有一丝隐秘的羡慕，又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

　　王秀霞的本子上，字迹虽然算不上娟秀，但清晰流畅，排列整齐。

　　更刺眼的是，她几乎全对！只有零星几个地方似乎笔误划掉重写了一下，但整体正确率高的吓人。

　　陶须对照着英语书后面的单词表，一个个仔细地打着勾，越打心里越不是滋味。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靠小抄这么轻松？而自己却要在这里承受这无妄之灾？

　　他忍不住抬眼看向斜前方的王秀霞。王秀霞此刻正拿着陶须的本子，脸上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同情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古怪神色。

　　她显然被陶须那惨烈的错误率惊到了，一边对照单词表，一边用红笔毫不留情地打着叉，嘴里还无声地做着口型：“错——错——又错——” 那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悲剧。

　　陶须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感觉像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

　　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

　　他猛地低下头，不再看王秀霞，握着红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在王秀霞那几乎完美的默写本上，近乎发泄般用力地划下一个个鲜红的对勾。

　　很快，批改结束。

　　组长把本子收齐，交到了讲台上林老师的手中。

　　林老师没有立刻开始总结，而是拿起那一摞默写本，站在讲台边缘，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全班。

　　她的视线在几个重点怀疑对象身上停留得格外久——陶须、王秀霞、还有刚才默写时抓耳挠腮的几个男生。

　　陶须感觉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至少三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他内心的慌乱和刚才桌肚里的秘密。

　　他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桌面上的木纹，大气不敢出。

　　教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被教学楼过滤后的微弱蝉鸣。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