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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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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比安卡换下昨晚的一身黑衣，穿上了体面的衬衣长裤，保险起见，他还穿了一件斗篷用作遮掩。
这一头白发，终究还是太惹眼了。
很快，他按照男人昨天给的地址，脚步利索地找到了王城郊外的一栋别墅前，而男人也已经在哪儿等着了。
白天光线充足，比安卡这次十分清晰地看清了阿斯加德有史以来最年轻大祭司长的样貌。
乌黑的长发齐腰倾泻而下，眼眸也如黑曜石般迷人，鼻梁高挺，五官深邃，那薄薄的嘴角时常上扬，带着柔和温柔的笑意。
索利斯应该是刚结束晨祷便赶了过来，此时的青年身着一件细棉制成的长袍，领口处还佩戴着一条长方形的白色亚麻布领带，搭配着红色肩衣，瞧着既威严又和蔼。
和他一对比，比安卡身上同样白色的衬衣就显得单薄简陋了不少。
索利斯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人，但在他眼中，将对方称为“少年”可能更贴切一些。
比安卡长得实在太稚嫩了，白色蓬松的卷发搭配圆润的脸颊，鼻子小巧精致，还有那宛如湖水般的蓝眸，清澈灵动，却又因为时常斜着眼看人而蕴含冷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精致的像玩偶一样的男孩，会是令王城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
“干嘛？”男人的视线令比安卡很是不耐，他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冷声道，“医生呢？”
索利斯顺势收视线，但嘴角笑意不减，“医生马上就到，你可以坐下喝杯茶，稍等片刻。”
比安卡就看不惯男人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每次笑起来都一模一样的，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果然和歌谣里面说的差不多，是个虚假至极的人。
“为什么要来这里？不能直接在神谕所吗？”比安卡在坐下前先检查了一遍椅子，确认没有机关后才安心坐下，“这里也太偏了。”医生能来的快就有鬼了。
一想到神谕所目前的情况，索利斯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暗沉，但他依旧面色和蔼，甚至带着歉意道：“我很抱歉，但暂时还不行。”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比安卡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行吧行吧。”只要对方能照顾他到生孩子，后面也能保障孩子的生活，这些都不算什么。
很快，索利斯极力推荐的医生便到了。
但这个号称比“地下医生”更靠谱的“贵族医生”，在见到两人的第一句话是：
“你们当时是怎么怀孕的？”
比安卡：“……”
比安卡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正悠闲坐在软榻上的男人，但年轻的祭司长脸不红气不喘，直接解释了一通，说得绘声绘色，堪比最有名气的吟游诗人。
比安卡脸色燥红。
就这还光明神的代言人？我看是堕落撒旦魅魔的代言人才对！
这个克莱门特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这种事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吗？！
“啊，别误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方便后面研究alpha和omega这两类人究竟是这么回事。”带着圆框眼镜的“贵族医生”将索利斯讲述的信息一字不落地认真抄录好后回过神来。
“你好，我叫加里·戴维德，叫我加里就行。”
“我只是对alpha和omega这种新型人类比较好奇，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你也知道的，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alpha和omega同时出现了。”
“比安卡。”白发少年脸上又羞又气的红意还未消退，但在看到加里眼中只有认真严谨，没有一丝嘲弄后便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没事。”他问道，“你真的能帮我？还没有男人生过孩子吧？”
“岂止啊！”说到这个，加里整个人显得十分亢奋，声音抑扬顿挫，手舞足蹈的，“你们两个，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结合之后你竟然还怀孕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是奇迹！”
“绝对值得研究！”
“不过你放心，我看过许多医书上过学，也拿到了正规证件，之后帮你生产绝对没问题，而且我十分有医德，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是omega！”
一旁喝茶的索利斯也道：“加里只是比较神经质，但他有资格证书，而且去贝利昂和瓦尔多利亚学习过，这两个国家对omega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没什么歧视。”
“嘿！”加里不满地哼哼，“你这样说得好像我是个疯子一下。”他又两眼放光地看向比安卡，“好了好了，我们来看看孕夫的情况吧。”
经过一顿询问和一些比安卡看不懂的操作后，加里推了推眼镜道：“目前孩子还可以，就是孕夫有些营养不良和劳累，要多注意休息。索利斯，你也要记得给他准备些有营养的吃食。”
索利斯微微蹙眉，就像个真正的准父亲一样面色严肃正经了不少：“知道了。”
打发走兴奋不已的加里后，索利斯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卷起来的布纸放到白发青年的面前。
比安卡不明所以地打开，只在上面看到一连串的人名，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索利斯坐回了软榻，给自己和比安卡都倒了一杯茶，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为了‘我们一家’之后的幸福，我需要你帮我除掉纸上的这些人。”
“……为什么？”抓着布纸的手攥紧了些，比安卡冷声道，“我是答应了合作，但我没答应帮你杀人。”
短时间内王城如果死了这么多人，难保神谕所的其他人和国王不会起疑心，出手调查。到时候要是自己被查到就危险了。
“福克纳，收受贿赂，售卖赎罪券，欺骗至少50名平民的财物；”
“莱斯利，在娼.街寻欢作乐，失手打死两人；”
“高尔斯沃西，仗着自己是修士，便肆意欺辱妇女儿童；”
“道尔顿，买卖神职……”
举例了几人之后，男人眉眼带笑地望着比安卡，声音轻和，“这些人，都罪有应得不是吗？为了能给我们的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我们得稍微狠下一些心来。”
但比安卡显然不吃这一套，他将布纸“啪”的一下狠拍在桌上，脸色阴沉，“这些，全部都是红袍祭司、总祭司……最低的，也是个司铎。”
“你在排除异己。”却用孩子作为借口。
拿着茶杯的修长手指动作一顿，但下一秒，男人便细细摩挲了起来。
“你很聪明。”
随即，索利斯又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我亲爱的比安卡，你有所不知，我刚刚上任，在里面实在说不上话，平日里除了祷告就是做祈福，其他的事情我根本过问不了。”
“你说，有这样的祭司长吗？”
男人适时地将自己狭长的狐狸眼瞪圆，端得一派清白无辜又义正言辞的样子，“而且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作为修士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我希望惩治神谕所内的败类蛀虫，让广大平民真正受到光明神的恩泽，但我目前的实力太弱了，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而且我们是同盟不是么？”
比安卡原先砸在纸上的手稍有松怔，掌心和布纸之间漏出来一丝空隙，但他还是觉得热的慌，也躁的慌。
男人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眸，言辞恳切，“而且，如果这些蛀虫不处理掉的话，他们后续可能会对我下手，要是我死了——”
狭长的狐狸眼向下看向比安卡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这些人可不会对幼童心存怜悯。”
“更何况是omega。”
沉默在整个房间蔓延，唯有热茶的雾气氤氲而上。
半响，比安卡哑声道：“我知道了。”桌上的布纸被攥得挤出了许多褶皱，“有时间限制吗？要先解决谁？”
“圣米迦勒节之前。”男人收起眼中的无辜可怜，眉眼含笑，但黑曜石般的眼眸中藏着一片沉沉的冷意，“辛苦你了，亲爱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怕，神谕所和王宫的人是不会起疑心的。”
“从名单的第一个开始就行。”
“做的干净些。”
“知道。”
事情谈妥，青年将手中温热的茶杯递给比安卡，声音又柔又轻，“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和我说，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都会尽力完成。”
“这栋屋子是我的私宅，没有人知道，你就安心住下吧。”
“我住这里？”比安卡下意识地抬头环顾四周。
之前没细看，现在才发现，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自己从来没见过没用过的高档器具，天鹅绒的扶手椅和沙发、雕花的实木橱柜和陈列架、花纹繁复的羊毛地毯，来自东方的珍贵瓷器……还有一些自己说不出来的东西。
他就不怕自己拿了这些东西去换钱？
这里的物件，随便拿一个出去都够平民区的人一辈子吃喝了。
索利斯看出了比安卡眼中的意思，但没有明说，只是细心叮嘱着，“每隔三天左右我都会来这里一次，你可以尽情使用屋子，这里也配备了管家仆人，所以不用担心吃食之类的事。”
精致的下唇被抿了抿，比安卡犹豫片刻后语调慢吞吞道：“我知道了。”
索利斯的别墅离城镇有些距离，甚至有些偏僻，但位置选的好，乘坐马车的话倒是很方便来回，只是如果要靠走路，还是要花上不少时间的。
所幸比安卡的适应力还算不错，很快便习惯了白天养胎，晚上杀人的生活。
“别、别杀我！我给你钱，我给你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