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攻略反派大佬》》一只落单的鲸鱼

14、心防微隙与系统升级

　　自温泉别苑那夜后，王府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血屏风与旧阁楼化为灰烬，仿佛那段血腥的过往也随之被强行掩埋。无人再提及那晚的惊变，周福管家依旧面无表情地打理着府中事务，仿佛从未在深夜出现在那禁忌之地。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墨临渊依旧忙碌，周身的气场却似乎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他不再像过去那般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尖锐戾气，偶尔在批阅奏折间隙，会望着窗外出神，眉宇间锁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倦怠与沉郁。
　　他对苏淼的态度也变得微妙。依旧冷淡，要求严苛，却不再带有那种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审视。吩咐她沏茶、研墨、准备点心成了常态，甚至偶尔会在她哼唱江南小调时，真正地小憩片刻。
　　【好感值：+28，杀意值：68%】
　　好感度在缓慢而稳定地爬升，杀意值虽仍处高位，却也不再令人窒息。
　　这日，苏淼照例送去新做的杏仁豆腐。墨临渊尝了一口，忽然道：“太甜。”
　　苏淼心下微紧，正欲请罪，却听他接着道：“下次少放半勺糖。”
　　……这竟是在…提要求？而非直接斥责或惩罚？
　　“是，奴婢记下了。”苏淼低声应道，心中莫名一动。
　　【好感度+2，当前好感值：+30】
　　又一日，她研磨时不小心手滑，一滴墨汁溅到了奏折边缘。她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跪地请罪。
　　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墨临渊只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污渍，淡淡道：“下次小心些。”便随手将那本奏折扔到了一旁待焚毁的废纸堆中。
　　【杀意值：65%】
　　苏淼怔忡地起身，看着他重新拿过一本奏折批阅的侧影，忽然意识到，那高悬的杀意值，或许更多是一种根植于他本性与过往的、对世界的极端戒备，而非针对她个人的杀机。
　　她依旧每日研究点心，只是不再仅仅为了任务。她开始下意识地观察他的偏好，记得他嫌栗粉糕腻，喜桂花清香，厌过分甜齁，爱微甜回甘。她甚至尝试在安神香里加入了一丝极淡的、据古籍记载有宁神效果的橙花，而他并未反对。
　　这种细微的变化，像悄无声息渗入冰层的暖流，连她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
　　这晚，墨临渊似乎格外疲惫，奏折看到一半便揉着额角，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苏淼放下墨锭，轻声道：“王爷，可要歇息片刻？奴婢点了新调的香。”
　　他未睁眼，只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苏淼点燃香炉，清淡的橙花与冷梅气息混合着檀香袅袅散开。她立于一旁，习惯性地轻声哼唱起那首小调。
　　歌声轻柔，香气宁神。墨临渊紧绷的肩背渐渐松弛，呼吸变得绵长。
　　就在苏淼以为他已睡着，准备悄然退开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低哑模糊：“…阿月…”
　　苏淼脚步猛地顿住，心脏骤然缩紧！
　　阿月…是他那位惨死的胞姐墨临月的小名？
　　他是在梦呓？还是…
　　她不敢动弹，屏息听着。
　　“…糖…苦…”他蹙着眉，无意识地呢喃，仿佛陷入极不安的梦魇，“…别怕…”
　　断断续续的词语，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却透着令人心酸的悲伤与无助。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平日摄政王的、脆弱痛苦的灵魂。
　　苏淼站在原地，望着烛光下他难得柔和的睡颜，心底那片柔软的角落再次被触动。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极轻极缓地，拂开他垂落额前的一缕黑发。
　　指尖触及他微凉的皮肤，苏淼猛地回神，如同被烫到般缩回手，心脏狂跳。
　　【好感度+5，当前好感值：+35】
　　【杀意值：63%】
　　她慌忙退后几步，不敢再看，匆匆逃离了书房。
　　回到小屋，她背靠着门板，仍能感受到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和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做出如此逾越的举动？怜悯？同情？还是…
　　她不敢深想。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际，脑海中久未动静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与攻略对象关系进入新阶段：“心防微隙”。】
　　【系统升级中…升级完成！】
　　【新增功能：“情绪感知”（初级）已解锁。】
　　【功能说明：可实时感知攻略对象当前最强烈的情绪状态（仅限于喜怒哀惧恶欲等基础情绪）。提示：情绪复杂时可能显示混杂结果，请谨慎解读。】
　　苏淼怔住。情绪感知？
　　这功能…或许能帮她更好地判断墨临渊的心情，避免踩雷？
　　可…感知到他的情绪，是喜是怒，于她而言，又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她发现，自己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仅仅为了活命而机械地刷取好感度了。
　　这种变化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翌日，她端茶进去时，下意识地启动了新功能。
　　【情绪感知：疲惫，70%；烦躁，25%；…（其余混杂）】
　　果然依旧是负面情绪居多。她放下茶盏，动作愈发轻缓。
　　墨临渊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今日的点心，不必太甜。”
　　“是。”苏淼应下，感知到的情绪中，那丝烦躁似乎淡去些许。
　　又过几日，她送上一碟新做的、糖量减半的茯苓饼。他尝了一口，没说什么，却吃了两块。
　　【情绪感知：平静，50%；…（轻微满足？）】
　　苏淼垂首退出时，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这种细微的、无需系统提示的默契与反馈，竟让她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这日午后，天空飘起细密的秋雨。墨临渊处理完公务，并未立刻召人，而是独自站在廊下看雨。
　　苏淼捧着披风过去，轻声道：“王爷，雨气寒，添件衣裳吧。”
　　他未回头，只“嗯”了一声。
　　苏淼为他披上披风，指尖无意间掠过他的后颈。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却并未避开。
　　【情绪感知：…（复杂）…平静？…（一丝怔忡？）】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站在廊下，听着淅沥雨声，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
　　苏淼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发丝和略显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在温泉池中颤抖的背影，心底那片柔软再次被触动。
　　她或许…真的开始有些理解这个复杂而危险的男人了。
　　然而，这份刚刚萌芽的、微妙的理解与联系，很快便被无情打破。
　　傍晚，一封来自宫中的密信被紧急送入书房。
　　墨临渊看完信后，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冷骇人！他猛地将信纸揉碎在手心，指节泛白，眼底风暴骤起！
　　【情绪感知：暴怒！90%；杀意！85%！】
　　苏淼心中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他冰冷彻骨的声音砸来：
　　“准备一下，明日随本王入宫。”
　　“太后…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