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鲜肉饼

51、关系

　　姜宁是在太阳快坠进地平线到的裴静家，那时路灯还未亮，世界陷入到无比平和的氛围里。

　　姜宁熟稔地输入密码，在打开门看见裴静迎上来的那一刻摁着她的肩膀，逼退着来人往后退，脊背即将磕到鞋柜边角时裴静想伸手抵抗，下一秒姜宁嘴唇柔软的触感和后背的痛感一齐抵达她的神经。

　　姜宁没接过吻，亲得毫无章法，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舔舐啃咬，但光是这样就足以让裴静瘫软成潮水。

　　裴静却不满足于此，她反客为主，让姜宁坐在鞋柜上，拉起姜宁的手攀上自己的肩。

　　裴静也没接过吻，但她受过八点档连续剧的熏陶，她小心翼翼捧着姜宁的脸，亲的更深了些。

　　光影愈发迷离漂浮，她们从未如此亲密地感受过彼此这般温热的呼吸。

　　裴静从短袖下缓缓探入，触碰到姜宁肌肤那一刻，姜宁身体剧烈抖了一下接着轻呼出声。

　　狎昵的气氛戛然而止，裴静靠在姜宁身上，缓和了十几秒才很轻地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姜宁还沉在刚才暧昧不清的吻中，声音很是沙哑：“我奶奶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姜宁，我当年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后悔的，因为害怕拉着姜宁一起坠入深渊，害怕姜宁会后悔放弃好的未来而选择她，害怕许多许多，于是她们错过了那么美好的几年。

　　姜宁停了几瞬，终于反应过来裴静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她很轻地捏着裴静的后颈，让她抬头看自己：“裴静，你为什么离开我，我就为什么选择回来。”

　　“什么未来，什么大好的前途，我都不稀罕，我知道我自己需要什么，我需要你，没有你在我总觉得很空。我不停用事情麻痹我自己，我骗我自己我说没关系，”姜宁说到这已经带上了哭腔，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说没关系，既然你觉得我没那么重要，那我也不要再去想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姜宁豆丁大的眼泪狂掉，但她抿着嘴没发出任何声音，裴静仿佛越过时空看见了那年的姜宁，一直明媚的姜宁在漆黑无人的角落，拿着唯一的念想，泪流满面。

　　“对不起。”裴静踮起脚尖，吻住了姜宁落下来的泪，是咸的。

　　姜宁听见道歉后哭的更凶了，眼角一点点变潮红，整张脸都因为抽噎而变得楚楚可怜，裴静双手撑着桌面，认真地承诺道：“以后你发出去的消息再也不会得不到回应了。”

　　至此，姜宁终于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再一次纠缠在一起时姜宁明显带有惩罚性的意味，裴静要亲上来时她偏过头，往下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从一开始如狼似虎的重口到轻轻摩挲，甚至还伸出舌尖温柔地舔了一下。

　　裴静的身体一下就绷直了，撑在姜宁两侧的手青筋爆出，姜宁舔完后想不出还有什么招数才松口，只是单单放过那一处早已被她啃出亲昵的地方。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但屋内却燃起新一轮的滚烫。

　　在鞋柜上空间还是有限，姜宁一路抱着裴静滚到沙发，将她压到身下。

　　忽然，一记轻响在空气中响起。

　　裴静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姜宁注意到她这番动静却愈发亢奋，她想到了高中时裴静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那些复杂的题目时，裴静也不曾露出这副紧张的表情。

　　而她之所以不安，混乱，期待，都是因为自己。

　　此刻，从一开始就强烈地渴望被裴静需要的感觉终于来了。

　　她急切地想抚慰她的不安，于是做出了自己都不曾想过的事情，至少从海城开车回来时她只是想着亲亲她，和她说说话。

　　裴静的声音逐渐失去克制，像越来越鼓的气球，最后脑海闪过长达几分钟的空白，整个人变得轻飘飘，最后缓和了好十几分钟呼吸才平稳下来。

　　虽然两人身体上都缓和过来了，但第一次总归有点尴尬，裴静从姜宁身上起来时，眼睫微微颤抖，看天花板又看地板，就是不敢看她。

　　“你你没吃饭吧？”

　　姜宁疯狂完也才反应过来有多疯狂，她磕磕绊绊答道：“还没，我我们点个外卖吧。”

　　“行。你拿我手机看看想吃什么吧。”不知道是不是裴静心虚，总觉得屋内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过去把窗户打开，开到最大程度，回过头时愣在了原地。

　　懂事的酸奶现在才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姜宁一蹲下酸奶就躺了下来露出柔软的肚子，柔和的光线打在她身后，裴静忽然再次感受到了只有姜宁会带给她的幸福。

　　是的。

　　她确信这种感觉称之为幸福，一份无与伦比的幸福。

　　她忽然就想起某一天走在路上听到的那半截没听完的歌，也终于明白这首歌会被用来求婚的原因。

　　没听完的后半句是。

　　[睁开眼，打开窗，才发现你就是光芒]

　　第二天裴静去上班时，九月凉意尚起，但远远未到戴围巾的季节，裴静只好围了条和自己平时风格不搭的丝巾，夏日炎炎，脖子被闷得有点不舒服。

　　裴静回到工位上，自拍了一张照片过去控诉家里的这位罪回祸首。

　　[J：[拳头][拳头][拳头]]

　　她刚想放下手机，没想到姜宁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抱歉啊，我没想到留的痕迹会那么重。”

　　念在她的认错态度尚可，裴静很轻易地就原谅了姜宁。
　　“没事，你午饭在家吃了什么？”

　　“吃了…”姜宁慢吞吞地答道：“雪糕。夏天快结束了，我得赶紧消耗掉，不然过期了。”

　　“啊。”裴静笑了笑，“这借口挺好。”

　　姜宁被揭穿不乐意了：“什么借口不借口的？那你买来不就是让我吃的么？”

　　“这位小朋友，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买给你吃是当饭后甜点，不是当正餐吃的。”

　　“噢，”姜宁不知怎的愣了愣，好半晌才呆呆地回了句：“你叫我什么？”

　　裴静完全没意识到刚才一时把在心里对她的称呼叫了出来，因为姜宁平时爱哭偶尔也不爱讲道理，和小品也没什么两样，但这会忽然被姜宁正儿八经这么问了一句，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脖子答道：“没叫什么。”

　　姜宁不乐意了：“你叫了！”

　　裴静死守阵地：“没有，你听错了，我要去上班了啊，拜。”

　　裴静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连忙挂了电话。

　　晚上裴静回到家，打包了楼下一家小吃店的小馄饨。

　　姜宁这几年都没怎么放肆吃过雪糕，中午一下吃了五六根开始闹起了肚子，脸色苍白了几分，拿着小勺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酸奶又跳上了餐桌，好奇地盯着那抖动的小勺子，然后一歪头用小爪子拨了拨，姜宁手一松，假装被猫搞掉了勺子。

　　“酸奶一直弄我，我不吃了。”姜宁刚说完肚子又一阵疼。

　　裴静一脸看破不点破的样子，顺了她的意把她的那份盖上了：“家里有治拉肚子的药，我去拿给你。”

　　偏偏到这个时候姜宁还要口是心非道：“我是肚子疼，但可不是因为中午的雪糕。”

　　裴静很快找到了药盒：“嗯，知道。”

　　裴静把药给姜宁，看着她乖乖吃完后才继续吃她的馄饨，姜宁吃完药也没离开餐桌，就这么撑着脸看着裴静。

　　“裴静。”姜宁叫了叫她。

　　裴静放下了勺子，抬头看姜宁答道：“嗯？”

　　姜宁有点紧张，但这个问题她又觉得非问不可。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