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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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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太平聊天群:
[巧克力豆:白队在发传单?穿着玩偶服!!!]
[奥利奥:!!!]
[巧克力豆:图片*3]
[巧克力豆:救命还有骆哥]
[酒:姊妹来个定位!]
[四海八荒:马上就月考了,不复习?]
[星澜澜澜:定位+7777]
……
一棕一白的头套静静摆在椅上,被讨论的两人正在休息中,湿哒哒的碎发黏在额前,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水。”白廷龙从小店买了两瓶,一瓶递给了骆星。
骆星用手背随意抹去唇角的水,发现白廷龙一脸犹豫不决,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参加市比赛,开口道:“有话就说。”
“我有一个朋友。”
骆星挑了挑眉,也没打断,听他继续说:“他觉得,有个alpha的气味很好闻。”
长椅旁的鲜花比不上几日前的娇艳,怏怏不乐地垂下了花瓣。白廷龙蹲下身,用手指抬了下花瓣。
手指移开后,花瓣又缓缓落下。
“但是,”白廷龙沮丧地坐到椅上,手肘搭着腿,双手掩面,声音细如蚊蝇:“但他也是个alpha。”
骆星愣怔片刻,移开目光,淡淡地说:“那个alpha值得你朋友喜欢吗?这条路不好走,不值得就放弃。值得的话……”
骆星顿了顿,轻笑一声,露出尖尖的虎牙,“那就追。”
“毕竟,起点是百分之五十的胜率。”
风拂过,花瓣又扬起了头。
“行了,你再想想。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精神上支持你。”
骆星反应过来,清了清喉咙,补充说:“的朋友。”
白廷龙:“……”
话罢,骆星拿过白廷龙旁边的传单,带上头套,朝着他挥了挥手,背影潇洒。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表象上那么轻松。玩偶服显然不够大,穿着行走时有些束手束脚,不过看起来又呆又可爱。
“妈妈,熊熊!”
抓着羊角辫的连衣裙女孩指着路旁的玩偶服少年,硬拉着大人想去看看。
陪伴的父母多少有些无奈,但还是随着小孩一起走到了玩偶服面前。
出乎意料的,那个玩偶服没有给他们发传单,而是不知从哪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了小孩。
小孩兴高采烈地接过糖,扑进玩偶服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咯咯咯地笑着。
“妈妈,我想和哥哥一起玩!”
“小宝乖,不要给哥哥添乱。”
妇女声音柔和,拉过小孩的手。小孩纵使百般不舍,还是乖乖地牵过妇女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糖,握成小拳头,冲着玩偶服哥哥挥了挥,清脆地喊道:“谢谢哥哥!”
又蹭蹭蹭地跑到玩偶服旁边,拿走了三张传单,分别递给父母,便被父母牵着走了。
穿着玩偶服的骆星看到小孩的动作,一瞬间被可爱到了,勾唇笑看三人远去的方向,扶正了自己的头套。
小孩好乖。
不对,哪有小乖香。
才离开多久,怎么又想见他了。
骆星哂笑一声,暗自嫌弃自己的没出息,转身走向另一条街,混杂的空气中,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气味。
如有所感,他望向某个角落,那里却是一片空荡。
错觉?
正值午后,天气又闷又热,街道宽阔,留不住任何气味,那股气味没多久也就散了。
骆星回过神,看着手中一叠所剩无几的传单,没再留意刚才的怪异,走向下一处分发地。
与此同时,另一处披着外套的男生也转头看向了外面,无所发现后,再次看回前方。
站在一旁的老人见状问道:“小乖,怎么了?”
祁澜抿着唇,踌躇半刻后,说:“外公,可以换个称呼吗?”
当初那人喊他小名时,他就想说了。只不过比起当时的喜怒难辨,现今更多的却是茫然。
樊佑一愣,试探地说:“阿澜?”
祁澜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药店,周遭是步伐匆匆的行人,阳光撒下,每个人都像是沾上了光,生活有着奔头。
身边的少年,也早已不是当年只能抱着自己小腿哭泣的小孩了,樊佑满是感慨,“小时候怕你长不高,总带你来药店买些钙片。一到这,你就喜欢去药店的那台秤上走上走下,你母亲……”
樊佑眼中的笑意淡了分,没打算继续说下去,却听祁澜说:“母亲就把我抱到长椅上,让我乖乖坐好。”
回忆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一旦遇见就难以摆脱,歇斯底里的呐喊、刀具划破皮肤的血腥、阴鸷凶恶的笑容,清晰又陌生地回放在大脑里。
祁澜捏了捏鼻梁,眉眼有些疲惫。
都过去了。
过去了。
短信再次浮现在脑海,心理专业书还在家里成堆地摆着,他恍然一瞬,又问自己道:都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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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校门口照旧车水马龙,却秩序规范。校内,行李箱的转轮声轱辘作响。草木枯荣有时,唯有来往的学生赋予校园无穷的生机。
但显然,返校的第一天总是有些特殊的魅力。
于胜走进班级,不出意外地看见一大片倒下睡觉的学生,头疼地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没倒下的,眼中顿时燃起希望。
“诶,骆星!等会你找几个同学帮班长排下座位,我晚上有事就不来了。”
他看见骆星朝着点了点头,也就放心地走出了教室。
下一秒,被视为希望种子的骆星又发起了呆,视线失去焦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祁澜刚从洗手间回来,看到骆星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水珠顺着他微湿的指尖滑落,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
听到熟悉的声音,骆星像是被惊醒般猛地回神,下意识脱口而出:“在想祁——”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两人距离算不上远,骆星的低声呓语恰好一字不漏地传进祁澜耳里。
祁澜脚步微顿,问道:“七?”
好在骆星没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多久,他猛地锤了锤自己的额头,像是要把不该有的念头敲出去。
恢复理智后,看清面前站着的是祁澜,干笑道:“我是说,在想题目的解法,物理第七道选择题。”
祁澜静静地看了他两秒,就在骆星以为他看出自己拙劣的借口后,祁澜温和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道:“嗯,那你加油。”
他转身时校服衣角划过一个轻微的弧度,骆星望着他的背影,耳根微微发烫,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他锤了下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搬座位的事,又将视线转向班级里,琢磨怎么换座位。等班长回到班级,两人组织几个男同学,迅速搬完座位。
因为明天月考,晚上的周测就改为自修。
骆星本在低头写题,突的想起件事,抬头看向了祁澜。
换座位时,祁澜搬到了他的正前方,一列八人导致单人占地面积比过去少了许多。此刻他能看到被发尾遮住的那片白皙,不过也只是很小的一块。
小乖不喜欢别人看后颈,但给他的感觉却更像是不喜欢暴露后颈。
或者说,后颈上有他不喜欢的瑕疵?
奇怪。
更奇怪的是,自那天后,白檀的气味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这些毕竟是人家的私事,骆星还在苦恼地思索两人的关系,却看见坐在前面的男生将一张纸摆在书堆后,从骆星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纸上的字。
抑或是,就是为了让某个自修课不好好复习的人看的。
因为纸上清晰地被写着一句话:“别看了,好好复习。”
骆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继续垂头写题。
下次再说好了。
月考的考号是按照上期末的成绩排的,因为祁澜刚转来,没有任何成绩,就去了最后一个考场。
进考场时,他看到一个男生向他挥了挥手。
正是白廷龙。
他点了点头,权作答复。随即敏感地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许多。
白廷龙无声地动了动唇,给祁澜做了个“加油”的口语。见此,祁澜浅笑了下,想到白廷龙背后的少年,唇角的笑意真实几分。
第一门考物理。
监考老师坐在后面环视四周,还剩下一个小时,考场内的所有学生都还在演算推理。
不愧是第一考场的学生。他想道。
坐在第一列第一桌的骆某人看起来更为专注。
只不过……
骆星懊恼地看着草稿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或是祁澜,或者小乖,各种各样的称呼,却都是同一个人。
难以抑制的喜欢,都是由一人而起。
他陷入幸福、不甘、焦灼、认命的死循环中,眼见着时间又过了五分钟,只好强打起精神,检查下一道题。
月考是由本校出卷,时间也是本校定,不过大多时候南中和二中的考试时间都会撞在一起。
校区内静得只能听见风抚过叶的簌簌声,配上窗边少年奋笔疾书的身影,截下一帧帧青春。
离考试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并不起眼的男生向监考老师报告申请去洗手间,被允许后离开了考场。
男生在洗手间停留了没多久,洗完手后抬脚欲走,却看见镜后一个熟悉的人影向自己走来。
那人的手臂上别着红色袖章。
黑框眼镜遮挡了暗芒,照旧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
他又不急着走了。
“纪恩。”云凡停在离男生三米远的地方,眉眼间带着许久未出现的戾气,他轻嘲道:“你还是没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