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相信beta》见吾

8、混战

　　自打那次意外后，骆星肉眼可见地变得忙碌起来。除了日常的课业，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祁澜家门口，搀扶着崴脚的祁澜一起上下学。

　　第三天早上，祁澜看着蹲下身帮他系鞋带的骆星，无奈道：“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骆星抬起头，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崴脚最少要休养两周，这才哪到哪。”

　　他调整了下祁澜脚踝上的绷带，“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你就好好养伤吧。”

　　祁澜的手蜷缩了下，没再拒绝。

　　这些天骆星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感到无措，骆星经常帮他拎书包，午休时替他打饭，甚至上下楼梯都会在他后面或者旁边陪他。

　　班里的同学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偶尔还会打趣两句：“骆哥今天又当全职保姆？”

　　骆星也不恼，反而得意地扬眉：“你们懂什么。”

　　但祁澜注意到，骆星的眼袋越来越重。

　　除了照顾他，骆星似乎还在忙别的事。

　　有几次晚自习下课，祁澜看见骆星和白廷龙在操场角落低声交谈着什么，神情是从未见过的烦躁。

　　又过两周，祁澜的脚伤好了大半。

　　放学铃声一响，骆星破天荒地没有立即找他一起回家，而是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祁澜好心道：“你今天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我脚已经好很多了，等会打电话让家里人过来接我。”

　　这几天都是骆星家的司机帮忙接送。

　　骆星愣了下，似是还在纠结，但最终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骆星离开后，祁澜慢慢收拾着书包，忽然想起他崴脚时骆星说过的话，于是若有所感地走到窗边，看见一处角落站着几个人。

　　骆星和白廷龙站在路边，对面是两个低着头的男生。

　　距离太远听不清对话，但祁澜看见骆星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那两个男生的脚踝。

　　男生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憋屈地点头。

　　他们主动在曾经绊倒祁澜的地方来回跑了几圈，然后其中一人突然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抱着脚踝表情痛苦。

　　祁澜瞬间明白了什么，抓紧了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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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俊站在学校门口等接送他的司机，无聊时随手刷一下学校论坛，看到一条热度正在上升的帖子：《八一八转学生的守护神》。

　　转学生是祁澜？

　　守护神又是谁？

　　谢俊好奇地点了进去。

　　主楼是两三张抓拍照片：篮球场上祁澜为骆星递水、骆星扶祁澜走向教师、骆星蹲身为祁系鞋带。

　　[3L]：一哥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惊恐.jpg

　　[5L]：崴脚有人照顾很正常吧，你们是不是想太多？

　　[12L]：只有我觉得他俩关系真的很好♂吗？嘻嘻。

　　[15L]：祁澜才转来不久吧，这么快就交到好♂朋友了，嘻嘻。

　　谢俊一头雾水，忽然又刷出一条新回复：

　　[23L]：有人知道祁澜为什么转学吗？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

　　回复到此戛然而止，谢俊皱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找出楼主的私信，问他能不能把这张帖子删除。

　　帖子的其中一位主人公祁澜正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小巷里。司机送外公去医院见老同学，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校门口的车太多，他索性抄了条小巷走出去，打算到一处方便打车的地方再打车。

　　后颈传来熟悉的灼热感，易感期临近的不适让他觉得心烦。

　　小巷的另一头，几个拎着长棍的混混看见祁澜，拿出手机看了眼照片，缓缓掐灭烟。

　　祁澜兜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打开手机，看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恭喜你，厌A妈终于进精神病医院了。”

　　那条陌生号码又发了一条信息：“我认识一个南中的学生。逃课去网吧，染发打群架，把同学打进医院后休学三个月。哦对，还进过警局，因为家里有钱才被保出来。”

　　“说来也巧，这个人你也认识。猜猜他是谁？”

　　烈而清新的薄荷味逐渐变淡，再也掩盖不住那道醇香，伴随着若有似无的甘甜，白檀味在巷内弥漫。

　　祁澜将手机锁屏，靠在墙壁上，眼圈有些红了，垂头喃喃道：“骆星……”

　　-

　　午后的阳光被高墙切割，明暗交界处像一条锋利的线，将世界分成两个部分。

　　祁澜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刚才为了躲避突然出手的几个混混，不小心又扭了一下。

　　现在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就这小白脸？看起来也没多厉害啊。”

　　一个染着紫头发的男人嗤笑着上前，手中的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

　　祁澜冷静地扫视四周——大约五六个人，都是beta，他闻不到任何信息素。这让他稍稍安心，至少不用担心信息素影响。

　　紫毛突然举起棍子向他挥来，祁澜下意识想躲，但受伤的脚踝让他动作慢了半拍。他侧过一个角度，准备再次避开。

　　“砰”的一声，预想中的棍子并没有到来。

　　祁澜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他面前。

　　骆星单手抓住了挥来的棍子。

　　“谁给你的胆子去动他？”骆星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紫毛明显愣住了，结巴道：“骆、骆哥？”

　　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心虚道：“这是个误会。”

　　“误会？”骆星冷笑一声，手腕用力一拧，棍子就易了主。他动作快得惊人，一棍精准地打在他的膝盖侧面，随之而来的是紫毛的一声惨叫。

　　“啊！我的腿！”

　　骆星看都没看他一眼，扶稳祁澜后，轻声问：“能站住吗？”

　　祁澜点头，靠着墙稳住身形。

　　骆星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翻滚着骇人的怒意。

　　骆星慢慢扫视其他人，棍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呼啸着划破空气，然后准确命中目标。

　　每一下都精准地打在对方最痛，但又不会造成永久伤害的地方。

　　不到五分钟，所有混混都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骆星扔下棍子，走到紫毛面前蹲下：“谁指使的？”

　　紫毛疼得龇牙咧嘴，却咬紧牙关不肯说。

　　骆星的眼神更冷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选个舒服点的？”

　　也许是骆星眼中的狠厉吓到了他，紫毛终于崩溃地喊道：“是纪恩！他给我们钱，说要给祁澜一点教训！”

　　骆星的拳头攥得发白，但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他走回祁澜身边，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还能走吗？”

　　祁澜尝试着迈出一步，却因为脚踝的疼痛踉跄了一下。

　　骆星立刻扶住他，然后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可以——”

　　“别逞强。”骆星回头看他，眼神不容拒绝，“你的脚不能再受伤了。”

　　祁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趴上了骆星的背。少年的背比他想象的要宽阔结实，温暖透过校服传递过来，让人莫名安心。

　　骆星稳稳地背起他，看都没看地上那群人一眼，径直走出小巷。

　　走到巷口时，正好遇到匆匆赶来的白廷龙和云凡。

　　“骆哥！祁澜没事吧？”白廷龙气喘吁吁地问，看到骆星背上的祁澜，脸色一变，“受伤了？”

　　“脚伤复发了。”骆星简短地说，“云凡，帮我个忙，处理一下里面那些人。特别是那个紫毛，问清楚纪恩到底想干什么。”

　　云凡点点头，看了一眼祁澜：“需要去医院吗？”

　　祁澜突然开口道：“不去医院。”

　　“好，先送你回家。”骆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祁澜趴得更舒服些，“白廷龙，帮我叫个车，地址是我家。”

　　白廷龙匆忙拿出手机，帮他们打车。

　　车上，骆星一直沉默着，眉头紧锁，时不时看祁澜的脚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祁澜能感觉到他的自责。

　　祁澜内心叹口气，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骆星猛地抬头，他抿住唇，眼中满是懊悔：“我应该早点到的。明明知道你最近行动不方便，还让你一个人回家……”

　　“没有人能预料到所有事。”祁澜顿了顿，“而且，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骆星看着祁澜，突然伸手往祁澜裤腿的方向戳了戳，小声问：“疼吗？”

　　祁澜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脚有点疼。”

　　他的回答让骆星的眼里浮现点笑意，但转眼想起对方的疼是因为自己，笑意又落了下去，只开口道：“回家我给你冰敷。”

　　到了祁澜家，骆星熟练地找出医药箱，小心地帮祁澜处理脚踝的肿胀。

　　祁澜看着骆星专业的包扎手法，“你看起来很熟练。”

　　骆星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包扎，回复道：“以前经常受伤，久病成医。”

　　他没有多说，但祁澜想起了那些关于骆星过去的传言。

　　包扎好后，骆星站起身：“这几天尽量不要走动，明天我再来看你。”

　　祁澜点点头，在骆星转身要走时突然开口：“骆星。”

　　“嗯？”

　　“谢谢你。”祁澜看向他，认真地说。

　　骆星回头对他笑了笑，“跟我说什么谢谢。好好休息，我明天给你带早餐。”

　　门轻轻关上，祁澜靠在沙发上，看着被包扎得妥妥帖帖的脚踝，嘴角的弧度落成平线，眼眸里的情绪复杂。

　　波斯猫在骆星走后才又走到祁澜旁边，用头拱了拱祁澜的大腿。

　　祁澜抚上猫咪柔软的头，低声问：“你也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对不对？”

　　猫咪没有回答他，只是舒服地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