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倦怠期[GB]》苏卿瓷

19、病态

　　·
　　时砚礼是被我捡到的。那个时候的他伤痕累累，小脸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出现在的模样。
　　起初我只是觉得好玩想要陪伴就将他留了下来，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竟是会演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我的触手如今完全可以自己操纵了，而面前的时砚礼也早已褪去了青涩，彻底被我洗脑了一遍。
　　再后来、再后来的记忆肯定被融合过，让我记不太清晰。

　　我玩腻了妈妈，认为祂没有丝毫价值了，就密谋准备着和时砚礼一起离开那栋昏暗的古堡。

　　我是无意间撞破时砚礼发现了妈妈最真实的秘密的，当发现自己长期生活在一种乌托邦的世界里，作为人类的时砚礼精神居然没有崩溃，我倒是蛮佩服他的。

　　我是带着哥哥一起走的。他的身体已经被我改造了太多，精神控制他于我而言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需要略微实施一点手段，他就会成为我相依为命的继兄，成为我独一无二的恋人与最忠诚的玩具。

　　看来我好像一直在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忽视了时砚礼。他叙述的初衷来源于自己的噩梦。
　　那来源于时砚礼的噩梦究竟又是什么呢…我又坐了回去，安安静静地听着哥哥的描述。

　　他说自己每晚都会以各种各样诡异的方式死去。

　　有些时候是以上吊的形态。血水滴滴哒哒的顺着脖颈往下落，他站在第三者的视角望着自己瞳孔泛白，嘴唇微张，吐出了舌头。有时候自己又会是一团已经被剁碎成的肉糜，被包裹在饺子皮里在滚烫的锅水中不断翻滚。有时又会是…

　　时砚礼在叙述这些时也神经紧绷。

　　这样糟糕的梦境会给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损伤。
　　他如数家珍般的详细描述了近些来的所有梦境后，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我眼眸湿润。

　　“安安，我总感觉被人注视着。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我知道所有的原由，他的身体作为人类来说毕竟是脆弱的。
　　即便是长期浸润在我的滋养之下，可妈妈只要一靠近他，他的神经就会如决堤般塌陷下去。

　　我起身，像最初那般拥抱住了时砚礼。我的怀抱自然不可能如他那般滚烫，但我知道现在哥哥需要我。

　　触手强硬蛮横的塞入了他微启的掌心，他还想偏头拒绝着我赏赐给他的一切。
　　可力气实在是软绵无力，只是将手虚虚的搭在了我的腰边。

　　这大概是人类所说的“搂抱”姿势。我的思绪飘忽了一下，漫无目的想着。

　　时砚礼的身体是冰冷的，可是却又是那么的滚烫。

　　那片柔软如果冻的唇瓣微微开启，我的触手尖端，凝聚着冲刷过后的毒素。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就操纵着触手轻轻抵了上去。
　　“哥哥乖，你要全部尝一尝。我想，你会喜欢这些的。”我轻声说着，抬起了时砚礼的下巴。

　　他的那双眼睛当真好看，明亮而澄澈的，也堪堪只能盛放下我。
　　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影子，我拍了拍时砚礼的脸颊，示意他回神，又将触手送入了几分。

　　“唔！”
　　奇异的香气瞬间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过于赋予的味道会让时砚礼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他的喉间发出了极其轻微的抗拒，无法控制住的眼尾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啊…好可怜的哥哥。
　　我的触手只不过是轻轻贴着他的唇瓣，可怜的时砚礼就已经被这陌生的气息扰乱到心神不宁了。

　　他想要跟随上我的节奏，努力适应这样的靠近。可不管是新神还是感官，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我的气息彻底占据了。
　　过往的时候，我也会用别的方式与他分享自己的力量，去浇灌这株无法适应精神压迫的小苗，去茁壮成长。
　　但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这一次次的实验下来得到的枯燥结果，还不如用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来得有效。

　　所有的抗拒都被我的温柔全然包裹住了，我只能看到时砚礼的眼尾与鼻尖泛着相同的红色。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透明的水痕之下，他的表情看起来委屈极了。

　　注意到我的打量目光，无措感瞬间袭来。时砚礼慌忙想要摇头躲开，可根本无济于事。

　　当然，我知道自己选中的玩具哥哥是永远听话的。
　　于是在这场游戏的休息时间里，我温柔地扶着他的后劲，滴落下了更多的露水。
　　“不！！！很疼，别这样，安安…”

　　这样的声音其实并不好听。
　　现下，狼狈的时砚礼双眼大睁，即便是他想晃身躲开，可我的触手早已温柔地贴上了他的唇瓣。

　　所有的防备都彻底卸下了，我也早已顾不上其他。

　　触手在他的唇边流连，他那柔软的唇瓣被我触碰到微微发亮。
　　我用指尖悄然拭去了他眼尾的泪水，继续耐心地说道：“可是哥哥，这些都要好好感受，不然我会把你丢出去的。”

　　毒素分泌，那股陌生到芬芳的液体。起初在接触到肌肤时，还带着些许灼热刺痛的陌生感。
　　这种温暖的感觉会促使时砚礼的大脑变得飘飘忽忽，我注意到他的眼眸微眯，逐渐变得恍惚起来。

　　他开始主动握住我的触手，双手沿着吸盘的节奏而舞动着，开始去接触触手表面冒出的尖刺。
　　只有这样的哥哥，我才会喜欢。

　　我愉悦地笑了笑，低下头望去。
　　时砚礼乖顺地将脸靠近了我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是哥哥多想了。会梦到这些，只不过是因为哥哥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我这样说着，轻轻拍了拍时砚礼的胸口。

　　他自然知道这些算是我的安抚。即便如今已经接受过我太多的改造，可时砚礼还是拎得清，他知道究竟该用何种的姿态去努力讨好我。

　　今天家里的窗帘没有特意拉开，月光的余韵落满了一地。
　　我的触手将时砚礼温柔地包裹，一圈又一圈往他的腰间轻轻环绕。他的后背被我的怀抱支撑着，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时砚礼就这样被我像是蚌壳一样拥抱着，我的手指探到他的面前，他也会乖顺地握住。
　　只会是像条狗那样，用脸颊紧贴着我的指腹，寻求更多的安慰。

　　·
　　是哥哥的压力太大了，只要让他忘却一切重新开始就好了。
　　我将他的手扣在了冰冷的窗沿上，时砚礼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

　　夜色很深，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了下来。
　　整个房间里只留有一盏昏黄的夜灯。

　　温柔的光线均匀地洒在了时砚礼的背上，将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肌肉线条，勾勒的如此清晰。

　　他只是乖巧安静的背对着我，双手大开撑在了冰冷的窗台。他似乎感到了有些不安。因为我能看到，属于时砚礼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小片转瞬即逝的白雾。
　　我从他身后，轻轻地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把下巴抵在了时砚礼的肩上，感受到他微微加速的心跳后，我感觉到了安心与满足。
　　身前的时砚礼似乎因为这个拥抱，而放松了些许警惕。他侧过头来，声音颤抖的呼唤我的名字：
　　“安安…”

　　诚然，这并不是我的名字。
　　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为自己取千百个名字。

　　不过我能感觉到，现在的时砚礼是痛苦的。
　　他紧锁眉头，却又在竭力忍耐些什么，只会徒劳的呼喊我的名字。

　　我伸出了手，温柔地抚摸过他柔软滚烫的肌肤，然后低下头，在他露出的脖颈处，印下了一枚吻。
　　“时砚礼，你在害怕什么？”我低声询问，回应我的只是时砚礼止不住的颤抖。

　　不过这个吻似乎还是给予了他些许不自量力的勇气。时砚礼没有再压抑自己，而是缓缓靠了上来。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

　　时砚礼在努力回应我的吻，我的回应。
　　不算温和的吻里带着泪水的咸涩，还有独属于时砚礼的味道。
　　我张了张嘴，又咬破了他的唇瓣。
　　我当然知道血液的味道很难喝，但是时砚礼的唇瓣，现在泛起了草莓的清甜。

　　“哥哥现在还好吗？哥哥现在还痛吗？”我捧着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指腹压住了那处还在逐渐愈合的伤口，更是无辜的望向了时砚礼。

　　毒素的效果还未完全过去，现在的时砚礼似乎还是有些迷糊。
　　他没有给予我回答，只是无比顺从依赖的，用自己的脸颊像是刚才那样，眷恋的蹭了蹭我的掌心。

　　如今，我的触手早已成熟，是完全可以遵循我的意志的。
　　要是换做以前，这些触手不仅会绞缠住哥哥的身体，而且还会一直注射入麻痹神经的毒素。

　　我笑了笑，拉起了时砚礼无比冰凉的手。
　　完全无视他的心情，我自顾自的将他的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旋即与他紧紧地十指相扣。

　　触手张开了，正扭曲着身体，往时砚礼的指缝中乱窜。
　　这样的过家家游戏，我早就玩腻了。

　　时砚礼与我的种族不同。他只是个脆弱的人类，即便多年的生活经验下来，他仍然脆弱。
　　我无法去种植下我想要的，那些我想要的所有结果，最终也不可能如我所愿，只会给予我一些感官与视觉上的刺激。

　　真正具有资格的只有我的“妈妈”，某种程度上来说，祂与我是一样的。

　　窗帘被拉开了。暮色渲染下，万家灯火。打开窗户就能听见细碎的声音。
　　不乏有忙碌嘈杂的人声。这是一天中难得的安逸时候。

　　我又抬头吻去了哥哥微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