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妄想梦》晚风亦清瑶

10、第九章

　　星期三，友克鑫的闷热像湿棉被裹在身上。
　　芯片倒计时跳到「48:00:00」时，整座旅馆停电。
　　黑暗中，只有电视机雪花屏闪着幽蓝。
　　我摸到背包，里面只剩最后一罐番茄牛肉。
　　拉环“啪”一声，像枪栓。
　　我把罐头递给侠客：“一起吃，也许能记住今天。”
　　他咬下一半，把另一半推回我嘴边。
　　“零号，”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梦蚀真的吞掉今天，至少味道还在。”
　　番茄的酸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
　　我咽下最后一口，突然听见芯片里传来我自己的声音：
　　“倒计时 47:59:59，请珍惜今天的番茄牛肉。”
　　我手一抖，罐头空壳滚到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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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凌晨，暴雨。
　　库洛洛让我们演练「日常折射」的极限——把整个星期三的雨，折成一把三秒的伞，撑在拍卖行屋顶。
　　我站在雨中，掌心贴地。
　　“如果今天的雨能停三秒，就好了。”
　　三秒。
　　雨幕像被刀劈开，世界瞬间安静。
　　代价：我忘了星期三吃过番茄牛肉。
　　侠客在雨停的三秒里，冲过来抱住我。
　　“零号，”他声音发抖，“别怕。”
　　雨重新落下，他的肩膀被雨水浸透。
　　我抬头，看见他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极小的星星。
　　那一刻，我突然想：
　　如果能把这三秒折成永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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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倒计时 24 小时。
　　库洛洛把我们带到友克鑫废弃摩天轮下。
　　摩天轮锈迹斑斑，座舱像被啃空的果壳。
　　他宣布：
　　“明天零号足完成最终折射，蜘蛛正式亮相。”
　　说完，他递给我一把匕首，刀柄缠着蒲公英发夹。
　　“用它，割断最后的日常。”
　　夜里，我和侠客坐在摩天轮最高座舱。
　　城市灯火在脚下铺开，像碎掉的番茄。
　　他递给我一颗番茄牛肉糖，糖纸在风里哗啦作响。
　　“零号，”他说，“如果明天之后我不记得你——”
　　我打断他：“那就把今天折成最大的糖纸船，写上我的名字。”
　　他笑了，眼角却泛红。
　　摩天轮缓缓转动，像巨大的倒计时。
　　我把糖纸折成小船，放进他掌心。
　　船太小，盛不下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