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喰种在哥谭》一只作者喵

16、第 16 章

　　林氏中餐的生意出乎意料地红火。低廉的价格、稳定的口味（得益于邻居们的持续“试吃”反馈），以及老板娘那虽然冷淡但从不驱赶流浪汉的姿态，让它在附近街区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很快，林一个人就有些忙不过来了。尤其是在午餐高峰期，点餐、备菜、炒制、收拾餐具……她动作再快，也难免手忙脚乱。

　　然后，那些经常在后门徘徊、等着领取剩余食物的流浪小孩们，注意到了她的窘境。

　　最开始是那个偷过她钱包、名叫杰克的小男孩。他比其他孩子更大胆一些，在某天中午林忙得晕头转向时，小心翼翼地扒着后门探头，小声问：“那个……需要帮忙擦桌子吗？只要……一个剩面包就行。”

　　林当时正被油锅熏得烦躁，想也没想就扔给他一块抹布：“擦干净点。”

　　杰克眼睛一亮，像只灵活的小老鼠般钻进来，拿起抹布就开始吭哧吭哧地干活，动作虽然生疏，但格外卖力。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鼓起勇气，有的帮忙收拾碗碟，有的试着洗碗，有的甚至学着招呼客人（虽然效果感人）。

　　林看着这群在她眼里如同“会动的储备粮”的小家伙们，穿着破旧但尽量干净的衣服，用那双湿漉漉、充满祈求和无助的大眼睛望着她，笨拙地试图帮忙……

　　*拜托，一群萌萌的甜点用这种眼神看你的时候，你也很难不心软吧？*

　　她这样说服自己，完全忽视了这群小甜点聚集在餐馆里可能带来的暴露风险。于是，林氏中餐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群年龄不一、不要工资（只要包吃）、干劲十足的“小帮工”。她甚至给他们找了统一的、最小号的围裙，虽然穿起来还是像套了个麻袋。

　　日子就这么过着，林和莎拉的关系也越发亲近。这天下午客流低谷期，莎拉跑来餐馆，点了几样小菜，和林坐在角落里边吃边聊。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蛇头’吗？”莎拉喝了一口啤酒，忽然问道。

　　林摇摇头。

　　“因为我父亲。”莎拉比划着自己的肩膀，“这里，纹了一条巨大的、昂着头的眼镜蛇。他以前是这一片的老大。”

　　林安静地听着。这个中年女帮派头目似乎很少有机会倾诉，而林恰好是一个绝佳的听众——她从不评判，也几乎不插嘴。

　　“他找了很多情妇，但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没想到最后是我妈，一个妓女，给他生了我。但他总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动不动就打我妈。”莎拉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他打架死了，这里乱了一阵，我妈没多久也病死了。我想，都这样了，还不如我自己上。”

　　她耸了耸肩，动作间，林能看到她肩颈处盘桓的蛇形纹身的一角。这是出于对那个糟糕父亲的纪念吗？还是某种扭曲的继承？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难懂。

　　林想了想，试图理解这种家族传承，最后憋出一句：“原来是家族事业吗？”

　　莎拉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用力拍着桌子：“哈哈哈！家族事业！对！没错！就是家族事业！哈哈哈！”

　　坐在她对面的林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话笑点在哪里。

　　莎拉笑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擦着眼角：“天哪，林，和你聊天真是……太愉快了。”

　　*谢谢？* 林心想，这算是夸奖吗？

　　杯子里的咖啡见底了。一直在附近偷偷关注着这边的小杰克立刻机灵地跑过来，拿起咖啡壶，殷勤地给她续满。

　　“林，你可真爱喝咖啡。”莎拉感慨道。

　　“是啊，”林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是咖啡妖怪。”

　　莎拉再次笑得东倒西歪。林更加困惑了，咖啡和水是喰种唯二能正常饮用的液体，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莎拉变得这么熟悉了。实际上，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人类包围——白天是热情的顾客、友善的邻居、喋喋不休的莎拉、还有那群叽叽喳喳的“小甜点”帮工；晚上则要面对冰冷的尸体、狡诈的□□、以及那只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小鸟罗宾。

　　最初那种在阁楼看着天空发呆、独自忍受饥饿与孤独的日子，回想起来竟然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为什么在原世界绞尽脑汁也很难融入人类社会，在这里随随便便就变成了社交中心？* 她感到一丝荒谬。*难道说犯罪现场清洁工实际上是一份很有亲和力的工作？*

　　不，肯定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根本不知道，还有一种以人类为食的怪物就生活在他们中间，甚至还开着家人气不错的餐馆。

　　想到这里，林的心情稍微有一点点低落。

　　她的情绪变化被莎拉捕捉到了。莎拉止住笑，用餐巾擦了擦嘴，表情变得稍微正经了一些：“好了，说正事。最近有一个委托，指定要求你协助处理……呃，一些比较棘手的‘后续工作’。酬金非常丰厚，是笔大单。”

　　她递过来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林接过来，展开瞥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奇怪的要求（带上手锯？），以及一个奇怪的代号——“Red Hood”。她迅速记下，将纸条递还给莎拉。这是她们的常规流程，不留任何实体证据。

　　但这次的名字让她有些疑惑。

　　“Red Hood？小红帽？”林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谬感，“谁会给自己取名叫小红帽？”这听起来可比“蝙蝠侠”或“罗宾”离谱多了。

　　莎拉耸耸肩：“谁知道呢？这些蒙面怪人的品味一个比一个奇怪。反正钱给够就行，对吧？”

　　林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这种困惑，在几天后的夜晚，当她按照雇主的要求，带着一个装有必要工具（包括一把功率不小的手提链锯）的包，来到纸条上指定的那个废弃修车厂时，达到了顶峰。

　　现场比她预想的要……惨烈得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死状凄惨，显然经历了一场极其暴力的冲突。

　　而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心，背对着她站着的，是一个人影。

　　那个人很高大，甚至堪称魁梧，穿着黑色的皮质长裤和靴子，上身是一件深色的夹克。最显眼的，是他头上戴着的那个……红色的金属头罩？或者说是摩托车头盔？造型粗犷，覆盖了整个头部，只在眼睛处留出两道狭长的黑色视窗。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红色的头罩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诡异的光泽。视窗后的目光（林能感觉到）落在了她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林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自称“Red Hood”的雇主。

　　所以，这就是“小红帽”？

　　一个……人高马大、气场危险、看起来能徒手拆坦克的……“小红帽”？

　　哥谭的怪人，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