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份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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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不到一刻钟，安蓝敏锐地感知到高空中有奇特的能量反应，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她。
她通过心茵留下的印记尝试与对方建立连接。‘柊泽阁下，高空区域似乎仍有对方的眼睛，并不安全。’
‘请放心，我隐去了身形，寻常仪器无法窥见我的形迹。’所以他才会安然乘坐着斯比奈鲁·太阳径直飞来。精准定位到安蓝的所在后，他示意斯比奈鲁·太阳缩小身形，二者如同羽毛般轻盈落地，未惊起一片尘埃。
安蓝看着眼前出现的组合：一位气质沉稳的少年与一只会飞的猫？还是小精灵？她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长生种？
在她的视野里，柊泽艾利欧身上的气是浅金和浅紫混合在一起，靠近了看很亮。确认了这个人不是恶人，她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而在柊泽艾利欧的眼中，眼前这位银发紫眸、尖耳玲珑的女子，无疑符合传说中精灵的特征。
‘你……是精灵？’对于未曾亲眼见过的种族，这位大魔法师的好奇心被充分勾起。
‘不，这是炼金药剂的效果，我是人类。’安蓝平静地回应，随即反问，‘阁下是长生种吗？’对方的气息深邃，绝非普通孩童所有。
‘不，这个世界并没有长生种，我只是个正常寿命的魔法师而已。’
柊泽艾利欧轻描淡写的回答，他从安蓝的话语中得到关键信息，一个存在长生种的异世界？或许那个世界真的存在精灵？这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可以帮你把这些人昏迷一天，但你如何保证不危害这个世界呢？异乡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柊泽艾利欧对安蓝的第一印象很好，但是他不敢轻视人性。
‘我们可以订立契约。’安蓝从容地从神之眼中取出一卷散发着古朴光泽的卷轴。卷轴自行悬浮于二人之间，缓缓展开，上面隐约流动着岩金色的纹路。
‘此为契约卷轴，是绝对公平公正的。如果您有类似的手段也可以用您的。’
‘可以探查一下吗？’柊泽艾利欧眼睛一亮，这是异世界的契约卷轴。虽然他制造了许多魔法生物并与其契约，但还真的没研究过与人类契约相关的魔法。
‘请便。’这卷轴是师父给她的，师父制作的契约卷轴上面有帝君的认可，不仅效用强大，更难以损毁。
一个精巧的探知魔法自柊泽艾利欧手中发出，落在卷轴上。片刻后，他眼中露出惊叹。
卷轴的作用正如安蓝所说，是公平契约。而上面蕴含的法则之力浩瀚而威严，那种未曾见过的神性气息，远非他所能撼动。
‘确如你所言。那么，我们便订立契约吧。’他郑重说道。
安蓝将一丝精纯的元素力注入卷轴，‘请您也将力量附着于卷轴之上。’
柊泽艾利欧将自身的魔力缓缓注入。
当两人的力量共同包裹住卷轴的刹那，周遭景象骤然变幻。一明一暗之间，他们已置身于另一个的空间。
脚下是遍布古老刻痕的厚重石板，天空呈现出一种非晨非昏的暖色。不远处，一尊庄严的石像巍然矗立。
安蓝身上的伪装已然卸下，恢复了黑发棕眸的人类模样。而柊泽艾利欧则是变成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长袍的青年男性形象，与孩童的样貌相似。
两人相隔数米，石像正处于他们中间。柊泽艾利欧的心神立刻被石像吸引。
那是一位身着长斗篷与袍服、姿态随性却自带威仪的男性石像，他闲适地坐在由岩石构成的王座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方形石块，面容虽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心生敬畏的磅礴神性。
“这是契约卷轴里的空间，我们进来的是精神体，外面的时间在契约完成之前近乎静止。”安蓝解释道，“这位是我所信仰的神明，亦是执掌「契约」的神明。”她望向石像的目光充满了敬仰与信赖。
“很奇妙。”继承了库洛·里德全部知识与记忆的柊泽艾利欧，对于魔法一途已经走到了尽头，但这全新的、蕴含.着神性规则的力量体系，再次激发了他研究的兴趣。
“那么，我们开始拟定契约内容吧。”安蓝说。
……
经过几番谨慎的商讨与修改，契约条款最终令双方都感到满意。二人以精神意念为笔，在展开的卷轴上签署了真名。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庄严宏大的声音仿佛自虚空深处传来，又似是那尊神像发出的宣告。安蓝望向神像，心中充满了踏实的安全感。
柊泽艾利欧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神像，仿佛要勘破其中的奥秘。
光影再次流转，二人的意识回归现实，山林中的微风仿佛只过了一瞬。
‘现在，我将履行我的承诺。’柊泽艾利欧说道，‘另外，你打算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间，首先就要学会这里的语言。’
‘感谢阁下的建议，我会的。’只要安全度过围捕，其他的都好说。
‘叫我艾利欧就好。’
说罢，他双手持握太阳魔杖，身形缓缓飘离地面，古朴而繁复的咒语从他口中流畅吟出，脚下浮现出巨大而璀璨的魔法阵图。
来时在空中巡游让他掌握了下方大多数人的分布。如此兴师动众围捕一位初临此界的异乡人，无论是哪一点都是难以想象的。
魔法光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扫过山林。片刻后，他轻盈落地。
‘完成了，你需要对这些……暂时失去意识的人做些什么吗？’
因契约建立的初步信任，安蓝并未怀疑魔法的效果、去验证他说的真假。
‘我不会伤害他们。但他们背后的指挥者仍在通过设备进行实时通讯，我需要让心茵处理这个问题，否则在我的扫描完成前，麻烦还会持续不断。’
‘心茵？是你携带的联系我的那个人工智能？’柊泽艾利欧问。
‘人工智能？我并不清楚人们怎么称呼。这是智慧之神的造物，或许是吧。’安蓝回答。
智慧之神？又一个神明。异世界的神明会有多少个呢？柊泽艾利欧想。
‘我要去找那个金色头发的领头人，他身上应有影像传输设备。阁下或许需要继续保持隐身。’
‘没问题。’
‘您的伙伴……很活泼。’安蓝看着绕着柊泽艾力欧飞舞、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的斯比奈鲁·太阳，不禁莞尔。
‘毕竟，这种纯粹的意识交流方式确实很奇特。’柊泽艾利欧笑道，‘他着急又插不上话的样子，确实很有趣。’
安蓝微微一笑，随即向感知中的位置移动。柊泽艾利欧维持着隐身状态，悠然飘在一旁。
‘非常神奇的力量。’安蓝不禁感叹，‘提瓦特大陆上也有使用魔法的人，只不过与我们一贯使用的元素力相比会的人更少一些，所以我对两个世界的魔法有没有区别或是共通不甚了解。’
‘元素力？我方才尝试用探测魔法观察你，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阻挡了，那应该就是元素力了吧。有时间可以给我讲一下元素力吗？’
‘当然可以。’安蓝回答，‘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魔法天赋，一般来说如果我学会了最基础的魔法技能就说明我有魔法天赋吗？’
‘可以这么理解。但拥有天赋仅是入门，还需极高的悟性才能真正掌握魔法。不过我制作了一些特殊的卡牌，能更方便地检测资质，你想试试吗？’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
交谈间，目的地已到。
林子的西侧，一群黑衣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陷入深沉的昏睡，景象颇为壮观。
‘嗯？’柊泽艾利欧挑眉，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怎么了？’安蓝吩咐心茵处理这些人身上带有雷元素的设备，虽然不太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但她知道的就有定位、通讯和影像传输功能。
‘看见了一个有魔法天赋的人。’柊泽艾利欧语气平淡，‘可惜，心术不正。’
‘那个装睡的人？’安蓝也注意到了，这片场地上躺着的大多是灰红色的人，不过比起之前看见的两个金光，这次看见了五个。
除了带了一点点灰的那个金，其他的都是金红相交，在一堆灰红中过于明显、难以忽略。她也因此很容注意到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人在装睡。
‘我施放的昏睡咒扩大了范围，强度方面有所降低，对普通人效果显著，但对魔法天赋中等以上的人，效力会大打折扣。’柊泽艾利欧注意到这个人，一开始是因为他身边的两个纯白的灵魂太过显眼。然而，尽管他装得极像，但在大魔法师的感知下无所遁形。
‘在我看来，他并非纯粹的恶人。’安蓝说，‘他的功德明显大于他的罪恶。’
‘哦？这是你们世界的人特有的能力？’能看出人的善恶？
‘并非天生，这是符箓的作用，如果您感兴趣，日后可以给您研究。’
‘符箓？’这个极具东方特色的词汇又一次触动了他的求知欲。‘如果有时间，我很乐意听听关于你的世界的故事。’
‘荣幸之至。’此时，心茵传来信息，告知处理完毕。
‘这边已处理妥当。我们回刚才的地方吧，有些获取的信息需要阁下帮忙解读。不过在此之前，是否先让这位先生彻底‘休息’？’
一个简短的沉睡咒语过后，地上装睡的白川日京彻底失去了意识。
二人回到先前交谈的地点。安蓝从尘歌壶中取出帐篷、桌椅等，迅速搭建起一个简易的临时营地。
‘神奇的空间装备。’柊泽艾利欧赞叹道。
‘结合了仙家术法与特殊材料制成，制作工艺复杂，我至今未能掌握。’安蓝一边回答，一边示意对方坐下，‘心茵从他们的设备中截获了一些音频和影像资料，要麻烦您帮我解读了。’
‘乐意效劳。’
在柊泽艾利欧专注翻译的间隙，安蓝拿出一些璃月特色的点心和茶饮招待这一人一宠。
‘斯比奈鲁现在不适合吃甜品。’柊泽艾利欧说，‘他醉甜品。’
‘这个点心准确的说是茶点，制作的时候不含糖份的。’安蓝回答。
异世界的点心获得了他们高度评价，没有醉点心的斯比奈鲁表示对点心的更多渴望。
‘乌丸一族……’柊泽艾利欧让安蓝帮忙暂停了一下，漆黑的屏幕上显出了乌丸家的家徽。
‘您认识这个图案？’安蓝注意到他的话语。
‘他们正在筹谋用药物捕捉你，只要保住你的性命，其他皆可不顾。’柊泽艾利欧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乌丸一族，他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狂之辈。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推测，他们过去似乎得到过某种天外之物，这是捕捉到你降落时的波动，并确认你天外来客的身份的最大凭证。’
乌丸一族，这是一个在魔法界历史中可以作为反面教材的家族。约五百年前，因其触及诸多禁.忌领域而被整体剥夺了拥有什么魔法天赋的可能性。
随着末法时代来临，魔法隐入尘烟，这个家族也逐渐被遗忘。他作为库洛·里德的时候关注过这群人，没想到到了现在还乌丸一族依旧活跃。
‘有些事，我需要立刻去查证。’柊泽艾利欧的神情变得严肃，目光深邃地看向屏幕上格拉帕的影像，‘如果这些人动用了魔法界的禁.忌手段危害世间，我可不能当作没看见。’
‘我还需要六个时辰的时间。’安蓝压下对乌丸家的好奇，‘如果这些人用毒，我不得不为了自保伤人。’
‘我会在这个林子周边放一个可以持续半天的迷雾魔法阵，能干扰仪器，令人迷失方向。’柊泽艾利欧沉吟片刻后决定，‘之后我会立刻返回查阅一些卷宗。等你确认摆脱这些人之后你可以来找我，地址你的助手知道。’
‘多谢阁下相助。’
柊泽艾利欧吟唱起一段悠长繁复的咒文，强大的魔力涌动，一道无形的、笼罩广阔区域的迷雾悄然生成，林间的雾气似乎变得浓郁了几分。
完成这一切后，他向安蓝点头示意，随即乘上恢复原形的斯比奈鲁·太阳，身影迅速升高，消失在云端。
安蓝目送他离去，感受着周围逐渐升腾、隔绝窥.探的魔法迷雾，终于能稍许放松紧绷的神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份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