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的专属饲养手册》许知如是

5、冰山挑战

　　第五章，分节（一）

　　篝火晚会，女嘉宾，江丽拿着吉他坐在火堆旁，弹唱着一首轻快的民谣。
　　赵银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手里转着个空酒瓶，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

　　“文希，来一个？”江丽唱完一首，抬头冲我笑，“听说你唱歌很好听，就是从来不露。”

　　我刚想摆手，赵银突然开口：“他嗓子有点哑，我来吧。”
　　江丽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也行啊，银哥可是出过道的，正好让我们听听当年的舞台水准。”

　　赵银没推辞，接过吉他调了调弦。
　　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拨弄琴弦时带着种说不出的利落感。
　　我盯着他的手看，突然想起五年前颁奖礼后台，他就是用这双手接过奖杯，那时候，我差点没拿稳自己的。

　　那时候我还在小号里写：“银哥的手比奖杯还晃眼，建议单独出道。”

　　吉他声起，是首很老的情歌，调子舒缓。
　　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海风的沙哑，唱到副歌时微微抬眼，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我脸上。

　　“……月光漫过窗台，你睫毛在颤抖，我数着心跳，等一个问候……”

　　炭火“啪”地爆出个火星，我猛地低下头，假装咳嗽。
　　小陈坐在对面，举着手机不知道在拍什么。

　　一曲终了，掌声稀稀拉拉的——主要是大家都看呆了。
　　江丽最先反应过来，一旁的男嘉宾吹了声口哨：“银哥这是藏拙了啊，这水平不比当年差。”

　　赵银把吉他递回去，没接话，只是拿起旁边的矿泉水递给我：“喝点水。”

　　我接过来拧瓶盖，手指刚碰到塑料瓶，他突然伸手过来，拇指按住瓶盖轻轻一拧就开了。

　　“谢……谢谢。”我结巴了一下，仰头灌了两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小陈发来的微信：
　　【文老师，你快看微博！#赵银唱歌给文希听#已经爆了！】

　　我点开微博，热搜榜前排几乎被我们承包了。
　　#赵银文希海边散步#还在第三位，#赵银唱歌给文希听#已经窜到第一，点进去全是刚才的路透视频，不知道哪个粉丝拍的，镜头怼得很近，把赵银看我的眼神拍得清清楚楚。

　　【救命！这眼神是藏不住了吧！什么兄弟情能唱情歌时直勾勾盯着对方啊？】
　　【文希低头脸红那一下我能看一百遍！他绝对心动了！】
　　【五年了！从颁奖礼那次擦肩而过我就开始磕，今天终于等到糖了！】
　　【有没有人注意银哥拧瓶盖那个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平时到底帮文希拧过多少次啊？】

　　我往下翻，突然看到条被顶到前排的评论：【有没有可能，五年前颁奖礼后台，文希递话筒给赵银的时候，手也抖得厉害？我当时在现场，亲眼看见赵银扶了他一下。】

　　下面有人回复：【！！！显微镜女孩出现了！这就去考古！】

　　我原来那时候，也被他注意到了吗？

　　赵银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看了一眼，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是那条说他拧瓶盖熟练的评论：“她们想象力挺丰富。”

　　“是啊，”我干笑两声，“净瞎猜。”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火光在他眼里晃了晃，像落了把星星。

　　第五章，分节（二）

　　篝火晚会闹到后半夜才散。
　　大家都喝了点酒，脚步虚浮地往民宿走，江丽拉着导演说要再聊会儿剧本，小陈被其他工作人员拽去收拾东西，最后只剩我和赵银落在后面。

　　“脚还疼吗？”赵银突然问。
　　“好多了。”我动了动脚踝，“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唱歌。”
　　我没好意思说谢谢他解围，更没好意思提拧瓶盖的事。
　　他轻笑一声：“你喜欢就行。”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我偏偏听出点别的意思。
　　心跳又开始乱撞，我赶紧转移话题：“银哥，你以前……为什么突然不唱歌了？”

　　他是男团C位出道的，当年单曲火遍大街小巷，可组合解散后，他突然转型去拍电影，再也没在公开场合唱过歌。
　　粉丝都说是因为公司压榨，他自己却从没回应过。

　　赵银沉默了一会儿，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那时候觉得，唱歌好像没什么意义。”
　　“为什么？”
　　“唱给谁听呢？”他侧头看我，“台下那么多人，没一个是想唱给的人。”

　　我的呼吸顿了顿。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

　　“文希，”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五年前颁奖礼后台，你是不是躲在柱子后面哭了？”
　　我愣住了。

　　那件事我记了很久。
　　那天我刚拿到新人奖，被前辈堵在后台阴阳怪气，说我是靠关系上位，还把我的奖杯摔在地上。我那时候刚出道，胆子小，不敢顶嘴，只能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哭，哭完了还要笑着出去接受采访。

　　我一直以为没人知道。
　　“你……你看见了？”
　　“嗯。”他点头，“我去找你，想跟你说声恭喜，结果看见你蹲在那了。”

　　我脸一下子红透了，又羞又窘：“那时候太丢人了……”
　　“不丢人。”
　　他打断我，“我那时候就在想，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
　　“银哥……”
　　“别叫银哥了。”他往前走了半步，离我很近，呼吸都能喷在我额头上，“叫我赵银。”

　　第五章，分节（三）

　　回到民宿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小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我们的CP超话页面，最新一条是她发的：【独家路透！银哥和希哥在海边单独待了半小时！别问，问就是在谈人生！】

　　下面一片“我懂”的回复，还有人P了张我们俩的结婚照，P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想把她手机关掉，赵银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别吵她了。”
　　“我送你上去。”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我指了指楼梯，“就几步路。”
　　他没听，还是跟在我身后。
　　走到二楼楼梯口，我停住脚步：“我到了。”

　　“嗯。”他点头，“早点睡。”
　　“你也是。”
　　我转身开门，手刚碰到门把手，他突然说：“文希。”

　　“嗯？”我回头。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才慢慢说：“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啊？”我愣了一下，“都……都行。”
　　“溏心蛋？”

　　“……好。”
　　他这才点点头，转身往下走。

　　回到房间，我靠在门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烫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赵银发的微信：【睡前把脚再泡一下，我让阿姨烧了热水。】

　　我回了个“好”，刚放下手机，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是民宿的阿姨，端着个木盆，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水。

　　“文先生，赵先生让我给您送的，说加了点艾草，对扭伤好。”
　　阿姨笑得一脸暧昧。
　　“谢谢阿姨。”我接过水盆。
　　泡完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拿起手机点开小号，犹豫了半天，发了条新微博：【他知道五年前我哭了，他说要是早点认识我就好了。】

　　没配图，也没加话题，就这么光秃秃的一句话。发出去没两分钟，评论就炸了。
　　【！！！是银哥吗？绝对是他吧！】
　　【五年前？是颁奖礼那次吗？我就说希希那天状态不对！】
　　【“早点认识就好了”——这是什么神仙发言！我磕疯了！】
　　【所以银哥那时候就注意到希希了？双向暗恋实锤了吧！】

　　我盯着“双向暗恋”那四个字，心跳快得像要炸开。真的是双向的吗？他存了我五年的号码，因为我来参加这个综艺，知道我喜欢溏心蛋，知道我怕黑，甚至……连我五年前偷偷哭了都知道。

　　这些，真的只是前辈对后辈的关照吗？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赵银的消息：【睡了吗？】
　　我几乎是立刻回了过去：【还没。】
　　【在想什么？】
　　我看着屏幕，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去找我？】

　　他回复得很快：【想跟你说，你演的那部电影，我看了三遍。】
　　我愣住了。
　　那是我刚出道时拍的第一部电影，票房惨淡，口碑也一般，我自己都快忘了。
　　他居然看了三遍？
　　【为什么？】我问。

　　这次他回得慢了点，隔了大概一分钟，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因为想多看你几眼。】

　　第五章，分节（四）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足足五分钟，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

　　“多看你几眼。”
　　这六个字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痒得人想笑，又有点鼻酸。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我了，那我这五年的暗恋，好像也不算太孤单。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了半天，才拿起手机回复：【那部电影拍得不好，你别再看了。】

　　【挺好的。】他回，【尤其是你在雨里哭那场戏，很打动人。】

　　我又想起那场戏。
　　拍的时候是冬天，下着人工雨，我冻得直哆嗦，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导演还夸我情绪到位。
　　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个人在屏幕前，把那场狼狈的哭戏看了三遍。

　　【我那时候哭得很丑。】
　　【不丑。】他回得很快，【眼睛很亮。】

　　我没再回复，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枕头底下。
　　心跳得太厉害，根本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赵银的样子——他唱歌时的侧脸，看我时的眼神，还有刚才在楼梯口说“叫我赵银”的语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摸出来一看，是条微博推送，来自“希有银”超话的主持人：【紧急通知！银哥的私人号疑似点赞了我们超话的CP向视频！有截图为证！】

　　我瞬间清醒了，点开超话。
　　置顶的就是那条截图，赵银的私人号头像很明显，是只黑色的猫，点赞记录里赫然有一条我们俩的互动合集，标题是“五年暗恋，从擦肩而过到并肩看海”。

　　评论区已经疯了。
　　【我靠我靠我靠！是真的吗？！这不是手滑吧？！】
　　【私人号啊！他居然用私人号逛CP超话？！】
　　【“五年暗恋”这个标题……银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结合文希小号那句“他知道五年前我哭了”，我有理由怀疑这俩人早就互相暗恋了！】
　　【救命！这对要是成了，我愿意手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百遍！】

　　我往下翻，看见有人@了赵银的工作室，问是不是手滑。
　　工作室还没回应，但赵银的点赞已经取消了，只留下个孤零零的点赞记录截图，被粉丝疯狂转发。

　　我看着那张截图，突然想起白天在客厅，他凑过来看我手机时的样子。
　　那时候他是不是就看见了这个视频？所以晚上才会跟我说那些话？

　　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了...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点开了赵银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你……看到超话了吗？】
　　他秒回：【嗯。】
　　【那个点赞……】
　　【不是手滑。】
　　我盯着这四个字，呼吸都停了。
　　不是手滑？那是……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赵银打来的电话。
　　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声音都是抖的：“喂？”

　　“睡不着？”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微信里听起来更沉，“我在你门口。”

　　我愣了一下，赶紧爬起来跑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
　　赵银就站在走廊里，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转过身，看着我。
　　“刚才那条评论，”他说，“‘五年暗恋，从擦肩而过到并肩看海’，说得挺对。”

　　我的心跳一下子撞到嗓子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往前走了半步，抬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文希，”
　　他低声说，“我在意你，不是从这个综艺开始的，是从五年前，在后台看见你蹲在柱子后面哭的时候开始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那些藏了五年的话，像潮水一样...
　　“赵银，”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异常清晰，“我希望你有日，会对我说实话。”
　　我想也是，从五年前在颁奖礼上第一次看见他开始，就喜欢他了。

　　只可惜我们现在的身份，不能足以成为情侣。
　　那就让这份感情再沉溺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