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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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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森终于是不忍心再看下去，拉着她的手去到了餐厅冰箱跟前。
“打开看看。”
“什么？”她的语气和动作都有些迟疑。
延森的手覆在她手上，带着力量打开了冰箱门。
一个八寸左右的手工蛋糕就在眼前，上面写着“HPB ZHISHUO”，弧形的文字下方，有车厘子点缀成的爱心形状。
“陈延森，你是坏人！”嘴上的话似在宣泄对他的不满，实际脸上早已笑开了颜。
她追着他赶，满酒庄都是他们的嬉闹的身影，跑累了停下来手牵着手回屋。延森总结，天气多云转晴。
休假了的餐厅十分安静，威廉在做饭，他说自己的家族来自瑞士法语区，今天要尽地主之谊为大家做几道传统法式菜肴。姑姑在一旁解释说，他的厨艺本来是不错的，但近些年做得少了，让芝烁就当体验尝尝。
红酒炖鸡，里面的洋葱蘑菇还有其他香料混合红酒炖煮收汁，味道已经浸入倒鸡肉的每一寸肌理。
迷迭香点缀的烤小羊排，蒜香四溢。
白兰地煎扇贝肉，一口一个。
一大盆蔬菜沙拉，刚好荤素搭配。
姑姑在一旁，看似简单几步，做出了全场最多赞赏的葱油意大利面，说是过生日不仅不能没有蛋糕，更不能没有面条。离经叛道的搭配，吃起来却别有风味，恰似这个家庭的组合一样。
芝烁和延森感谢姑姑姑父的用心，她说蛋糕和菜肴都很好吃，今晚是她过得最特别的一次生日。
晚上入睡前，延森又提起让她接受酒庄股份的事情。
芝烁说，“的确很喜欢这里，但这不应该由我独自拥有，如果你愿意，可以加上我的名字。”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听见他回应的一声好。
除夕这天，吃完早餐后，芝烁开始忙活。
她先把昨天买来的窗花装饰拿出来，让延森贴到玻璃墙和门上，然后给每一扇房间的门贴上福字。对联被拿到了一边，姑姑和威廉过来的时候，交给他们贴在前厅的大门处。她本来有点担心姑父不认识中文，会不会上下联贴反，让延森去瞄一眼，他说有姑姑在呢，不过还是照做去了一趟。芝烁和玛丽一起，在看得见的角落都挂上了中国结。
做完这些，她把已经清洗整理过的衣服拿来分发给大家。昨天下午买的时候特地问过老板是否可以过水，老板说完全没问题，和普通衣服一样处理就好。她告诉大家，可以等晚点洗完澡再换上。没想到姑父和玛丽都十分兴奋，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
姑姑主动靠近，问她对年夜饭有什么想法。芝烁说，是否可以一半中餐一半西餐。
“当然可以。中餐需要什么菜，鱼？龙虾？”
“鱼是肯定要的，年年有余嘛。龙虾或者蟹都可以，寓意...”
两人一番讨论下来，唯一需要解决的是家里没有活鱼。于是姑姑决定开车出去一趟，让芝烁和她一起。
延森在一旁见势问是否需要他作陪，两位女士异口同声说不用，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留下问话的人一脸无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其实芝烁的厨艺顶多只能应付家常，她最擅长的菜是白切鸡或者豉油鸡，其次鱼。但昨天大家已经吃了红酒鸡，今天就来个白切清淡口味。
姑姑说她年轻的时候第一段婚姻嫁给华人家庭，两个孩子非常挑食，所以她会亲自做各种口味得菜给他们吃。后来离婚做了酒庄越来越忙，加上玛丽什么都吃好养活得很，她就少下厨了。
“那我们怎么简单怎么弄，不用非得像餐厅标准。”芝烁说。
“好啊，正有此意。”
买完鱼回来先养在水里，大致备好了其他的菜品，发现时间还早。
走到前厅看见玛丽妹妹已经换上了唐装，突发奇想找来红色彩带，问妹妹想不想绑头发，还找了张网图给她看效果。玛丽兴奋得瞪大双眼，眉毛挑起，一个劲儿地点头。
芝烁上手掂了掂玛丽的一头栗色自然卷发，厚又长。这个发量，丸子头怕是不合适了。临时改变想法，她要给妹妹做编发造型。从一边额顶先开始，手指粗细的两股头发，将红色彩带编入其中，反复交叉环绕，快到发尾位置时绑上发带固定，然后操作起另外一边，完成后将两个辫子从发尾合到一起，越过头顶挽在脑后，最后用红色丝带再系上一个蝴蝶结。完美。
在一旁的威廉姑父早已看入迷。盯着女儿玛丽笑得合不拢嘴，还喊话茉莉姑姑说，“快来看，你女儿变成了中国公主！”
延森走到芝烁身边，问她累不累，帮她揉了揉肩颈和手臂的肌肉。眼睛里都是爱慕和眷恋。
茉莉姑姑穿着一身正红旗袍现身时，所有人都看呆了眼。她五官本就完美出众，小腿脚腕大概是长期被衣物遮盖不见阳光，此刻旗袍造型下曝露出冷白皮的本色。她的头发是常见的细软发质，被简单束成马尾绕在后脑勺，一支珍珠钻石镶嵌的黄金发簪点缀其中。脸部甚至没有上一点妆，已经别具韵味。
不愧是珠宝世家出来的审美和底蕴。
“妈妈，你太好看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美成这个样子。”玛丽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顾不上逻辑。
“你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威廉从眼神迎接妻子的靠近，终于说出似乎在心里已经演练过很多次的赞美。
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芝烁忍不住叫延森帮他们拍照，“一定要多拍些，太好看了。”
大概玩到了下午六七点，芝烁和姑姑姑父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餐厅的厨房很大，三个人同时使用绰绰有余。姑父做经典芝士焗龙虾，姑姑做她最拿手的避风塘炒蟹。
白切鸡需要一大锅开水，里面放入少许香料去腥。烧水的时候，芝烁就在一旁准备蘸料。水开了，拎起鸡浸入水里几秒后提出，三上三下，让鸡皮定型。然后继续整个没入锅里，转小火关盖焖煮四十分钟以上。
她出去外面转了一圈，发现餐桌已经布置好，应该是延森玛丽弄的。但这会儿两人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回到厨房，芝烁开始处理活鱼，威廉问她是否需要代劳，她说可以，帮她弄晕就行。被姑父锤晕的鱼不再动弹，芝烁迅速去鱼鳞，鱼鳃，割开鱼的肚子抹出里面的内脏。
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一旁的姑姑姑父看得目瞪口呆。威廉姑父甚至问，如此熟练，你以前一定做过很多次吧。
芝烁没有正面回答，笑着说起，“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外科医生，但妈妈不太认为我能吃这个苦，就让我尝试给鱼开刀刨肚做实验，要求时间刀法，想让我知难而退。”
“那后来呢？”
“后来我倒不觉得有多难，只是重复对鱼操作相同的动作，想着以后也要这样对着人体几十年，就对拿手术刀没有多大兴趣了。”
鱼处理好后，芝烁将它上架上蒸锅。设好定时器。
先前焖煮的白切鸡也差不多到时间，拿来一只筷子戳进鸡腿深处拔出，没有明显的血水。
将整只鸡捞从锅中取出，浸入到提前准备好的加了冰块的凉白开水容器里，大概半分钟后重新捞出放置到到一旁。
蒸锅上的鱼已经差不多倒计时，她另起炉火烧热油，关火，取出鱼盘，放置新鲜葱料，可惜没有酱油，她效仿姑姑葱油面的做法，用了一点点黑胡椒汁替代。将烧得滚烫的热油淋入鱼盘，滋滋声像交响独奏，提示大家一顿丰富的晚餐即将开始。
热锅里的油还剩一层，芝烁提起白切鸡在里面左右两侧反面滑动，然后上手抹匀，一只油光发亮的白切鸡算是完成。不对，还需要斩块，威廉姑父的刀法手劲更准，于是交给他来完成最后的步骤。
刚才的间隙，姑姑还加工了薯条，这是餐厅菜单上最受欢迎的小食，所以冰箱里常备半成品。姑姑说玛丽很喜欢但平时不被允许多吃，今天过节，可以放松管制。
玛丽姑姑说剩下的沙拉由她和威廉完成，还有一些时间，芝烁可以回房间冲个凉。
出了厨房，发现延森正在餐厅调试投影仪。他也已经换上了唐装，纯蓝色调，显得人格外沉静。
“是要用来放春晚嘛？”芝烁笑着问他。
“嗯，我猜你可能想看。”
“太好了。”延森身上香香的。“我去洗个澡就来，很快。”
芝烁重新回到餐厅时，所有菜品吃的喝的都已经上齐，姑姑手里握着手机在视频通话，好像是小叔叔皮特的声音。
“哇你们这一桌人真不错，比我和老豆热闹多了。现在加入还来得及嘛？”皮特问。
“当然可以，直升机飞过来，最多一个半小时。”威廉姑父一脸认真出谋划策。
“好，我现在出发。老豆你去不去。”
“我一把老骨头就不动了，你们玩吧。”
“那我走了！”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远。电话已经挂断。玛丽开口问，“皮特舅舅不会是认真的吧？”
“谁知道，不管他，我们先吃。”姑姑说，手上动作示意大家开动。
芝烁一边吃饭，一边将餐桌还有大家的照片发给爸妈。差不多同时，延森的手机接到了来自爷爷奶奶的视频电话。芝烁就坐在延森旁边，她也自然入镜和长辈打招呼祝好。爷爷的手机画面移动，她看到了延森的父亲，身边还有一位从未见过的中年女士。她瞥了瞥延森的神色，毫无波澜的模样。既然也无人主动介绍，芝烁干脆保持微笑，没有多问。
所有的手机都不再响起。大家的注意力和话题终于又回到身边的人。姑姑说，她把今天的新年装饰还有唐装家庭照放上了酒庄社交账号，已经获得了今年来最多的点赞和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