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 12 章 ...
-
谢家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陈梁育在一旁目睹了表姐从疑惑到惊讶的过程，虽然她的惊讶并不明显，但足够陈梁育猜到她估计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兄弟两的情况。类似这样的家庭构成，他来到港岛以后听到看到不少例子，已经见怪不怪。
“哇上菜了，这避风塘炒蟹看起来好正。”趁着服务员上菜，陈梁育打破了空气里流动着的一丝尴尬。
大家开始吃饭，后来的对话，都默契地只围绕乐园展开。
吃完饭，陈梁育说先回学校那边，明天再来找他们。谢绍飞说让他直接一起住，没必要跑来跑去。
原本就三人各定一间客房。于是，陈梁育和谢绍飞同住。
果然，第二天到了乐园，两个大男孩像是触发了彼此的开关，到处疯跑。陈梁育嘴甜，阿飞哥阿飞哥的叫，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谢绍文则安静许多，他跟着梁惠如的节奏，问她热不热，要不要喝汽水。梁惠如知道他是大哥，出于责任心不好让她一个人落单。看到他带了相机却没拿出来，之前听他说起过喜欢摄影，梁惠如提议不如他们两个一起去海洋馆照相，正好比起户外炎热的飞车游戏，梁惠如更想安安静静看鱼，谢绍文欣然同意。他们互相拍照，她看得出，谢绍文很开心。
傍晚，还未到和谢绍飞约定集合的时间。谢绍文梁惠如两人喝着汽水，一边等他们，一边聊天。
“明天你想去哪里逛？”他问。
“我想去商业办公区看看。还想逛大的购物市场。”她说。
“是要shopping么，具体想买些什么。”
“倒不是特地要买什么，主要想看看这边的卖场，感受一下商业氛围。”
谢绍飞不再追问，梁惠如和他接触的其他女孩儿有点不太一样，她自有想法，配合她的要求就是了。
吃完晚饭，陈梁育依依不舍地回学校。其实他早就考完试，完全可以多玩一天，结果吃饭的时候谢绍飞说他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去加国。
“明天下午？”梁惠如也感到突然。这意味着接下来就剩她和谢绍文一起。倒不是别的什么，只是一想到如果谢绍飞不在，似乎少了点什么。
“对，本来是大后天才出发，天气预报当天会有台风。机票提前了我妈也是才让秘书告诉我。”临时改变行程，谢绍飞语气里都是歉意，昨天白天他光顾着和陈梁育玩，都没有陪梁惠如做什么。
“没关系，明天上午我们还可以一起。”谢绍文说。
“明天一早我们去坐缆车吧。”梁惠如直接提议，在她看来，购物商场之类的，谢绍飞怕是不会感兴趣。
“缆车就在我们学校那里，我之前坐过了就不去了。”陈梁育说。
“你不是说想去逛附近的百货大厦？”谢绍文语气关切。“明天上午不逛的话，就后天了。下午我得送阿飞去机场。”
“那里离得近，我也可以下午自己去逛。”梁惠如说。
“那怎么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哥你不用送，我自己去机场。”
看着谢绍飞一副不容拒绝地样子，梁惠如和谢绍飞都笑了。
陈梁育出发回学校前单独和梁惠如说，等她玩好了可以给他学校打电话，到时候他们一起回越城。
晚上，酒店房间。梁惠如洗漱完躺在床上，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清墙上挂钟指针走动地声音。她睡不着，看了看时间，刚过九点。隔壁就是谢绍飞的房间，昨晚她还能隐约听到他和陈梁育两人打闹，今晚倒是消停了。一想到明晚谢绍飞也不在这儿了，有些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打开落地门，她坐在露台的一角，望着楼下璀璨的灯火街道发呆。这里的确热闹非凡，但她忽然有点想家。
“还没睡？”
忽然传来谢绍飞的声音，梁惠如抬头望去，大概两米之外的隔壁露台上，他只穿了汗衫短裤，双手上举按着毛巾摩擦着还在滴水的湿发，手臂抖动之间，白色汗衫底下成年男子的胸腔，轮廓分明。
见梁惠如不搭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谢绍飞又开口，"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痴线，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巴不得你走远点，别打扰我休假。”
“好好好，不打扰你和我哥二人世界。”
“胡说些什么，什么二人世界。”
“你真不知道？连你弟都看得出来。”谢绍飞没说出口的是，我哥他喜欢你。
“知道什么，你讲话清楚些。”
“我说，你和我哥，性格合拍，很般配。”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谢绍飞同学。”梁惠如本就烦闷，这会儿语气重了些。“我去睡觉了。”
“等等。”他叫住她。
“干嘛。”梁惠如赌气似的，侧着身不看他。
“晚安。”谢绍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说出两个字。其他的都憋回了肚子里。
梁惠如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进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她给陈梁育打电话。
“我们明天回去。”
“可以。反正我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你可以今天晚上就过来吗。房间我会安排好的。”
陈梁育只迟疑了几秒，便果断答应了她。他知道，表姐这么问，就是希望他早点过去。他干脆加快速度，中午就到酒店找他们。
一上午的缆车和山顶之旅，谢绍文负责当向导，他介绍说，“别看这缆车坐上去不到十分钟，背后的历史已经超过一百年。”
排队上车时已经没了座位，赶时间加上也不想等下一班，三人都说站着也没关系。
哥哥在解说，谢绍飞听得漫不经心，上山的弧度很陡，他的关注点都在梁惠如身上，担心她一不小心磕到哪里。
梁惠如知道，这缆车始建1888年，虽然已经跨越了一个世纪，现在和当初的用途也大相径庭，但放眼望去，山顶和山下的人，性质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不过刚才路过的那片地，正在火热建设中的摩天大楼已经拔地而起，总归是代表了整个经济是在向前发展。
“啊...”缆车停得突兀，正在沉思中地梁惠如被吓得一声惊呼，失去重心的那一秒，她下意识去抓扶手，却没想抓到一只男人手臂，侧头一看，是谢绍飞。紧跟着车门已经打开，人流涌动，谢绍文没有留意到他们具体的动作，边叫他们下车边被其他乘客推着往外走，梁惠如也迈开脚步。刚才握住的手早已松开，却依旧能感觉到那股热气似留有余温，她用眼角余光去看，发现身后的谢绍飞手臂微微抬起，隔着十来厘米的距离半拥抱似的护在她身后。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终于落到地面，梁惠如下意识加快了步伐，拉开和身后人的距离。
“惠如，你脸很红，身体不舒服吗？”早早等在一旁的谢绍文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刚在车里有点热。"察觉到有另一道目光投来，梁惠如避开了对视，径直向步道走去。
谢绍飞站在原地，看见梁惠如站在一片茂密盛开着的紫红色花簇丛下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他微笑。谢绍飞的心脏猛烈跳动，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梁惠如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她远远看着他们笑。
两人朝她的方向走近。
“这是什么花，色彩浓郁，真好看。”谢绍文情不自禁问。
“簕杜鹃，也叫三角梅。”梁惠如回答道。“但其实，我们第一眼看到的色彩绚丽的部分是它的叶片，它的花实际很小。”说着，她伸手轻轻拨开一只花簇，好让里面淡色的小花柱看起来更显眼一些。
梁惠如平时跟着外公一起看报纸。几年前，她注意到本土新闻版面上有一条“簕杜鹃以8681票的绝对优势被确定为南城市市花”。当时出于好奇她特地去查了勒杜鹃是什么花，从而知道植物学家珍妮□□女扮男装环球探险的故事，眼前这似火般灿烂的簕杜鹃，便是她历经艰险从南美洲热带雨林里带回的物种。
谢绍飞听得入神，向花簇了凑近了几分，赫然发现底下细细的绿藤上竟竖立着一颗颗尖锐的刺。他抬眼将目光移向梁惠如，她的眼睛在阳光折射下透出别样的颜色。世人都说玫瑰娇艳带刺，他看着身旁的人，只觉得她却好似这满墙的簕杜鹃般，开得蓬勃炙热，却让人难以看透她的真心。
谢绍文带他们沿着山道步行，到一处空旷的高点，视野几乎可以俯瞰到半岛和海湾全貌，更远处深蓝色的海面与天际线交会，白云底下点缀着零散几艘集装箱货船的斑斓缩影。
梁惠如好奇问，“这样一艘船上可以装多少个货柜。货值如何。”
谢绍文似乎并不惊讶她会发出这样的提问，沉思几秒后，他说，“要看具体船型和货柜的尺寸大小，中型船可以装上几千条柜子。”
“所以货值也很难界定。”梁惠如说。
“那是自然。况且贸易买卖，本身价值就不等，鬼佬从这里买出去花的成本和他们在当地的售价相比，可以说千差万别。”说话的人是谢绍飞。
梁惠如想起他就要飞加国，不禁问出心里的疑惑，“你去加国做什么？”
“我妈在那边。”谢绍飞看着她的眼睛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