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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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4 某份秘密审讯记录】
一只手从镜头中挪开，摆动着摄像机调整方位，随后回到方桌前，一束暖光从头顶投下，在金棕色的发尾映出一点流光。
“你的名字是什么？”
传来一阵摩擦声，坐在她对面的年轻女人不安地动了动，过了几秒，才低声回复道：“青池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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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透子。”主管木岛不悦地扫了缩在柜台里清洗筹码的女人一眼，抵着上腭“啧”了一声，“你就靠这个来还债吗？你知道你欠了多少钱吗？”
名叫青池透子的女人抬起头，在围裙上撇了撇手，对着木岛摆出一个讨好的笑。木岛对这种神色很熟悉，池袋的女招待对着客人就是这种笑。青池透子以前也是个女招待。
他挑剔地打量她两眼，像青池透子这种女人，简单得一眼就能望到头：有几分姿色，又不算太漂亮；虽然口才不错，又擅长逢迎，却又缺乏独特性；最重要的是，脑袋太笨。池袋的俱乐部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蠢女人。
“欸，”木岛叫她，“赌桌的玩法，记住了多少？”
他说的“赌桌玩法”，自然不是指他们展示给客人的那些玩法，赌场的荷官学习的是如何让别人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的“玩法”。青池透子以前作为客人学了一种，现在作为员工又学了一种。
“嗯、大部分都记住了。”青池透子连忙说。
“算你学得快。”木岛略感满意，随后立刻不耐烦地打发她，“学会了就去！去，去招待客人去，别躲在这里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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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 某份秘密审讯记录】
“是我的熟客介绍我去那个地下赌场的。”女人缓缓地说着，“一开始，他们都会先让人赢两把。”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短短十分钟，十万变二十万，二十万变四十万。没有人能忍住这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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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池透子解下围裙，站到一张空桌前。一个面生的荷官——这意味着她的技巧可能还不是很纯熟，也许会出错。
很快就有熟客看准这一点凑到这一桌来，豪气地将筹码拍在怯生生的荷官面前。前两盘，确实让他赢了不少，那种快活的气氛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聚到赌桌前，看看眼神狂热的男人，又看看面露难色的青池透子，纷纷眼热地压下自己的筹码。
结果就在女人时而害怕时而庆幸的神色间，不信邪地输了一把又一把。
有聪明人输了两把就识趣地收手，在热闹地叫喊声中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发现，这女人虽然面上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双手却又快又稳，葱段般的手指一推一收，就像一把镰刀精准地收割着麦田里的稻谷。
不是每个赌徒都有及时止损的意志力。
赢得最多的人成了输得最惨的人。
“不可能！再来！我一定能翻盘！”
“先生，你确定吗？”青池透子小声提醒他，“你已经没有筹码了。”
“再来！我还有钱！我还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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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6 某份秘密审讯记录】
“就算输了五十万，下一局只要赢下六十万就可以了。在这种快节奏的赌局中，金钱的观念变得模糊起来。”女人表情麻木，“等回过神来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没有人明说过，但我们都知道，赌场的背后是住吉组在为他们撑腰。”
“没有人能欠住吉组的钱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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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这张银行卡里已经没有余额了。”木岛笑容满面，一副凶狠的五官，像咧着嘴的撒旦一样狰狞，“看来今天运气不太眷顾您啊！这样吧，您先回家去，改天走运了再来玩也不迟！”
“没钱你玩个屁！”很快，他对着别的赌徒又是另一幅面孔，不过这种表情好歹与他的五官适配，“喂，你！你！过来把这个穷鬼丢出去！还想朝赌场借钱，你怎么不去跟警察借钱呢？啊？滚滚滚！”
像驱赶一只苍蝇一样把输光家当的赌徒扔出去，木岛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欸，昨天那混小子是不是还没还钱？”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那混蛋！竟然敢欠钱不还？！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去！给他点教训，让他快点还钱！”
青池透子站在赌桌前整理筹码，安静得像一尊呼吸的雕塑。木岛忙碌完，走过来喜气洋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透子，不错，好好干！这样下去，你那点赌债很快就还完了！”
青池透子抬起脸，又露出那种充满瑟缩和讨好感的笑，昏黄的灯光如同香槟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流淌。她并不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却有种文静乖巧的气质，好好上班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不知哪一步行差踏错，居然落到这种地步。
木岛搭着青池透子的肩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触感格外柔软。
她脸上的笑容猛地滞住了，被吓到了似的，但好半晌，她只是乖顺地垂了垂眼，没有别的动作。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透子。”木岛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宽慰她，“跟了我，你好歹只和我一个人睡，这不比你在外面四处接活要轻松吗？”
青池透子低下脸去，从木岛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莹白的下巴轻轻点了点，心中便浮起一股掌控一切的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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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 某份秘密审讯记录】
“在这上面签字，保证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坐在桌前的短发女人把一份纸质材料往前推去，肩背在镜头中挺得笔直，在青池透子面前投下一道阴影来，“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新的住处，也会派人来保护你。”
青池透子的视线从文件上缓缓抬起，等待她的条件。
女人又说：“交换的代价是，在法庭需要的时候，你要作为证人出庭。”
“就这样？”青池透子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看到短发女人点头，她快速反应过来，慌乱地伸手抓起笔，“好！我同意！只要签了这个就可以了吗？”
短发女人静静地等待她一笔一画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么，你要记住，”她说，“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青池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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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药生效了。青池透子伸手推了推，失去意识的男人向后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挑挑眉，不太抱歉地观察了两秒，看见男人没有醒来的征兆，便冷淡地迈过他的躯体。
她过去打开房门，小笠原和前田跟在她身后走进公寓里，手上早就戴好了腈纶手套，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高效地开始搜查整所公寓。
青池透子没有一起动。她四处望了望，开始观察整所公寓的布局，思索片刻，将视线集中在天花板上。
与其他现代风高级公寓不同，木岛这所公寓的装潢风格更接近和式，连天花板都是全木铺设。青池透子转了转，深色的木缝间，有一处缝隙比周围都要稍深一些，不注意看的话，无论是谁都注意不到。
“小笠原，前田。”青池透子叫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那块木板。
两个穿着西装的公安互相对视了一眼，身材更加壮硕的小笠原自觉地蹲了下来，高瘦的前田踩住他的肩膀，在小笠原站起来之后，谨慎地伸手推了推那块被指定的木板，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这块木板是可以移动的。
他在心中讶异了不止一瞬，但还是以高超的职业素养抑制住表情，伸手往里摸了摸，把里面藏着的东西拿下来，微微转身递给青池透子：“三上小姐。”
“嗯。”青池透子淡淡应了一声，从小笠原手里接过手套戴好，才接过那本厚厚的账本，“警用记录仪呢？”
“在这里，三上小姐。”小笠原从胸口的内袋翻出来一个小型仪器，操作了一会儿，将镜头对准青池透子手上的账本，点了点头，“开始了。”
青池透子便一页一页地缓慢翻动起来。
回去之后，他们将委托技术部门根据这份录像仿制一份一模一样的账本，来换走这份真的账本。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要仔仔细细地录下来。
没有人说话，黑沉的夜色中，只有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
直到青池透子忽然把账本合起来。
“三上小姐？”负责录制的小笠原不解地抬头，上司脸上的面具完美地贴合她自身的五官，此刻正皱着眉呈现出一副不太愉快的神情。
“这份账本是假的。”青池透子——不，三上绚说道。
“？！怎么会？”小笠原想要惊呼，又压低了声音。
“这里面把大笔的资金来源和盈利去向抹去了，拿着这个，我们没有办法证明这所赌场和住吉组的联系。”三上绚轻轻“啧”了一声，“白忙活一场。”
前田转过头，目光隔着墙壁，像是透过水泥看到了木岛那个男人的样子，“难道这些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在…？”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决策。三上绚闭上眼，在脑中回放了一遍所有和木岛相处交谈的片段，仔细地回想着木岛的一字一句、甚至每一个表情。
青池透子在这所地下赌场中完全是个边缘人物，被债务逼迫不得不在赌场中打工还债的她，绝对没有那个心情再进行什么职场上的社交，所以这个赌场里不存在对青池透子熟悉到能识破她伪装的人。
青池透子本人也已经被他们完全控制起来了，从报告来看，青池透子这几天甚至连门都没有出，她没有向赌场通风报信的渠道，也没有那个理由。
而木岛是个自大的男人，他自信于自己完全掌握这所赌场，只要她的伪装没有大问题，他绝不会对青池透子这样一个输光了一切的女人产生警惕心。
于是三上绚摇了摇头，“不，从木岛的表现来看，我这几天的行动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木岛发出的邀约在她的计划之外，但正中下怀，于是她顺势迎合木岛，跟着木岛来到他的公寓，暗中布置下行动计划。还以为撞了大运，如今看来，果然不存在那样的捷径。
“这说明他们比我们想象得更加谨慎。”三上绚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把这本假账放回去吧。看来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