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神秘的村长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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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惨叫被某种力量压制了，或者袭击者并非从门窗进入。”
江祈岁的目光在屋内四处飘。
他注意到窗户的插销是插着的，门也是从里面关好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外力破坏的痕迹。
所以，只是他个人的猜测。
不过，发生的可能性极大。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那双红绣花鞋和那身嫁衣上。
“至于这身装扮，很明显是新娘的婚服。”
婚鞋？
玩家里不乏有经验丰富的老手，能把眼前一幕与副本名称、以及昨夜那凄厉的女鬼哭声联系起来
一个带着血色的“喜”字，一场诡异的死亡，这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河神，新娘，哭声。”
路且正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
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十八九岁，穿着运动装，头发乱蓬蓬地翘着几缕，面容清秀，看起来像是个学生。
“你……你说什么？”
有人没听清，连忙追问。
路且正被这么多人盯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指着尸体脚上的红鞋，又指了指村子中央隐约可见的方向。
“我刚才去那边想找点水，看到村长家院子门口，挂着一对红灯笼。”
“很旧很旧的那种，颜色都褪得发白了，但以前肯定是红的。”
“而且院墙根下，还有好些没烧干净的红纸屑，像是办过喜事又匆匆撕掉、烧掉留下的。”
“当时我没多想，现在看到这……这嫁衣，就突然想到了。”
路且正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说的话里带来的信息有多重要。
“你确定？”
江祈岁看了路且正一眼，略过他，目光落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姜期年身上。
路且正被他看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如捣蒜。
“我确定，江哥。”
“就在村长家院门边上挂着呢。”
“那灯笼破得都快散架了，但绝对是红色的底子。”
“红纸屑也很多，风一吹就飘起来了，我不会看错的。”
就在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而陷入猜疑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村长带着几个面色木然的村民匆匆赶来，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越来越近。
看到屋内赵大强的尸体时，村长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带着点隐秘欣喜的光芒。
随即，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立刻堆砌起无比沉痛和自责的表情。
老泪纵横，捶胸顿足，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哎呀呀。造孽啊，真是造了大孽了。”
村长用拐杖重重地杵着泥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都怪我，都怪我照顾不周啊。”
“让贵客遭了这样的难，我有罪，我有罪啊。”
他一边说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却绝口不提为何偏偏是单独居住的玩家出事，也不提村里的异常。
“这后山…后山不干净啊。”
“肯定是那东西，那东西又出来作祟害人了。”
“那东西？是什么？河神吗？”
江祈岁状似无意的追问。
村长眼神躲闪，只是连连摆手摇头。
“不能说，不能说啊。”
“触怒了就更不得了了。”
“贵客们，听我一句劝，白天也莫要乱走，尤其是后山。”
“千万，千万不能去。就在村子里待着，安全些。”
“这后生……唉，我们会好好安葬的。”
“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呐。”
他指挥着那几个村民，动作僵硬地将尸体抬起，用一张破草席匆匆盖住，抬出去。
自始至终，那几个村民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他们走上前，没有丝毫犹豫，麻木地掀开那张破旧的草席。
动作粗暴地抓住尸体的胳膊和腿脚，将其从椅子上拖拽下来。
尸体早已僵硬，被拖拽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破草席重新盖上，勉强遮住了那身刺目的红。
但在抬动过程中，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还是从草席下歪斜地滑落出来。
鞋尖上那对鸳鸯在惨淡天光下，红得如同泣血。
村民们抬着尸体，迈着僵硬的步伐，如同送葬的队伍，沉默地消失在村道深处。
望着那远去的的僵硬背影，江祈岁收回目光，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们也走。”
“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四天。”
生死各有命，没有人需要为其他人的命负责。
在有限的时间里，保全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顺利通关，就必须完成任务。
时间，是他们最奢侈也最紧缺的资源。
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同样没有时间为一个不熟悉的死者哀悼。
眼镜男推了推下滑的镜框，问道：“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啊？”
“分组找线索。”
姜期年接上他的话，说道：“我们有三个目标：村长家、背景中提到的王公家，以及后山。”
“这三个地方最有可能藏有关键线索。”
“两人一组，目标太小，容易被分散攻击；四人一组，行动拖沓，效率太低……”
姜期年的分析条理清晰。
“三人一组最合适。”
江祈岁的声音几乎与姜期年的尾音完美重叠，斩钉截铁地敲定了方案。
在死亡的阴影下，报团取暖是本能。
这个提议既考虑了安全性，又兼顾了效率，自然也就很快得到了响应。
分组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
小雅几乎是在他们话末的瞬间，就紧紧挽住了那位一直被她抓着胳膊、神情还算镇定的中年妇女——王梅的手臂。
眼镜男陈明犹豫了一瞬，看着她们两人，最终也沉默的站到了王梅的另一侧，算是默认加入了这组。
剩下的的玩家自行组合，则形成了另外两组。
一组是三个看起来体格相对健壮的男性；另一组则是一男两女，其中一位女性看起来比较干练。
场上只剩下姜期年、江祈岁，以及有点愣头愣脑的路且正。
江祈岁没有征求江祈岁的意见，而是直接对路且正道：“你，跟我们一组。”
姜期年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点点头，算是对分组结果的默认。
“目标。”
江祈岁有条不紊地分配着。
“我们这组去村长家，重点查红灯笼、红纸屑，以及任何与‘囍’、河神、新娘相关的信息。”
他看向路切正，“你发现的线索，由你带路确认。”
路切正连忙点头：“好的，好的，肖哥。我记得路。”
“就在村子最中间那片区域，很好找。”
江祈岁的目光转向小雅那组：“你们负责后山那条干涸的小河，王公女儿王扬清的尸体是在那里发现的。”
“记住，注意安全，警惕任何异常动静，不要深入后山腹地。”
他刻意加重了“不要深入后山”几个字。
王梅：“我们会小心，绝不会贸然行动。”
陈明也用力点头。
“另外两组，一组负责在村子里走访，重点是老人，打听河神、旧俗、以及王扬清失踪前后的情况。”
“老人往往知道更多被掩盖的往事。”
“另一组负责探查村靠近后山的区域，观察地形、村民活动，寻找其他可能的异常点，比如废弃的房屋、祭祀场所之类的地方。”
“记住，保持最高警惕，时刻注意时间”
“太阳落山前，无论有无收获，必须返回住所附近集合，互相交换信息。”
“夜晚的村子太危险，绝不能在外逗留。”
简洁有力的指令，迅速明确了方向。
——
姜期年、江祈岁、路且正三人朝着村子中央走去。
路且正走在最前面带路，姜期年和江祈岁落后他半步。
村子里安静得可怕，几乎看不到走动的村民。
两旁的房屋大多破旧不堪，门窗紧闭，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灰黑的木头。
偶尔有缝隙中透出窥视的眼睛，黏腻地追随着外来者的身影。
“哎，对了，江哥，”路正祈忍不住出声，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昨晚那个哭了一宿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真的是鬼吗？”
肖持胤：“是怨灵。”
“而且是带着极深执念的怨灵。”
“副本背景中提到王扬清死状凄惨，面带极致恐惧，她的怨气很可能形成了强大的怨灵。”
“很有可能，也是这个副本的主导BOSS。”
“村长提到的‘那东西’，或许就和她有关。”
姜期年在一旁轻声开口。
“他绝对瞒了我们很多事情，村子里的秘密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江祈岁侧头看了她一眼，“嗯。”
“这个村子，还有那位河神，都藏着太多反常之处。
姜期年在旁边无声地听着。
“到了，”路且正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相对高大一些、但也同样显得陈旧的院落，“就是那里，村长家。”
只见村长家的院门紧闭着，但正如路且正所说，院门两侧的门柱上，各挂着一只灯笼。
那灯笼的骨架是竹篾编的，外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红纸。
红色早已褪尽，在长期风吹日晒雨淋下变成了灰扑扑的粉白色，边缘卷翘，破败不堪。
灯笼下方，靠近门槛的泥地上，果然散落着一些细小的、尚未被完全扫净的暗红色纸屑。
它们被无数脚印踩进泥土里，颜色暗淡，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分辨原来的颜色。
江祈岁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纸屑，甚至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闻了闻。
泥土带着潮湿的腥气，还能闻到一丝类似焚香味的气息。
“这些纸屑是婚庆用品的残留物。”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肯定。
“而且上面沾着的不是普通灰尘，有焚烧后的灰烬痕迹，像是刻意焚烧后又被扫到墙角的。”
姜期年走到院门前，目光落在那把生锈的大锁上。
“门锁着，但不一定没人。”
“刚才一路走来，其他村民家也大多门窗紧闭，这村子的作息很反常。”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门板，指尖传来冰冷粗糙的触感。
路且正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直接敲门吗？村长会不会不肯开门？”
江祈岁没有回答，而是绕着院子转了一圈，观察着围墙的高度和周围的环境。
围墙不算太高，上面爬满了干枯的藤蔓，有几处甚至已经坍塌了一小半。
“先敲门试试。”他最终还是决定先礼后兵，“直接翻墙进去太打草惊蛇，我们需要从村长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说完，他走到院门前，伸出手，用力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清晰，远远地传了出去。
然而，敲了半天，院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静得像座空宅。
“没人？”路且正有些疑惑，“难道村长不在家？”
姜期年的目光落在门柱上的灯笼上，眉头微蹙。
“不对。”
“如果没人住，这些灯笼早就该被风吹散了，不会还挂在这里。”
“他很可能在里面，只是不想开门见我们。”
江祈岁再次用力敲门，同时提高了音量。
“村长？”
“我们是昨天来借住的外来人，有事情想向您请教。”
“关于昨晚村里出事的事。”
这一次，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一阵模糊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慢慢靠近门口，却没有主动马上开门。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门后徘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
与此同时，陈明、小雅和王梅三人，正小心翼翼地朝着村落后方走去。
越靠近后山，周围的房屋就越稀少破败，也越安静。
王梅紧紧拉着小雅的手，陈明则警惕地四处张望，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看起来像是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普通匕首。
“就…就是前面了。”陈明指着前方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蜿蜒向下的小路，“顺着这条路下去，应该就是发现尸体的那条干河沟。”
小雅看着那条通往阴影深处的小路，她想起了村长的警告。
慢慢的，她停下脚步，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真的要下去吗？村长说后山不能去，那东西可能就在下面。”
王梅也面露犹豫，看向陈明。
陈明深吸一口气，想到不能因为自己怕而置所有人的安危于不顾，咬牙道：“必须去。”
“任务要求找出少女死亡的真相，尸体发现地是关键线索。”
“我们小心点，不下去太深，就在边上看看情况就回来。
“不探查清楚，晚上可能更危险。”
“再说了，肖江先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他试图用理智说服同伴，也说服自己。
小雅还想说什么，王梅却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你说得对。来都来了，必须得看看情况。”
“我们三个在一起，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
“记住江先生的话，只看，不深入。一有不对劲，立刻跑。”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母亲般的安抚力量。
陈明感激地看了王梅一眼，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指关节捏得发白。
“好，我在前面探路，王姨你护着小雅在后面，保持距离，注意脚下和两边。”
他定了定神，终于抬起腿，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枯草，踏上那条通往干河沟的小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神秘的村长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