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试炼场》辛辛辛禧

26、合作愉快

　　白光散去。

　　姜期年没有回到个人空间，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遗忘咖啡馆里。

　　咖啡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陈旧，仿佛之前的狼藉从未发生过。

　　温暖的灯光，书香混合着咖啡香。

　　池嘉懿坐在老位置，穿着黑色的衣裙。

　　她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是为姜期年准备的。

　　陆郁之站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他看起来伤势已无大碍，看到姜期年出现，微微颔首示意。

　　而坐在池嘉懿对面的，是宋归钦。

　　他西装笔挺，戴着单片眼镜，姿态优雅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下午茶会。

　　秦漫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冷漠疏离。

　　“欢迎回来，姜期年小姐。”宋归钦开口，声音温和，“恭喜你成功解决了圣心孤儿院的麻烦，你的成长速度确实令人惊叹。”

　　姜期年没有理会他虚伪的恭维，径直走到池嘉懿身边的空位坐下。

　　“废话少说，宋管理员。你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恭喜我吧？”

　　池嘉懿轻轻将一杯热咖啡推到姜期年面前，开口道：“宋管理员是来谈判的。”

　　“谈判？”姜期年挑眉。

　　“是的。”宋归钦放下咖啡勺，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圣心孤儿院的事件，虽然你处理…还算干净，但也充分证明了你的不可控性和潜在风险。”

　　“最高评议会对此颇有微词。”

　　“继续以往的模式，对你，对我们，甚至对整个系统的稳定，都没有好处。”

　　“所以，我提议，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成立一个特殊的处理小组。”宋归钦缓缓道，“由你，姜期年，作为核心。负责专门处理类似圣心孤儿院这样，与‘母亲’或其他高位存在相关的、高风险高污染的异常事件。”

　　“小组成员呢？”

　　“你可以自行招募你认为可靠且有能力的人选。”

　　“系统会给予一定的资源倾斜和情报支持。”

　　“但作为交换，小组的行动必须在一定框架内进行，接受最高评议会的监督，并且，重要的行动计划和成果，需要报备。”

　　这是要将她纳入管理体系，既利用她的能力处理最棘手的问题，又用规则将她束缚住。

　　“监督？报备？”

　　“然后像在孤儿院一样，被你派去的人暗中掣肘，甚至关键时刻被出卖？”

　　宋归钦面不改色：“秦漫在孤儿院的行为，是基于当时的局势判断。”

　　“事实上，她最后的选择，证明了她对‘大局’的把握。”

　　“至于监督，是为了避免个人英雄主义导致更大的灾难。”

　　“这，是底线。”

　　“况且，我不认同姜小姐的判断，秦漫可是为了帮你，不惜违背我的话。”

　　“放在以前，这可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秦漫其实不是个会任人差遣的人，也就宋归钦的话能听进去几分。

　　她和宋归钦也是处于一种互相听话的平衡状态

　　进入“圣心孤儿院”前，宋归钦交给她一项任务：尽量拖延姜期年通关的速度。

　　很显然，秦漫听进去了，但没按照他的话去做。

　　“宋管理也说了，那是以前，说不定现在，秦观测弃暗投明了呢？”

　　姜期年呛了宋归钦，这让她心情很愉快。

　　打不过，还怼不过吗？

　　笑话，真当她姜期年的嘴是摆设么？

　　池嘉懿适时开口：“姜期年，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在规则内获得更大自主权、积累力量、并真正接触系统核心秘密的机会。”

　　“当然，风险也同样存在。”

　　姜期年明白池嘉懿的意思。

　　接受，意味着暂时与宋归钦一派达成表面和解，获得发展空间，但必须遵守规则，受到制约。

　　拒绝，意味着彻底撕破脸，将面临宋归钦派系更直接的打压和更高难度的副本，举步维艰。

　　她需要盟友，需要力量。

　　“小组成员享有高度自治权，在非任务期间，系统不会过多干涉。”

　　宋归钦补充道，像是抛出一个令人心动的诱饵。

　　“而且，小组可以拥有一个独立的‘安全屋’，作为休整和情报交换的基地。”

　　安全屋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我可以同意。但有条件。”

　　“请讲。”

　　“第一，小组的监督权不能完全由最高评议会掌握，必须引入执行官一方的监督，形成制衡。”

　　宋归钦看了一眼池嘉懿，后者微微点头。

　　“可以。设立联合监督机制。”

　　他答应得不假思索。

　　“第二，小组成员名单由我决定，系统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或安插人手。”

　　“只要符合基本准入标准，可以。”

　　“第三，安全屋的位置和权限由小组完全掌控，监督方只有知情权，无随意进入权。”

　　“可以。但安全屋必须登记备案。”

　　“第四，”姜期年看向秦漫，“我要她。”

　　此话一出，连池嘉懿都略显惊讶。

　　宋归钦的眼睛眯了起来，秦漫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期年。

　　“秦漫是重要的系统雇员，”宋归钦语气转冷，“她的职责是观测记录，不是参与行动。”

　　“她在圣心孤儿院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对真相的执着。”姜期年毫不退让，“我需要她的知识和经验。”

　　“而且，有她作为联络员，不是更能体现联合监督吗？”

　　“还是说，宋管理员舍不得放人，或者说，是不信任秦观测员最终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这话带着明显的挑拨和挑衅。

　　宋归钦盯着姜期年，又瞥了一眼面色复杂的秦漫，忽然笑了。

　　“很好。姜期年小姐，你比我想象的更有魄力。”

　　“可以，秦漫可以划归你的小组，但她同时需向最高评议会提交观察报告。”

　　“这是最后的底线。”

　　宋归钦的底线一再退让，涉及到秦漫，做出最后的让步。

　　“成交。”

　　姜期年知道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

　　“那么，合作愉快。”宋归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小组的具体章程和监督细则，稍后陆郁之会交给你们。”

　　“期待你们小组的首次表现。”

　　他又看向池嘉懿：“执行官大人，希望这次的合作，能真正带来稳定。”

　　说完，他转身走向咖啡馆门口，身影逐渐淡化消失。

　　宋归钦离开后，咖啡馆内的气氛一松。

　　池嘉懿看向姜期年：“你很大胆。要秦漫在身边，等于放了一个不确定的变数。”

　　“风险与收益并存。”姜期年道，“而且，我觉得她本质上和玛莎修女不同，她只是在寻找自己的路。”

　　“给她一个机会，或许能赢得一个真正的盟友。”

　　“姜小姐，感谢你的信任，执行官大人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不确定的变数。”

　　“不过，你也请放心，在我权限和能力最大范围内，我会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

　　“好。”姜期年站起身，“现在，该召集我们的队员了。”

　　——

　　几天后，遗忘咖啡馆地下室。

　　这里被池嘉懿动用权限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集合点，虽然简陋，但足够隐蔽和安全。

　　姜期年站在中间，看着陆续到来的成员。

　　江祈是岁第一个到的，他看起来恢复得不错，穿着宽松的卫衣，嘴角挂着惯有的懒散笑容。

　　他对姜期年眨了眨眼：“哟，队长，听说你搞了个大新闻？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宣霁雪和已经恢复清醒的洛霁星一起出现。

　　宣霁雪的脸上挂着张扬自信的笑容，鱼骨辫的辫尾挂在左侧胸前，对姜期年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洛霁星温和地笑了笑：“感谢姜小姐之前的相助，我们兄妹愿尽绵薄之力。”

　　最后到来的是路且正，一改前两个副本的形象，有种野性的痞帅。

　　“队长，我来报道了。”

　　加上姜期年自己，五人小队正式集结。

　　姜期年看着眼前这几张面孔。

　　他们性格迥异，背景复杂，彼此之间或许还有恩怨猜忌，但此刻，因为各种原因，站在了同一条船上，面对共同的、庞大而未知的敌人。

　　“我们，被系统选中，卷入这场无尽的试炼。”

　　“我相信，大家都见过疯狂，经历过死亡，深知背后的黑暗有多深。”

　　“单打独斗，我们或许能侥幸存活，但无法改变任何东西，最终可能像圣心孤儿院那些孩子一样，成为滋养黑暗的养料，或者像玛莎修女一样，在悔恨中消亡。”

　　“但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机会。一个抱团取暖，一个主动出击，一个探寻真相，甚至改变规则的机会。”

　　“前路必然危险重重，我们可能会彼此怀疑，甚至面临背叛。”

　　“但我相信，至少在此刻，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活下去，并搞清楚这一切该死的真相。”

　　她举起手，腕间的红绳在灯光下微微发光。

　　“我不保证能带你们走向光明，但我承诺，只要我还是队长，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位队员。”

　　“我们将共享情报，共担风险，生死与共。”

　　“现在，愿意加入这个疯狂计划，成为彼此后背的，请将手放在一起。”

　　江祈岁第一个将手搭在了姜期年的手背上，笑容不羁。

　　“听着挺刺激，算我一个。”

　　宣霁雪犹豫了一下，也把手放了上去。

　　“队长放心。”

　　洛霁星将手覆在妹妹的手上。

　　路且正的手放在了最上面。

　　五只手叠在一起，代表着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小队正式成立。

　　姜期年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一种奇异的联系在众人之间建立起来。

　　“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

　　“——‘破晓’小队。”

　　寓意在无尽的恐怖长夜中，撕开第一道曙光。

　　前路注定荆棘密布，但至少，她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破晓小队正式成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当前成员：姜期年（队长）、江祈岁、宣霁雪、洛霁星、路且正】

　　【特殊关联人员：秦漫（联络员/观察员）】

　　【后勤支援：池嘉懿】

　　【剩余休息时间：7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