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溺》彼尚

13、第 13 章

　　清早起来爷爷就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王爷爷教张爷爷下着围棋，院长和张奶奶在厨房忙活着，林奶奶躺在摇摇椅上小憩。

　　南朝向来是起的最晚的，看着忙活的大家，对着初升的朝阳就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爷爷叫去一起锻炼。

　　早饭过后就该轮班的人去饺子馆上班了，院长专门雇了服务员，所以去了的爷爷奶奶也就是坐在那包包饺子，包得差不多了就又歇下了，面都是院长和的。

　　剩在院子里的王爷爷和南朝爷爷下着围棋，林奶奶听着收音机，奶奶已经快九十了，但还好能吃能喝能认人。

　　南朝做完作业后看着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才去了饺子馆帮忙，很近走一会就到了，到店时人已经快坐满了，快走两步就帮着煮饺子，帮着出餐。

　　走出饺子馆时已经是傍晚了，南朝和大家收拾完，刚走出门就看爷爷站在门口来接他，和院长打完招呼就搀扶着爷爷回家。

　　“高中课程怎么样？累不累？能跟上吗？”爷爷唠家常般询问。
　　“不累，在教室坐着有什么累的，而且我前面就是班长，他学习可好了，叫……江均。”第一次在爷爷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感觉还有些奇妙。

　　“江均啊，有时间叫来家里玩玩，吃顿饺子，哈哈哈。”初中三年没听见南朝提起一次学校的事，到这边才一个星期就有了朋友了。
　　“有时间了再说吧，嘿嘿，爷爷明天咱俩在家下会棋吧。”
　　“好啊，你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爷爷就快要下不过你喽。”
　　“哪有，你每次都让着我的。”
　　“我可从来没有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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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馆关门比较早，他们回家时路边还有不少摊贩，路边三两个行人擦肩而过，南朝和爷爷说说笑笑走在回家的路上。
　　年轻时爷爷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子，此时竟也没有一米七八的南朝高，可他看着南朝的眼睛里只有欣慰和感慨。

　　周末的时间总是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又该去学校了，南朝看着棋盘，爷爷赢了自己四又四分之三子。

　　爷爷看着棋盘双手撑在桌子上感叹：“老了老了，脑子也不够用了，行了，你赶紧收拾准备去学校吧。”
　　南朝双手撑着凳子，身体前倾，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你都赢我了还这么说。”

　　“呵，想当年你爷爷我可是拿过市里围棋比赛冠军的。”
　　“………………………可是拿过市里围棋比赛冠军的。”南朝刚起身，听见爷爷又提起这件事忍不住附和。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声吸引着午休回来做饭，还在厨房忙活的院长，他探头出来就看见爷俩相视而笑，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教室里，南朝正翻着习题册，眼睛却总因为一些动静忍不住看向门口，等了许久，听见操场的欢呼声才想起自己或许选错了地方。

　　可操场现在都是人，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去时，江均和杨子航结伴进了教室。

　　“南朝，教室就你一个啊。” 杨子航蹦蹦跳跳的走到座位上。
　　南朝点点头，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瞄江均。

　　“我们今天来的时候还想叫你一起，结果发现没你电话。”江均放下书包看着南朝说，拿出手机准备要他的联系方式。

　　“我们，我们不顺路的，我是要坐公交回家的，没法一起。”他没有江均他们的山地车，而且也是真的不顺路。

　　江均不以为然，只是掏出手机继续说着：“还是留一个吧，不然你有什么事了都不知道该找谁。”

　　此话一出南朝有些怔愣，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以后也可能会有找人帮忙的选择了？

　　南朝内心深处仿佛有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涌了进来，就像是沉寂已久的鱼塘终于游进来了第一条小鱼；但他表情还是强装淡定的念着自己的手机号，江均打了过来，南朝拿起手机存了下来，备注：班长江均。

　　杨子航拿起篮球就对南朝说：“我们要去操场打球了，一起吗？”
　　南朝瞄了眼江均后，犹豫片刻，点点头。

　　江均接过杨子航扔来的球，在手里把玩着，走到楼梯前，顺手把球递给南朝：“我系个鞋带，你们先走。”

　　南朝抱着球开始还有些无措，因为一般在球场上，球在谁手上，大家的视线就在谁身上，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球，内心有丝忍不住的雀跃，江均跟上来后也并没有把球要回去的意思，南朝就自顾自的抱在怀里。

　　刚走进操场南朝就把球递给了江均，对方接过的动作还有些迟疑。

　　一旁的江均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场了，眼睛紧紧盯着球场，就等杨子航把球给他扔过来了，半天没有动静，直到低头看见南朝默默把球伸到他的面前……

　　球场边的南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上了高中后竟然多了一个爱好，就是看他们打篮球，坐在一旁，大家的目光都在球场上，自己也只是观众中的一个而已，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也轻快了不少。

　　太阳慢慢下了山，球场上的影子越拉越长，少年不知疲倦，永远热烈，这次的南朝也是，他也开始为江均他们的胜利而感到开心，也有了第一次和大家一起欢呼。

　　虽然声音很小。

　　不过开心不仅是为他们，也为自己，终于等到雨过天晴，终于可以自在的坐在操场上，共同为了一个“好球”而雀跃，可能是之前的情绪压抑得太久，让此时的南朝觉得极不真实，梦幻般的场景，梦一样的人。

　　还好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