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安南》赴渊不赴渊

13、意外收获

　　赵喆五官簇拥着，终于挤出一丝微笑，摸着她的脸：“算你识相。”
　　“你可知我的庭院为何叫命安居？定是我命里一定得娶艾安南来居住，这算不算是另一种金屋藏娇呢？罢了罢了，你懂什么叫金屋藏娇吗？来，小爷考你点懂的。”
　　吴雪落险些笑出声：真会想。有我在，你个猪头不过是白日做梦。
　　随后粗暴地扯烂头牌的衣裙，转头对几个紧张的女妓说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几人匆忙脱掉衣服，拥在赵喆身边。
　　赵喆半裸着上身靠在头牌怀中，坐在床边戏谑地说道：“你们三个挑一个出来。”
　　几人害怕地跪在赵喆面前：“赵公子，求你了，我们家里还有家人要养！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我们愿意做的，什么都愿意做的。”
　　赵喆俯下身子，盯着她们一字一顿：“挑，一，个，出，来。能听懂人话吗？”
　　三人怕得流下泪，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定在中间这位身上。
　　她绝望地看着身边二人：“为什么？明莉，前几日你说你不喜欢那个客人还是我替你去的！阿谨，我们除夕不是说好要一起赎身走出去的吗？为什么扔下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们！”
　　说罢她拼命向床角撞，头上撞出一片青紫，一条明晰的鲜血直直地留下。身后二人死拽着她，阿谨抓住她的胳膊：“求你了，你平日对我们最好了，一定会原谅我们对吧。”
　　小雪眼中尽是绝望，转身与阿谨扭打在一起：“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如此对我！”
　　明莉将她按在地上：“小雪，求你了，听话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吴雪落听到这名字心中一紧，苦涩的滋味在心间环绕。
　　赵喆拍着腿大笑：“继续继续，就这样打。”
　　原本身体就不适，看着赵喆更是想吐。吴雪落将头别到一旁，心中怒火难掩。
　　直到小雪被打得浑身青紫赵喆才尽了兴，整理好衣衫大摇大摆地走出门。
　　明莉和阿谨为小雪拿来衣衫，小雪一把推开二人：“滚！少在我眼前假惺惺的！”
　　二人相视一笑，卸下伪装，明莉神色睥睨：“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二人帮衬你是拿你当朋友吧？可怜你罢了。就你这副模样，在富春楼永远都只有挨打的份儿。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好自为之吧。”阿谨将束腰的丝带扔给小雪，在门缝中笑着挥手。

　　吴雪落想着她反正快死了，等几刻再走也不迟，谁料小雪整理好衣衫，将丝带扔上房梁不急不慢地说道：“我进门时便看到你躲在那边了，想必是赵喆的仇家吧。”
　　“原本你还能自决生死，可惜现在不能了。”吴雪落拔剑逼近小雪，小雪将丝带扯下：“用这个更好，不见血。”
　　吴雪落隐约觉得此人或许可用：“你有勇气死，却没勇气报复他们，死也白死。”
　　“我知你能便足够了，何必费心？”小雪嘴巴一瘪，眼角落下一滴泪：“我现在多活一刻都觉得恶心。”
　　“想死的都是傻子，活着才能看到仇人的报应。”吴雪落收起剑，转身欲走：“我原本还觉得你有几分威胁，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小雪闻言眼中似重新烧起怒火：“你想留我做什么？”
　　“懒得杀你罢了。”
　　小雪拿着丝带扑向吴雪落，吴雪落抬手拽起丝带，小雪像风筝一样，整个扑在吴雪落后背，脑袋刚好撞在吴雪落肩头。
　　小雪双手围上吴雪落贴在她耳边低语：“想杀我，那便杀了再走。”
　　吴雪落讨厌旁人接近她，不及她双手围拢，便抬手撞开：“滚开！”
　　小雪从吴雪落手中抢过丝带：“哼，这点血性都没有还想杀赵喆。下辈子吧。”
　　吴雪落狐疑地看着小雪坚定的神情，全然不似方才一般破碎：“你原本就没想死。”
　　“对啊，逗逗你。”小雪满面青紫，笑起来却俏皮可爱：“你说得对，活着才能看到仇人的报应。我才不要死，我要亲手将他们送进地府。”
　　小雪走近吴雪落，抬手欲挑她下巴：“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吴雪落抬起剑柄，小雪揉着手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把人家打疼了……”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挂的冰山美人比男人有趣多了。”小雪掩面偷笑，吴雪落懒得看她演戏：“既如此，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做我相好的那种交易吗？”小雪凑近吴雪落：“方才你若动手救我，我今日就是你的人了。”
　　吴雪落撤步后移，用剑柄抵住她拉远距离：“做，还是不做。”
　　小雪低头摸着剑柄，见她正经又不会伤人的模样更加想逗她：“做，当然要做。交易也好，相好也罢都能做。”
　　吴雪落懒得理她：“你收集赵喆作恶的实证，我给你银两，月中交易。”
　　“不够。”小雪抬手欲将剑拔出，吴雪落伸手将她杵开，收回剑：“条件足够，莫要不识好歹。”
　　小雪顺势倒在床边：“你需要我大于我需要你，赵喆就算不死，我也能活。你专程在此等候，想必仇怨比我深。何不拿出些诚意？”
　　她这话说得不错，若想拿到赵喆作恶的实证，富春楼比赵府更容易：“说说看。”
　　“杀了那俩贱人，我这条命都给你用。”小雪提起方才二人，眼中尽是恨意。
　　“我杀一个，剩下的你自己来，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也好。若是如此，我便不为你卖命了。”
　　“怎么卖命？”
　　“不收银两，随你差遣呗。”
　　吴雪落浅笑：“成交。”
　　世上没有什么比不收银两更打动人的条件了。

　　办完了事回到“狗窝”，便在门口看到秦秋，吴雪落原本得意的心情瞬时差了几分。
　　“你做甚去了？一整屋的人都等你。”
　　“等我？”
　　“快走吧。”秦秋没好气地瞥她一眼，直后悔将她带进府。

　　穿过几条泥泞小路，便见一处空地，跪了满院的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吴雪落。正午烈日灼灼，院中空气冷得结冰一般沉寂。
　　吴雪落愣愣地望着满院的人，秦秋拽着吴雪落跪下：“属下思虑不周，向主人请罪。”
　　赵城坐在院前，手边一下下敲着艾安南拜年送的玉扇，侧目笑看吴雪落：“赵统领架子真是不小，待来日擢升一等，我赵城也要向你行礼问安了。”
　　“不敢。”吴雪落满头雾水，他们这是闹哪一出？
　　“不敢？”赵城走到吴雪落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下，压得人喘不出气。赵城用扇子抬起吴雪落的脸，吴雪落垂眸避开赵城冷峻的双目，赵城凑到她耳边低语：“若不是安南重视你，我今日便剐了你喂狗。”
　　秦秋见赵城起身，厉声对院中人吼道：“你们都是哑巴吗？”
　　“主人福寿安康、千秋万代。”
　　声动如雷，气势恢宏。
　　吴雪落愈发疑惑：暗卫处并无拜年的传统，赵城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今年暗卫处光景甚好，诸位今日休沐便在暗卫处赏景吧。”
　　院中人左右侧目，无一不愤恨地望向吴雪落。
　　赵城转身将秦秋叫到旁侧，将药包递与他，撇头望向吴雪落。
　　秦秋随目光望向吴雪落：“是。”
　　见赵城走远，秦秋松下一口气，幸而没有将火撒在他身上。秦秋将药扔在吴雪落面前：“艾安南是有什么把柄在你身上不成？”
　　吴雪落拿起药缓缓起身：“艾安南？这药是她给的？”
　　院中人纷纷起身逼近吴雪落：“赵统领架子真是不小，让主人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害我们也在院中足足跪了一个时辰，这账，该怎么算才好？”
　　“一个时辰也罢，今日休沐本能出门逍遥，现今只能在这院里大眼瞪小眼了！”
　　秦秋在人群后倚墙挑衅地看着吴雪落：眼下没有艾安南，看你怎么收场？
　　吴雪落镇静地望着眼前几十双眼睛：“等又怎样？主人都不曾责罚我什么，我纵然是二等，也高于诸位，你们要以下犯上吗？”
　　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挨打买一份二等的人情也值了。张丙三见状挤过人群站在吴雪落身前：“就是！你们要以下犯上吗？”
　　其中一个络腮胡暗卫上前戳地张丙三连连后退：“滚！你算哪根葱？”
　　吴雪落见张丙三挺身而出倒是多出几分佩服，即便是卖她人情，以一对几十也足够勇敢。她将他拨至身后：“他叫张丙三，不是葱。”
　　旁边一位光头暗卫笑道：“哎呦，真是没想到，暗卫处还有俩情种？”
　　“此言便是以下犯上了，若……”
　　话音未落络腮胡一拳垂在吴雪落脸上：“就是以下犯上了，怎么着？”对峙时，络腮胡频频望向秦秋，看秦秋袖手旁观的样子，他便知秦秋定不会管此事。
　　吴雪落脸上顿时紫青一片，欲拔剑却被光头一把夺去。络腮胡将药夺去，吴雪落死盯着药，目光随药包一同落在地上。
　　张丙三大喊：“你给我拿回来！”
　　光头上前踩了一脚：“就不拿你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