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先生》路娜夫人

18、第十八章 月光下的真心

　　伊芙琳因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纳维亚正守在床畔。两人因此错过了夏日狩猎比赛。听纳维亚说，昨夜是瓦尔提耶先生亲自将她送回来的，朱利安殿下只是在后面跟随。

　　其实，她昨夜并非全然无觉。昏沉之间，她模糊地感受到那双有力的手臂与胸膛的温度，连风雨中的马蹄声也记得清清楚楚。

　　傍晚，巴顿夫人也特意前来探望。她兴致勃勃地说起狩猎比赛的结果，声音里藏不住的激动：
　　“今年的优胜者是瓦尔提耶先生！你真该看看他在场上的样子，一个人力挽狂澜，猎场的小姐们全都看呆了，皇室的人脸色都变了。”

　　巴顿夫人走后，纳维亚也被她催着回房休息。屋子里安静下来，伊芙琳独自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断回荡着一个名字，约尔?瓦尔提耶。最近，无论是耳边的闲谈，还是心底的涌动，他的身影都越来越难以忽视。

　　明日便要启程返回了，而那位影子般的先生，也将离开卡莱郡。下次再见，会是何时呢？昨夜的事，她应当亲口向他道谢，可他今日是众人簇拥的主角，又怎么会抽空来见自己？想到这里，胸口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的失落。

　　“小姐！瓦尔提耶先生来了！他说，有话要对您说！”艾莎推门而入，激动得扑到床边，眼睛亮亮的。

　　伊芙琳心头一颤。她才刚刚想到他，这一刻便被人直白地道出，仿佛心事被当场揭穿。她脸颊飞快泛红，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单薄的纱裙，顿觉不妥，但又不想让对方等太久。犹豫片刻，她还是下床披上椅背上的针织披肩，轻声道：“……请他进来吧。”

　　成熟的男人在夜晚走入少女昏暗的房间，气氛骤然变得暧昧而微妙。
　　约尔俯身靠近时，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淡淡的雪松香，清冷沉稳，却让人心安。伊芙琳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次在林间趴在他怀里哭泣时，这股气息便牢牢刻在了记忆里。

　　“小姐，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他低声说道。

　　男人的靠近让伊芙琳有些紧张。为了缓解那股说不清的尴尬，她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先生，不介意我开点窗吧？在屋子里闷了一整天了。”

　　她推开窗，夜风携着月光一并洒进来。微风拂乱了少女的发丝，月光透过纱裙映出曼妙的身姿。约尔凝望着这一幕，恍若一幅油画，心跳加速，不由得偏过头去。

　　“恭喜您，”伊芙琳的目光停留在他胸前的勋章上，这是给第一名的冠军奖状，“听说这是夏日狩猎开办以来，第一次不是皇室成员拿到冠军。”

　　约尔也注意到那枚勋章，伸手取下握在掌心，嘴角带着几分讽刺：“或许能在皇室头上取胜的蠢蛋，我也是第一个吧。”

　　伊芙琳忍不住轻笑，气氛终于缓和：“可我觉得很帅气呢。能够遵从内心，毫无保留地去争取胜利……这样的瓦尔提耶先生，真的很帅。”

　　约尔愣了愣，被她眼中的真诚深深吸引。

　　“还有……谢谢您。”

　　“谢我什么？”他挑眉，声音低沉。

　　“您已经帮过我三次了。”

　　“我可没印象有三次。”约尔明知故问，带着一抹笑意，其实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出。

　　伊芙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却还是郑重开口：“第一次，您找到迷路的我；第二次，您安慰了濒临崩溃的我；第三次……”

　　想到昨夜，伊芙琳的眼神一瞬间黯淡，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第三次，是在风雨中……把我带了回来。”

　　“我以为，”约尔试探般开口，“您更希望是朱利安殿下带您回来。”

　　“先生！我从未这样想过！”伊芙琳急切地打断，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约尔愣了愣，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不好笑。”她低下头，声音带着痛意，“我清楚，如果昨晚不是您……我会落到怎样的境地。朱利安对我有意思，我应该开心不是吗？，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该觉得荣幸，可为什么我只感到抗拒呢？若您没带我回来，我的下场一定会很悲惨。所以，我真的很感激您。”

　　泪水再次涌出，顺着指缝滑落。约尔的心猛地一紧，再也压抑不住。他走上前，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伊芙琳。”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她的名字，少女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带着困惑与迷茫。

　　约尔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明天我就要回威尔逊了，不知何时才会再来卡莱郡。你这样我怎能放心。”

　　伊芙琳慌乱地抹去泪水，急切解释：“抱歉，先生。我不是想让您担心，您的工作才更重要。”

　　约尔凝视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嗓音更低：“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舍不得离开。”

　　“先生又在说胡话了。”她小声反驳，耳尖却悄然泛红。

　　他忽然逼近一步，呼吸几乎与她交缠，语气带着一丝温柔，却不容拒绝：

　　“伊芙琳，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起去威尔逊看看。”他顿了顿，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吞噬她：“我们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