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生个天道，可我是男的？》我寿仙

29、西风颂其四

　　秦鹤满声来到了这所学校，开始了噩梦般的一生，
　　高一刚开学的第二周，他在食堂排队打饭时，不小心撞到了许强。餐盘里的汤洒在许强的校服上，秦鹤满声刚说了句 “对不起”，就被许强一把揪住衣领：“你眼瞎啊？知道这校服多少钱吗？” 周围的人都停下筷子看着，没人敢上前。许强的两个手下也围了过来，一人抢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翻了两页就往地上扔：“还看这些破诗？装什么文艺青年！” 笔记本的封面被踩得发黑，里面的纸页散了一地，秦鹤满声想去捡，却被许强踹了一脚，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从那天起，许强就盯上了他。每天放学，许强都会带着手下堵在学校后门，抢走他身上仅有的零花钱；早读课上，他们会把他的课本藏起来，让他在老师面前站着挨骂；甚至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时，都会故意撞他一下，还骂骂咧咧地说 “晦气”。秦鹤满声不敢告诉老师，也不敢跟家里说 —— 许强威胁他，要是敢告状，就把他的诗集扔进厕所，还要让他在学校待不下去。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上课不敢抬头，吃饭不敢去食堂，连走路都贴着墙根。原本用来摘抄诗句的笔记本，被他藏在床板下，再也不敢拿出来。他以为只要忍一忍，等到高三毕业就好了，可许强的霸凌却越来越过分。高二那年冬天，许强因为没拿到足够的 “保护费”，把他堵在厕所里，让他跪在地上唱国歌，还拿手机拍了视频：“要是敢反抗，我就把这视频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怂样。” 冰冷的瓷砖贴着膝盖，厕所里的臭味钻进鼻腔，秦鹤满声的眼泪砸在地上，却只能咬着牙照做 —— 他怕，怕视频被发出去，怕父母看到会伤心，怕自己再也没脸待在学校。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许强的拳头、同学的冷眼，还有那本被踩坏的诗集。他会莫名地心慌，上课注意力无法集中，甚至看到许强的身影就会浑身发抖。母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带他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是中度抑郁症。医生说，是长期的心理压力和恐惧导致的，需要药物治疗，更需要远离让他产生恐惧的环境。
　　可秦鹤满声还想再坚持一下 —— 他还没看到春天，还没完成和夏林约定好的 “一起考去有海的城市”。他偷偷停了药，背着书包回到学校，却发现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许强依旧会堵他，只是这一次，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有天下午，他在走廊里看到许强欺负夏林，想上前帮忙，却被许强推得踉跄着撞到墙上，头磕在墙角，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坐在床边哭红了眼睛。医生说，他的抑郁症加重了，不能再回到那个环境里，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秦鹤满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突然笑了 —— 原来他连等到春天的机会都没有。出院后，他收拾好书包，把那本补好的诗集留给了夏林，办理退学手续那天，阳光很好，可秦鹤满声却觉得浑身发冷。他走出校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心里空荡荡的 ，秦鹤满声觉得，自己已经死在那了，
　　“等等！”夏林冲过来抓住他“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他愣愣的，稀里糊涂的和夏林约定好明天在门口等他，他们一起去火车站，
　　回了家，他想了又想，我从那里逃跑了，夏林该怎么办？
　　那些同样的被许强那帮人压迫的，该怎么办？
　　当晚，他偷偷的加上许强的手下的一个人，伪装成小混混，骗到了以前自己被欺辱的视频，准备当成证据，第二天交给夏林。
　　可他没等到夏林，
　　许强发现了这件事，他以为视频已经给了夏林，放学把他堵在了天台，
　　他没等到夏林，
　　夏林已经去了有海和春天的地方，
　　秦鹤满声等到了天黑，失落了离开，
　　直到他两个月后，得知了夏林的死讯。
　　秦鹤满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混着压抑的呜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又回了那个城市，夏林的家人在他死后，就搬到了恒城，他就去学校，找到了夏林的课桌，索性里面还有些东西没拿走，包括那本诗集。
　　秦鹤满声不记得自己那天怎么回的酒店，半夜浑浑噩噩间，他好像看见夏林站在那翻看诗集，
　　那是真的吧？他走过去，想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站在了校园里，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他们看不见他，夏林也看不见他，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不知道还要看着夏林死多少次，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他只知道，23543次的旁观，比当初自己被霸凌时的痛苦还要难熬 —— 因为那时他还能忍，还能盼着春天，可现在，他连保护夏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原地，像个局外人，看着最珍视的人，一次次走向死亡。他能做的，只有在广播室里，念着《西风颂》一遍又一遍，祈祷着下一次会是自由，
　　直到2354次，一群他从未见过的人来到学校，捡起了飞扬的纸页，
　　第2355次，他们带着夏林，跑到了自己的面前，夏林也终于能看见自己了，
　　“夏林，对不起。”
　　“满声哥，你哭什么？我们还能再见的啊。”
　　“满声哥，你是不是要给我什么。”
　　“满声哥，你别哭啊，你认识这群人吗？”
　　“满声哥，我把《西风颂》带来了。”
　　“满声哥，别哭了，春天一定会来的”
　　“... ...”
　　“满声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可对不起。”
　　“因为我已经死了。”
　　“你会幸福的，感动的，自由的活在世界上。”
　　秦鹤满声睁开眼，他和那些人站在一间会议室里，
　　《西风颂》的纸页飘动着散开，飞出窗外，
　　夕阳正悬在天际，将半边天空晕染成温柔的橘粉，边缘又渐渐过渡到浅金，像被揉碎的蜜糖洒在云端。靠近光源处，色彩愈发浓烈，金红交织着，仿佛燃烧的火焰，却没有灼热感，只透着温润的暖意。
　　余晖漫过云层，给蓬松的云絮镶上细细的金边，原本灰白的云团瞬间有了生机，像被精心雕琢过的棉絮，在天际缓缓舒展。风轻轻拂过，云絮慢慢移动，余晖也随之流动，在天空划出淡淡的光痕，似有若无，却格外灵动。
　　他笑着，说不出一句话。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