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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西风颂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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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总局时,夜已经深了。
怀瑾伸了个懒腰,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形,“折腾这么晚,食堂肯定没吃的了,早知道刚才在码头湾买个烤红薯垫垫。”
林野揉着肚子,红毛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谁说不是呢!我现在能吞下一整只烧鸡!”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装备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符纸,“早知道在实训营多带点零食了,现在只能画张‘饱腹符’骗骗自己。”
我:那种东西根本没用吧!
江叙走在最前面,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我刚问了食堂阿姨,留了点粥和包子,在保温柜里。” 林野瞬间来了精神,拉着我就往食堂跑,“江叙哥你也太靠谱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食堂里只剩下几盏应急灯亮着,保温柜里果然放着几碗小米粥和一笼包子。林野抓起两个包子就往嘴里塞,烫得他直呼气,“太香了!比道观里的素馒头好吃一百倍!” 苏砚辞要是在这,肯定又要无奈地摇头,我看着林野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拿起一碗粥慢慢喝着。
江叙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刚才陆高说,那只智人级构素体是从海里爬上来的,码头湾附近的海域可能还有残留的构素污染,明天得让技术组去检测一下。” 我点点头,想起仓库里那具半残的构素体尸体,鳞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汁液,“那东西的鳞片很奇怪,不像普通的海洋生物,可能是长期被构素污染变异的。”
怀瑾喝着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以前在新区处理过类似的构素事件,有渔民被污染后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攻击性很强。” 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我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希望这次只是个例,不然沿海地区就麻烦了。”
粥碗里的小米粒还冒着热气,林野已经三口两口扒完了最后一个包子,油星沾在嘴角也顾不上擦,突然拍了下桌子:“沿海地区要是真有污染,咱们是不是就能天天来码头湾出任务?我看见海边有卖烤鱿鱼的,闻着香得很!”
怀瑾放下勺子,指尖在粥碗边缘轻轻划着圈,眼底带着点笑意:“你倒会想,真要是污染扩散,别说烤鱿鱼,渔民都得撤离。不过说起吃的,我上次在新区执行任务,当地有家鱼丸店,用新鲜海鱼做的鱼丸,咬开能爆汁。”
我们都饿昏了头,听了怀瑾的话眼睛都亮了。
“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尝尝~”怀瑾被我们逗笑了,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天晚上的行动结束后,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半个月里,我们轮流拜访了各地的保卫小组,确定里面没有感染者后,居然真的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局面。
9月27日
我们从食堂走回办公楼,处刑小组原本是单独分配一栋楼的,只是楼内除臭还没做完,我们现在依然在总部四楼办公。
刚进四楼,就看见保安正陪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
我们对视了一眼,由同为女性的怀瑾和陈圆圆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我们则和保安了解情况,
“呃是这样的,她是十分钟前来的,我问她干什么,她说之前杂货市场买的二手书本里有一本一直泛虹光。”保安大哥挠挠头说“我已经把那玩意放会议室了,反正我感觉不到有异位构素。”
“辛苦了。”我点点头。
我带着顾疏瞳去了会议室,一进去,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纸箱,稍微靠近一点,我和顾疏瞳没什么感受,我们对视了一眼,打开纸箱,里面是一本破旧的《西风颂》,很薄,一节为一页,我戴上特制手套,轻轻的捧起这本书,凝神感受了一下,“有一点点的构素残留,还不能确定是它本来有构素然后消失了还是粘上的,先留在这里,不要搬动,观察一下。”
顾疏瞳点点头,我先行一步离开。
门外,陈圆圆走上来,和我说“这个女人叫赵揽阅,住在春好街476弄10号201室,丈夫和儿子都过世了,书是她9月25号在东杂货市场买的二手的,今天早上发现书有虹光,就送过来了,她身上我没感觉到有构素,应该没事。”
我点点头,“书上似乎只有一点构素残留,你让她留个信息就走吧。”
“好。”陈圆圆点点头,笑了笑离开了。
我记录完信息,和六个人回了办公室。
“我去查一下这个书的原主人吧。”林野嘴里叼着棒棒糖说“东杂货市场我熟啊。”
我刚好从门外走进来,看了一圈,心下一沉“顾疏瞳呢?”
“不知道,刚刚没看见他啊?”林野看了一圈,说,
我了然,冲向会议室,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书,和掉在地上破碎的眼镜,我的头开始疼痛起来,刚刚原本没什么构素的书,现在其构素,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型风暴,
“是域化级的异位构素体。”闻讯而来的江叙很快判断出结果,
域化级,能够以自身为中心构建异位构素领域,在领域内,自身对构素的掌控力达到极致,能力得到全方位增幅,同时可对进入领域的对手施加各种限制与干扰。
不过如果是依附在物体上的域化级,并没有攻击手段,在人类观测到的附着类域化级中,90%以上都是死后的执念造成的。
我心下了然,放松了些许,只要顾疏瞳能找到域化的核心,或者了却执念就能离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解决一只初醒级的异位构素体危险系数还低。
但如果找不到,就得陷入其中的循环几百遍,搞不好就落得个PTSD。
我冲刚刚进门的林野几个人说“林野,你们去调查一下书的背景,我和江叙,怀瑾进域化。三分钟内准备完成。”
“好。”
三分钟后,我们三个站在那本书边,通过自身释放构素,和书上的异位构素相互交融,
下一秒,我感受到□□被撕扯,灵魂都连带着扭曲。再睁眼,我站在了一座喷泉前,学校的喷泉前,学校很大,我环顾四周,这处喷泉就在学校大门处,我身后就是拉上铁栅的大门。
我变矮了很多,变成我高中时的167cm的身高,衣服也变成了蓝白相间的校服,领子做的比工作服还高,兜住了我一整个下巴。
我扯了扯衣服,决定先去找同事。
刚走进教学楼,我就被一个高大的男生勾住脖子,“你他妈在这啊?”
他凑近我,左手大拇指和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搓了搓,“你还记不记得少给我了啥?”
收保护费的?我沉默了一下,恒城10年前还没进行教改时,有些学校的风气是这样的。
没想到这个域场给我安排了个受霸凌的角色。
我不动声色的摸了一下口袋,没钱,“钱在我书包里,我去拿。”
“你这他妈什么语气!”他锤了我胸口一下,我正要脸色青白的捂住胸口,又被他勾住脖子上提,险些喘不过气,“我和你一起,别耍花样。”
他走在我前面,我刚好也不知道这个身份的教室在哪里。
刚上三楼,就听见教室传来下课铃,学生们涌出来,看到强哥勾着我的脖子,有人偷偷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抱着作业本经过,看到我时眼神闪了闪,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加快脚步走了。我心里一动,这女生或许认识 “我”,说不定能成为突破口。
“教室在哪?” 强哥搡了我一把,我踉跄着撞到走廊栏杆上,手背擦过粗糙的水泥,传来轻微的刺痛。我指着不远处敞开的教室门:“就在那。” 强哥满意地点点头,推着我往里走,教室里的学生大多还没走,看到我们进来,喧闹声瞬间小了一半,有人低头假装做题,有人偷偷抬眼打量。
那个男生知道我的座位,直接把我提了过去。
我看着眼熟的书包和环境,顿了顿,从夹层里掏出所有现金,
“没钱还敢带这么多破东西?” 霸凌我的男生踢了踢地上的课本,鞋尖碾过那本语文书的封面,“浪费老子时间。” 他吐了口唾沫,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从课桌间挤过,路过我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下我的胳膊,疼得我踉跄着撞到桌腿。
我蹲在地上,指尖刚碰到一支铅笔,又猛地缩了回来。周围同学的目光依旧躲躲闪闪,有人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慌忙低下头,笔尖划过纸张的速度更快了,像是在掩饰什么。我喉咙发紧,突然没了收拾东西的力气,干脆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转身往教室外走。
门口的走廊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天台的铁门虚掩着,风从缝隙里钻出来,带着秋末的凉意。我推开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晾在铁丝上的校服,衣角还滴着水,在风里轻轻晃荡。栏杆边放着个破旧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我走过去打开,露出半截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哦,狂野的西风,秋之生命的气息!
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
犹如精魂飞遁远离法师长吟,
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患肺痨,
染上瘟疫的纷纷落叶四散凋零:哦,是你哟,
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催送到
黑暗的冬床上,它们就躺在那里,
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深藏,低贱,
直到阳春,你蔚蓝的姐妹向沉睡的大地
吹响她嘹亮的号角
(如同牧放群羊,驱送香甜的花蕾到空气中觅食就饮)
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
狂野的精灵呵,你无处不远行;
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
字迹很清秀,写的端端正正,我认出这是《西风颂》的第一节,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 不是风声,是有人踩着台阶上来的脚步声,很轻,。我猛地回头,看到江叙穿着同款校服,脸色比平时苍白些,显然也刚摆脱幻境里的“霸凌”。
“看来我们都被霸凌了啊。”他看到我青紫的脖子,笑笑说“我找到怀瑾和顾疏瞳了,他们在食堂,走吧。”
我收起纸,点点头。
食堂内,
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毕竟是第一批吃饭的点,下课铃刚响没多久,学生们涌进食堂的脚步声、餐盘碰撞的清脆叮当声、窗口师傅喊 “要什么菜” 的吆喝声,还有同学间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像煮开的沸水般翻腾。
远远就能看见食堂门口挤着不少人,蓝白色校服晃得人眼晕。刚走近,一股饭菜香就飘了过来,是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番茄炒蛋的酸味,勾得人胃里发空。打饭窗口前排起了长队,有人踮着脚往前望,有人和同伴吐槽今天的队伍太长,还有人端着餐盘在桌椅间穿梭,偶尔撞到人,便笑着说句 “抱歉”,热闹得让人几乎忘了刚才在教室的委屈。,我们显得并不突兀。
怀瑾穿着校服,失去了平时的妩媚,甚至多了点脆弱,她拿着水杯喝了一口,说“我在的那个班上,失踪了个学生,我被威胁着要钱的时候听说的,当时整个教室都安静了,那个说这件事的同学直接被打了,我才能跑出来。”
顾疏瞳点点头“我在你们来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下,那个学生是三天前突然消失的,可是没人知道怎么消失,甚至我都打听不到有关那个学生的任何消息。”
江叙说“左右这个失踪的学生是域主,或者是域主重要的人,如果把这当成一个线索,推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域主。”
我们都赞同,我说“我刚刚瞥见一个拿着本子的人影,然后在天台捡到了这个。”
我拿出那张诗歌,“是《西风颂》啊。”怀瑾看了说“域里不会出现没用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这么突兀,看来我们是要收集剩下的诗篇了,不如我和小烛去问人,你们去找诗吧。”
“双线并进,我支持。”
大家确定了行动方案,我们就前往教学楼,来到了怀瑾的身份的班级门口,
有个看着很普通的学生正被一个强壮的男生抓着收“保护费”,我们躲在一边,怀瑾啧啧叹气“我上学那个时候,也有收保护费的,直到有个同学因为这件事跳楼了,校方才开始重视。”
“没办法。”我默然“这种人,都是坏到骨子里的。”
“呃啊。”那个同学惨叫一声,被打的鼻血直流,好在那个霸凌者终于离开,我们走到他前面,
怀瑾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没事吧?”那个同学接过餐巾纸,抽抽搭搭的回答“没事... ...你们是哪个班的?”
“哦,我们和你一个班的。我们也被收保护费了。”怀瑾信手拈来,这半个月里,我算是知道这女人的嘴皮子功夫究竟有多厉害了。
那个同学听她这样说,直接放声大哭起来,要多惨有多惨。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怕他的哭声引来老师,就哄着他上了天台,他坐在地上,好不容易不掉眼泪了。
天台上的风还带着秋末的凉意,那个同学坐在水泥地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餐巾纸,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我蹲在他身边,递过去刚在食堂买的一瓶水:“慢慢说,别着急,我们都是一个班的,能帮你的肯定帮。”
他接过水,喝了两口,才渐渐平复下来,声音还有点沙哑:“我叫林小宇,是高二二班的…… 你们真的也被强哥收保护费了?”
怀瑾在他旁边坐下,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可不是嘛,上周刚被他抢了五十块饭钱,现在只能天天啃馒头,也不敢和家长说。”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成功让林小宇放下了戒心。
“诶,我们班上那个失踪的同学长什么样来着,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怀瑾突然开口,语气很自然,像是随口提起,显得很困惑。
小同学的脸色瞬间变了,手指紧紧攥着裤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说的是……夏林吧?” 我们对视一眼,他居然知道,甚至还记得那个同学的信息!我赶紧追问:“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怎么失踪的吗?”
“他... ....”小同学又抽抽搭搭的开始掉眼泪“三天前,强哥因为又没收到他的保护费,放学把他叫住,第二天他就没来,警察都来了,说他没回家,他一定是被强哥杀了的!”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讶,看来这个夏林大概率是域主了,多半是死掉的怨气化为的,“学校里收保护费的都是强哥管吗?”我又问,
“嗯,强哥家里有钱,是他身边的哥们没钱,他们又喜欢闹事,就收保护费顺便帮强哥树立威信,出了事,强哥家里就买通学校,现在大家都不记得夏林了,一定是被收买了!”
... ...
我们又回到了怀瑾的班级,在夏林的桌底里拿到了一张诗,
《西风颂》第三节
是你,你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
而它曾经昏睡了一整个夏天,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就在巴亚海湾的一个浮石岛边,
它梦见了古老的宫殿和楼阁
在水天映辉的波影里抖颤,
而且都生满青苔,开满花朵,
那芬芳真迷人欲醉!呵,为了给你
让一条路,大西洋的汹涌的浪波
把自己向两边劈开,而深在渊底
那海洋中的花草和泥污的树林
虽然树叶扶疏,却没有精力;
听到你的声音,它们已吓得发青:
一边颤栗,一边自动萎缩:哦,你听!”
“走吧。”我收好纸张,
时间差不多到了分别约定的集合时间,我们又来到食堂会和,
“我们已经拿到二,四两张诗了。”
我点点头“现在就还差第五节。我大概知道在哪。”
大家都会意“是那个你看到的人?”
我点点头,“他没穿校服,这点很突出,也许是域主的,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受害者,不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像他这种没有同位构素的人,一般都会被域主的记忆控制。”
“那即刻动身... ...”
“滋啦滋啦... ...”
他的话音刚落,食堂天花板角落的广播突然发出 “滋啦滋啦” 的电流声,像是电线被强行拉扯,刺耳的声响瞬间划破喧闹,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顿。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学生突然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手里的筷子、餐盘 “哐当” 掉在地上,身体僵硬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有脖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转向广播所在的方向 —— 空洞的眼神没有焦点,嘴角还维持着刚才说笑的弧度,却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像是无数尊被操控的蜡像。
“怎么回事?”我们都警惕的站起来,
就在这时,电流声突然戛然而止,广播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杂音,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少年音透过劣质的喇叭传了出来 —— 声音不算响亮,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断断续续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着,更添了几分诡异:“把我当作你的竖琴吧,有如树林,
尽管我的叶落了,那有什么关系!
你巨大的合奏所振起的乐音
将染有树林和我的深邃的秋意:
虽忧伤而甜蜜。呵,但愿你给予我
狂暴的精神!奋勇者呵,让我们合一!
请把我枯死的思想向世界吹落,
让它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
就把我的话语,像是灰烬和火星
从还未熄灭的炉火向人间播散!
让预言的喇叭通过我的嘴唇
把昏睡的大地唤醒吧!要是冬天
已经来了,西风呵,春日怎能遥远?”
是《西风颂》第五节,
“是那个男生。”我说“快去广播室!”
我们火急火燎的往广播室赶,奇怪的是,学校里的学生全都顶住了,维持着看向广播的姿势,一动不动,
“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听到《西风颂》反应这么大。”
江叙边跑边说,“多半是域主的执念。”因为知道这些人都只是构素构成的,怀瑾毫不客气的扇开一个挡路的学生,“那个广播的人不可能是域主了,不然这时候该追杀我们,甚至,他可能认识夏林,和夏林关系非常密切。”
顾疏瞳一拳掀翻了挡路的同学“听声音,他的精神非常好,也许他可能完成域主的执念,只不过他是怎么摆脱域主控制的呢?”
“问问就知道了。”我们已经来到了广播室门口,我压下门把手,推开门,
房间里站着一个少年,他约莫18岁的样子,短发,穿着白衬衫黑色短裤,略长的头发,面无表情的捧着一本书站在那里。
“你好,我们是异端调查局的。”我试探着说,“你就是秦鹤满声吗?”
秦鹤满声捧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书页边缘被捏出细小的褶皱。他没有看我们,目光依旧落在那本泛黄的《西风颂》上。
怀瑾半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我们已经找到《西风颂》的第一节、第三节、第二节和第四节,就差你手里的第五节。夏林是不是很喜欢这首诗?” 提到《西风颂》,
秦鹤满声的眼神软了些,他翻开书,指着仅有一页:“这我送给他的,他说雪莱的诗里有光。我原本因为许强霸凌,抑郁症转学,他那天要来送我的,但我没等到他,许强把他留下来了,他再也没回家过,他死了,我不知道啊。”
他笑起来,语气里全是无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后来我回来了,回学校整理东西,我才发现他死了,我再他的桌肚拿回了这本东西,然后,我就来了这里。”
他的语气变得幽怨,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看到了夏林,他一直在重复着死去的过程,2354次,整整2354次啊,他看不到我,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秦鹤满声在这里太久了,他的精神已经严重受创,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我想去拍拍他的肩
“不是,不是!”他推开我的手,反应过来后,又死死抓住“这次轮回要结束了!你们要阻止许强!我知道你们有办法!许强看不见我,这里的人都看不见我!”
我马上反应过来,那些学生并不是听到西风颂而停止的行动,是因为这一次的夏林的死亡轮回结束的。
“许强在哪里?”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我意识到轮回中重置开始了,
“他一直在夏林身边!”秦鹤满声以为扭曲被迫松开了我的手“这是夏林的执念,在这里,许强就是规则,他发现我了... ...”
下一秒,我们四个站在了学校门口,周围是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回来了?”顾疏瞳的脸色苍白,“这是真正的轮回开始,我们上次是中途进入的。”
我抬头看向教学楼,
“我们要快,秦鹤满声说许强已经发现他了。”
这是夏林的第2355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