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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温柔乡 ...
翌日清晨,闻时钦、谢鸿影及她们四位女儿家齐聚客栈一楼用膳。
苏锦绣正舀粥入口,银勺不慎触碰到唇上伤口,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眉尖微蹙。
一旁的闻时钦立刻低头关切问道:“昨晚不是上过药了吗?”
他语气自然,声音也不小,满桌人闻声皆侧目看来,目光落在二人唇上相似的薄伤,以及苏锦绣下颌线延伸至颈间的暧昧红痕,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苏锦绣慌忙含糊应了他一声,赶紧低下头:“吃饭,吃饭。”
昨夜不知闻时钦用了什么手段,只出去片刻,便有小厮来为几位绣娘各自开了单间。
苏锦绣并未得到单间,而是被他困在了自己房里。误会既已说开,自是情浓一整晚。闻时钦虽发乎情止乎礼,两人并未逾矩,但也已是九九归一,只差临门一脚。
快雪时晴,外面有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青阳初露,融尽残寒。
闻时钦与众人匆匆交代几句,便将苏锦绣打横抱起,出门稳稳地送上马背。他细心地为她裹紧厚实的大氅,细致地将她颈间空隙塞得严实,自后覆身相护时,双臂环得稳妥,如圈护珍宝,松松执了缰绳,马蹄轻踏,往江州城内去了。
沿途尽是江州的热闹街巷,他带她看赣江之上千帆栉比,舟楫往来如织,说这是“漕运咽喉,千帆载粟”的旧景。又引她尝市井小食,蒸米糕糯软、煮粉皮鲜辣,低诉这是江州人“冬食暖物,藏暖御寒”的习惯。偶过古桥,还指给她看桥栏上斑驳的刻痕,说那是前朝文人题咏的残句。
苏锦绣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温和的声音,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唇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行至城郊,白鹿洞书院渐显。远望去黛瓦粉垣映着残雪,正中石门巍峨,门楣上“白鹿洞书院”五字为朱文公手书,笔力遒劲,墨色如漆,未近便觉文气森然,恍有千年儒风拂面。
苏锦绣轻声喟叹:“哇,这便是白鹿洞?”
闻时钦垂眸望她,眼底漾着浅笑,温声道:“正是。”他将她横抱下马,不忘护稳她膝弯,待她站定,便引着她往门内去。
苏锦绣低声道:“哎,不妥吧?我非书院弟子,贸然入内,恐扰了此间清宁。”
闻时钦握紧她的手,答道:“今岁年假未过,院中弟子大多都归乡了,只三四位先生留守看管。阿姐莫虑,先生们皆熟悉我,带你一观无妨,也让你看看我往日伏案读四书的去处。”
苏锦绣随他步入院内,脚下是覆着薄苔的青石甬道,两侧古木参天,仍有残雪。
行至讲学处,只见朱漆窗棂虽显斑驳,窗内案几整齐,架上堆叠着线装典籍,端的是千年书韵、肃穆雅致。
未及细赏,便见两位身着素色长衫的老者自廊下走来,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见了闻时钦,二人先是颔首,随即含笑道:“时钦今日怎的来了?”闻时钦忙止步躬身行礼,动作恭谨:“先生安好,学生带友人来此一观。”
苏锦绣见状,亦连忙学着他的模样屈膝躬身,只是未曾知晓这是书院弟子对师长的专属礼敬,动作虽依样,却有几分生疏。
其中一位先生见了,不禁抚须笑叹:“哎呦呦,今日倒是稀奇,我院里竟凭空多了位俏生生的女学生?”
这话一出,苏锦绣才恍然察觉自己行错了礼,脸颊瞬间漫上绯红,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想解释,闻时钦已先一步含笑开口:“先生莫打趣她了。她虽未入书院,却天资聪颖,方才不过见学生行礼,便依样学来,连分寸都没差。若真让她在此受教,怕是用不了半载,就要把学生往日在先生们面前挣下的名次给比下去,届时学生可就没脸再来见师长了。”
苏锦绣听他在外人面前这般捧自己,头垂得更低,二位先生听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位拍了拍闻时钦的肩:“你这小子,倒会护着人!这般灵秀的姑娘,便是真比你强,我们也乐见其成。”
待二位先生身影渐远,闻时钦便牵着苏锦绣往藏书阁去。阁内书架高耸至顶,典籍层层叠叠,弥漫着陈年书卷香。
他取了三炷芸香点燃,递到苏锦绣手中,轻声道:“书院旧例,来藏书阁需拜一拜,盼能沾染些文气。”
苏锦绣捏着细香,学着他的模样屈膝颔首,动作有板有眼。
出了藏书阁,便到了平日授课的学堂。屋内素色蒲团沿墙摆着,正中设着三尺讲桌。闻时钦拣了个靠窗的蒲团坐下,拍了拍身旁空位,对苏锦绣笑道:“往日学生们便这样围坐,先生在上面讲授经史子集。”
苏锦绣依样坐下,姿势竟与他分毫不差。闻时钦见了,打趣道:“幸亏读书时身边没有阿姐,否则先生讲的孔孟大义,我怕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只当是美色误人了。”
苏锦绣闻言,颊上红潮更甚,伸手虚推了他一下,嗔道:“此乃黉宫圣地,先生讲筵之所,怎能开这种玩笑?”
闻时钦见她当真羞赧,便敛了笑意,温声道:“好,听阿姐的,不开了。”言罢,牵起她的手往书院后院走去,“带你去瞧瞧我平日居止的号舍。”
二人行至一雅致院落,院中数株腊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闻时钦推开一扇房门,屋内陈设简素,左右各置一书案,中间并排放着三张床榻,正是诸生的寝居之处。
苏锦绣刚迈进门,身后的闻时钦便又挨近低语。
“不在学堂玩笑,在此处总无妨了吧?”
她心头一紧,暗道不妙,还未及转身,便被闻时钦拦腰抱起。他稳稳坐于自己的床榻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腿间,又执起她的手,环在自己颈间,声音低沉沙哑:“阿姐,我忍不得了。”
苏锦绣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另外两张床榻,念及平日里或有其他学子在此安歇,而他们此刻却行此亲昵之事,羞耻之心瞬间翻涌。她连忙偏头避开他凑近的唇,双手抵在他胸前,低声恳求:“你别……这里不行。”
闻时钦明知故问:“为何不行?”
苏锦绣腰际被他铁臂钳制,欲起身挣脱,却被他反手一按,整个人与他贴合得密不透风。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灼热的变化,脸颊滚烫得几乎要燃起来。
“这里是……是你和旁人平日起居的地方,还有别人……又不是我们的……”
闻时钦俯身,鼻尖在她颈间细细摩挲,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正因如此,才更添情趣,不是吗?”
一炷香后,苏锦绣身上的桎梏终得解脱。
她眼眶泛红,慌乱理好中衣与外衫,下床后便推扉而出。
闻时钦一脸餍足,慢条斯理地出门跟在后面。见她走得极快,连忙上前搂住她的腰:“哎,阿姐,别恼嘛。”
苏锦绣眼仍含泪光,唇瓣红肿,颈间红痕蜿蜒至小衣深处,柔嫩的手心磨得都快要破了皮。
闻时钦见状,忙将白狐大氅披在她身上,刚好遮住那些暧昧痕迹。他也自觉方才孟浪,惹得人真恼了,便好言好语地一路哄着。
他哄着哄着,语气便变了调,又开始胡言乱语:“我方才实在是舒服得紧了,一时没忍住。阿姐可知晓,我都快死在你手上了?”
“你!”苏锦绣眼瞅着前方已有往来的人影,连忙低声警告:“你再胡说,春闱之后也不必回汴京了。”
闻时钦闻言,立刻噤声:“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待到回我们的住处,再跟你说。”
正这般痴缠间,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巧娘,你怎么在这?”
苏锦绣抬首,见是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着玉色直裰、手中执一卷书的易如栩,连忙惊喜道:“如栩哥,真是巧了!”
她一心系在闻时钦身上,竟忘了同来白鹿洞的还有易如栩。
闻时钦方才还俯身软语相哄,待见了易如栩,又见苏锦绣那声“如栩哥”唤得热络,脸色骤沉,缓缓直起身来。
易如栩此刻见了闻时钦,心中竟生出几分莫名的怯意。不知何故,闻时钦总爱与他一较短长,无论学识还是其他诸事,皆稳稳胜他一筹。他早已被比得心灰意冷,凡事只求稳居第二。
苏锦绣未察闻时钦周身的低气压,只念异乡逢故交实属难得,更何况他们皆是绣巷孤苦之人。便约了谢鸿影,在江州一家酒楼共叙午膳。
席间言及绣巷旧友,苏锦绣环顾座中,方觉唯独少了兰涉湘。她便娓娓道来,说起先前在汴京时,曾助涉湘解了那桩联姻。如今涉湘不日或将与心上人终成眷属,双宿双飞。
说罢,她眸中满是真挚的祝福。
易如栩听了,温声道:“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涉湘也算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了。”
易如栩说罢给她夹了一著芥辣瓜儿,腌得脆嫩的黄瓜条裹着细密的芥子末,色泽鲜绿,隐带辛香。闻时钦见状立刻夹了一块清蒸石首鱼的腹肉,稳稳当当压在了那撮芥辣瓜儿之上。这石首鱼是江州浔阳江特产,非寻常人家能食,其味极鲜,恰能压过芥子的辛气。
苏锦绣正谈得入神,并未察觉这细微的较劲。
“对呀对呀,届时咱们去讨喜酒喝。”
正要继续说下去,大腿根突然被闻时钦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她浑身一僵,先假装低头扒了口饭,再不动声色地看向身旁的闻时钦。
闻时钦对她笑笑,只道:“吃菜。”
他本想着,若是她只吃了自己夹的菜,那便也没什么。
可苏锦绣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听见闻时钦说让自己吃菜,便连着易如栩夹的那份,一同吃进了腹中。
是而他的手便不再收敛,探进外袍,只隔层裙纱在她那骨肉匀停的大腿上肆意摩挲起来。苏锦绣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抖,未握筷的那只手迅速伸到桌布下,死死摁住了他的手。
随后她悄悄偏过头,微微皱眉,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别发疯。”
两人于桌下暗潮汹涌,各不相让。面上却笑意盈盈,亲昵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闻时钦柔声问:“菜好吃吗?”
苏锦绣也笑着回答:“好吃。”
桌下的手却死死掰着他的大手,寸步不让,绝不让他再往里探。
因着早上客栈里有绣娘在场,谢鸿影为维持翩翩风度,没敢多吃,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方才他不管桌上风云变幻,只顾闷头猛吃。此刻吃饱了,便将碗往桌上一放,双手枕在脑后,打了个饱嗝,才慢悠悠看向苏锦绣和闻时钦:“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苏锦绣被闻时钦这反复无常的性子磨得也比从前敏锐了些。
她顺藤摸瓜,飞速思虑一番,猜着大约是方才易如栩给她夹菜惹了他不快。想通之后,她便不再死死扒着他的手,只是在他手背上轻轻抚了抚。
闻时钦挑眉,方才周身寒冰似有融化之兆。
苏锦绣见状,连忙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柔声说:“这个拨霞供,我知道你爱吃。”
这顿饭才堪堪没有起事故。
苏锦绣一行人本打算在江州最多停留五日,可闻时钦硬是将行程拖了快十天。
如今苏锦绣的汴京生计实在耽搁不起,白鹿洞书院亦在明日开课。是以闻时钦再提留滞,苏锦绣便直言拒绝,说明日船已订好,必须启程。
破晓时分,苏锦绣便临镜梳妆,可她身下坐的不是凳子,而是闻时钦。
只因闻时钦说待会儿便要分别,便一刻也不想浪费,只想紧紧贴着。是而方才他不让她坐凳子,径直自己坐下,将她抱进怀里,让她就这样在他怀中打理。
苏锦绣拗不过他,又不想耽误启程,只好依了。
闻时钦凝视怀中人,复观镜中影,只觉眼前姝丽若月里嫦娥,镜中娇容似吴带当风。
他望着她小巧琼鼻、丹蔻朱唇,及那玲珑耳垂,不禁长叹,将脸埋入她颈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疼惜。
苏锦绣理罢云鬓,望向镜中埋首于己颈窝的闻时钦,玉指轻抬,拂过他的侧脸,声线柔婉如春水:“又不是不见了,春闱后不就回来了吗?”
“春闱后就回来了……”闻时钦默默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随后他猛地抬头,与苏锦绣对视,语气坚定:“阿姐,我定会一举夺魁。你且在汴京等着我,等着我去娶你!我这几日忍得辛苦,到时候洞房花烛夜,到了紧要关头,你可得好好疼我,好好补偿我。”
自从那日初到江州,两人同床共枕后,闻时钦便越发色胆包天。
这十日来的每一夜,他虽未动真格,却有的是手段不让她好过。
只因闻时钦听过她管教自己、听过她责骂自己、听过她劝告自己,就是唯独没听过她软语求自己。
是以每一夜,他都非要逼得她哭着求着喊一声“哥哥”,才心满意足,才善罢甘休。
苏锦绣实在后悔第一夜没有强硬拒绝,才酿成这般予取予求的局面。
如今他三句话不离浑话,嘴里再也吐不出象牙。
她定了定神,决心要改改这风气,便硬气起来,直接从他怀中站起身,去收拾包袱。
正收拾着,闻时钦的手从旁探来,掌心躺着两个摩喝乐。
那是一对男女偶,男偶金冠锦袍,女偶双鬟垂肩,俨然一对缩微璧人,最妙的是它们相依相偎,底座还有卡槽能固定住相拥的姿态。
苏锦绣一见,硬气又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满心欢喜地拿起来细细打量。
闻时钦轻声道:“原是七夕要送阿姐的,却忘了被事耽搁了。这男偶你拿着,见它如见我。我留着女偶,见它如见你。待我回来,便把它们合在一起。”
“……我们也合在一起。”
苏锦绣本被他说得感动,结果他最后一句又把气氛带偏。
她自动忽略最后一句话,只将摩喝乐拿到书案前,在男偶底座写上“阿钦”,女偶底下写上自己的小名“巧巧”。
“巧巧?”
闻时钦凑过来,依着底座上的字唤了她一声。
苏锦绣顿时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小名,曾经只有外婆和知心好友才这么叫她,如今旁人都唤她锦绣或巧娘。
她连忙道:“你不许叫,别叫这个。”
闻时钦觉得有趣,追问:“为什么呀?巧巧。”
“你就是不许叫!”苏锦绣脸颊微红,语气却很坚决。
闻时钦却笑得更欢:“叫巧巧不好吗?我还正愁着,晚上我叫你阿姐,你哭着又叫我哥哥,辈分全乱了。如今我叫你巧巧,你再叫我哥哥,这不正好吗?”
“巧巧?”
“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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