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栖》墨笙一竹山

3、 梧桐巷口的意外相逢

　　钰砚刚在“老徐米糕”前站定，就被蒸笼里飘出的甜香裹住——桂花混着糯米的气息，和七年前沪海街头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正对着价目牌走神，老板娘笑着招呼：“先生要哪种？今天桂花米糕刚蒸好，热乎着呢。”

　　“两盒桂花的，麻烦您。”他回过神，指尖递过钱，目光却不经意扫到身后——浅灰色休闲衫、手里攥着画筒的身影，让他的呼吸瞬间顿住。是江迟。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帆布包的带子，耳朵却绷得发紧。江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老板娘，还是一盒豆沙米糕，少放糖。”

　　钰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想赶紧拿完米糕离开。可偏偏这时，巷口一阵风卷过，吹翻了摊位旁晾着的塑料布，正好扫过他的胳膊。他手里刚接过的米糕盒没拿稳，“哗啦”一声，油纸散开，几块米糕滚落在青石板上，沾了层薄灰。

　　“哎呀！”老板娘惊呼一声，钰砚也慌了，蹲下身想捡，手指却被滚烫的米糕烫得缩了回去，指尖瞬间红了一片。

　　“小心烫。”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手里拿着张干净的纸巾，轻轻递到他面前。钰砚抬头，撞进江驰带着关切的眼睛里——对方蹲在他旁边，画筒放在一边，目光落在他发红的指尖上，没有丝毫认出他的迹象。

　　“谢谢。”他赶紧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指，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耳尖却控制不住地泛红。他能感觉到江迟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多停留，只当他是个不小心闯了祸的普通Omega。

　　江迟帮老板娘把塑料布扯好，又对她说：“再给这位先生装两盒桂花米糕，算我的。”说完，他没等钰砚道谢，就转身去拿自己的豆沙米糕，语气自然得像在帮一个陌生人解围。

　　钰砚攥着新装好的米糕盒，指尖还残留着被烫过的微麻感。他看着江迟拎着画筒和米糕往巷深处走，背影渐渐消失在梧桐树荫里，才松了口气——刚才的意外让他慌了神，却也庆幸，江迟始终没把他和那个“躲在幕后谈合作”的神秘老板联系起来。

　　米糕的甜香漫进鼻腔，他咬了一口，温热的糯米裹着桂花的清甜，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滋味。原来以陌生人的身份靠近，既不用怕秘密拆穿，也能拥有这样短暂又温柔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