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丹青子

4、玖珠玉碎

　　文政帝清辉殿中批阅公文。

　　“银钩，你可知传召于你何事？” 银钩摇头：“儿臣不知。” 碰—— “你竟敢在庶母碗中用鸠？”

　　御银钩觉得好笑，一向文治武功的政帝如此沉沦女色。
　　《礼记·昏仪》则言周代后妃制曰："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嫔妃名号分为十四等:昭仪、婕妤、娥、容华、美人、八子、充依、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五官、顺常、无涓等。
　　“儿臣庶母太多，皇上说的是哪一位？”
　　不顾额角的伤势，她向来锦衣玉食，哪消这等气，可却偏偏沉下来发问。
　　“孽子，还敢妄言！你以为朕不知你做下的丑事？你不欲南华和亲，却毁我东圣威名，当朕默许了！自私帝以为，暗暗与了相爷家的公子！上官两家婚约你难道置若罔闻！上官仪是朕恩师，穆肃亦是两朝宰相，本可成就一段佳话，你却逼得人家生生毁了！”
　　文政帝又以笔筒掷地有声，凌厉质问。
　　“毁了？”她料想不到，这样父皇就会偏向于她，一定是有阴谋。
　　“你，年后嫁人！”
　　“……啊？”
　　“见着你就碍眼，退下！”
　　“……喏。”深觉荒谬的同时，有点暗暗的欢喜。

　　月弯弯，晚上捧着酥饼而来。
　　文采斐然的上官若水。
　　“若水，你怎么又来了？”
　　“奴婢担心您，您用过晚膳了？”
　　“还没有，父皇罚我三日不可食。所以，夜宵还是免了。”
　　柔若无骨的花未若躺在牙床上剔牙：“嗯嗯，我替你吃了。”
　　“吃吧，若水也吃。”
　　月下，她去乘风可以了吧。
　　径直推开杉门门，迎风吹来，白衣皎洁。

　　不久过了月亮门，来到颜倾城的“风拘楼”。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颜倾城。
　　“你是听说了？不过你到底是一介宠子，耳朵灵些无妨，嘴太快了险些丧命。”
　　挑着灯芯，她笑道。
　　“到底只着中衣有些凉，四帝姬殿下，可是好教人忧心。”
　　颜倾城的桔子种的好，香气缱绻。
　　她剥开桔子一口尝了：“金桔儿啊。”
　　颜倾城妖异的瞳子，无了往日敬畏，只余下淡淡的轻慢：“你可别噎着。”
　　到底是奴隶，玉锁哗啦啦的发响，香艳的容貌月光下倒不知如何令人想到他旧时临死前的幽咽。
　　“别忙着收拾桌子，自己下棋有什么意思，陪我一局？”
　　难得征询意见，颜倾城心下一唉，她到底是这样散漫的人，即便虎狼心思也不好发作：“得四帝姬礼遇，奴肝脑涂地。”
　　前世，是你辜负未若……只是未若那般手段，岂是任你辜负得了的？
　　“倾城哥哥，我知你与我表哥雪染公子并列过‘双城公子’，你只肖伴我琴棋书画投壶玩乐，不需拘泥世俗，也不必理会政治立场，日后我定助你做个‘万顷波中得自由’的潇洒人。”
　　“一世闲云野鹤？”
　　“一生富贵闲人。”
　　“不用做就有的吃？”
　　“摘了你的脚镣，许你个如花美眷，逍遥青山绿水也可，种田泛舟随你。”
　　“我这样不详之人……也可以？”越说，他神色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