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怼王与他的宿敌娇妻》奔跑的犀牛216

13、甜得烦人

　　露台那个石破天惊的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表面的涟漪或许很快散去，但水下的暗流却彻底改变了流向。
　　左左几乎是逃回宴会厅的，脸颊上的热度久久不退，唇瓣还残留着被吮吸碾压的微麻触感，以及那股混合着威士忌的、独属于云峥的强势气息。她下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下唇，又像被烫到一样飞快挪开，心脏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乱撞。
　　周围衣香鬓影，谈笑风生，她却觉得所有的声音都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下敲在耳膜上，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那个混蛋……他怎么敢……
　　可心底某个角落，却又有一丝隐秘的、压都压不住的悸动和甜意，像顽固的藤蔓，悄然滋生，缠绕上四肢百骸。
　　云峥很快也回到了会场，神情自若，甚至比之前更加慵懒惬意，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餍足的弧度。他应付着上前攀谈的人，目光却总有意无意地掠过左左所在的方向，像猎豹巡视着自己刚刚标记过的领地。
　　左左尽量避免与他对视，专注地盯着拍卖台，却连台上在拍什么都看不进去。
　　晚宴终于在一片虚与委蛇的寒暄中结束。
　　左左几乎是立刻就想找借口自己溜走，却被云峥精准地截获。他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她的腰，掌心熨烫地贴在她丝绒裙包裹的侧腰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半拥着她往外走。
　　“累了，回去休息。”他语气寻常得像在讨论天气，却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补充，“或者，左律师还想继续讨论一下‘书房床铺’的舒适度问题？”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廓，左左腰眼一软，差点没站稳。她用手肘狠狠往后顶了一下，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收紧手臂化解。
　　“云峥！”她咬牙低吼。
　　“嗯，在呢。”他应得从善如流，甚至还心情颇好地捏了捏她的腰侧。
　　一路被他几乎是挟持着塞进车里，左左气得不想说话，抱着手臂看向窗外，打定主意把他当空气。
　　云峥也不在意，吩咐了司机地址，便放松地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手指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两人之间的皮质座椅。
　　那细微的敲击声，像羽毛一样搔刮着左左的神经。
　　车子最终停在了左左公寓楼下。
　　左左立刻去拉车门，却发现锁没开。她没好气地转头瞪向云峥。
　　云峥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他侧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左律师，晚安吻呢？”
　　左左简直要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无耻气笑：“你想得美！开门！”
　　云峥叹了口气，像是很遗憾的样子，却忽然倾身过来。
　　左左瞬间绷紧身体，后背紧贴车门，警惕地瞪着他：“你敢再碰我一下试试！”
　　云峥的动作停住，距离她只有几公分，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鼻翼和紧抿的唇上，眼神暗了暗，最终却只是伸手，帮她把滑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吓你的。”他低笑，声音有些哑，“看你吓得像只炸毛的猫。”
　　他退回原位，按了解锁键：“上去吧。早点休息。”
　　左左愣了一秒，反而有点不适应他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车门解锁后，立刻拉开车门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冲向公寓大堂。
　　直到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她才靠着冰冷的轿厢壁，轻轻吁出一口气。
　　指尖碰了碰刚刚被他碰过的耳廓，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酥麻的触感。
　　……烦人。
　　这一夜，左左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孤儿院漏雨的屋顶，一会儿是云峥那双带着笑又深不见底的眼睛，最后定格在露台那个强势而灼热的吻上。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走进律所。
　　安娜一看到她就迎上来，表情有点微妙：“左左姐，早……那个，云总他……已经在您办公室了。”
　　左左脚步一顿，额角开始突突地跳：“他又来干嘛？！”
　　“说……送早餐，顺便讨论项目细节。”安娜小声道，“还带了一束……挺特别的花。”
　　左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办公桌上那个极其夸张的、用各种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巧克力棒、泡泡糖……扎成的、堪称光怪陆离的“花束”。糖果的甜腻香气混合着鲜花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云峥就坐在她的位置上，悠闲地翻着她桌上的一份文件，手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早啊，董事长。昨晚休息得好吗？”
　　左左反手关上门，指着那束“花”，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是、什、么？”
　　“花啊。”云峥站起身，走到那束糖花前，随手拔下一根巨大的彩虹波板糖，递给她，“不喜欢？我觉得挺符合你的气质——又甜又辣，还带点幼稚。”
　　左左没接，抱臂冷笑：“云总，你的审美真是二十年如一日地稳定发挥在及格线以下。”
　　“谢谢夸奖。”云峥把波板糖又插了回去，拿起旁边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里面是还温热的蟹黄小笼包和晶莹的虾饺，“过来吃早饭。你们楼下那家港式茶餐厅买的，排了半小时队。”
　　食物的香气飘过来，确实勾人食欲。
　　左左昨晚就没吃多少，此刻胃里开始抗议。但她依旧站着没动：“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挖了什么坑等我跳？”
　　云峥夹起一个小笼包，吹了吹气，递到她嘴边：“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躲坑。”
　　左左看着递到嘴边的食物，又看看云峥那双带着戏谑却又异常坚持的眼睛，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好气地张嘴咬了一口。
　　汤汁鲜美，肉馅饱满。
　　“怎么样？”云峥问，语气里带着点求表扬的意味。
　　“一般。”左左嘴硬，却还是就着他的手把剩下半个也吃了。
　　云峥低笑，也不拆穿，又夹了个虾饺喂给她。
　　一顿早饭就在这种诡异的“一个喂一个吃”的氛围中结束了。左左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的投喂。
　　吃完最后一口，她立刻恢复清醒，抢过他手里的筷子扔进垃圾桶，板起脸：“好了，饭也吃了，云总可以说明真实来意了？不会是游乐园项目又黄了吧？”
　　“咒我呢？”云峥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走到沙发边拿起一份文件，“正好相反。地块的初步勘探报告出来了，比预想中复杂，有点小麻烦。需要左律师的火眼金睛，看看怎么在合同里把风险和责任撇得更干净一点——主要是我方的。”
　　谈到正事，左左立刻进入状态。她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眉头逐渐蹙紧：“地下水位偏高，还有局部疑似溶洞？这可不是‘小麻烦’。你们勘探团队前期怎么做的？”
　　“所以现在需要左律师来力挽狂澜啊。”云峥摊手，“不然我每年付那么高的律师费干嘛？”
　　左左白了他一眼，拿着文件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开始仔细研究：“闭嘴，别打扰我。”
　　云峥果然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坐回她对面的客用沙发，拿出手机似乎在处理邮件，但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她。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偶尔因为思考而微微蹙眉，红唇无意识地抿紧。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柔软。
　　办公室内只剩下纸张翻页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
　　过了许久，左左才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有几个点可以操作，但需要和对方再扯皮几轮。最关键的是……”
　　她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因为云峥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双手十分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他的手指有力，精准地按压在她紧绷的肩颈肌肉上，带来一阵酸麻过后的舒适感。
　　“你干什么！”左左身体一僵，就想躲开。
　　“别动。”云峥按住她，语气不容置疑，“享受你的附加法律服务。免得左律师过度劳累，倒了我的摇钱树。”
　　他的按摩手法居然出乎意料地专业，力道恰到好处，缓解了她伏案已久的疲劳。
　　左左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反而被按得有点舒服，那点抗拒便渐渐消融在逐渐松弛的肌肉里。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这里……重点……”她含糊地指挥，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
　　云峥低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加重了那个位置的力道：“遵命，董事长。”
　　他的指尖温热，透过薄薄的西装面料，几乎烫到她的皮肤。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静谧。
　　左左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直到感觉他的手指渐渐不安分地往下，滑向她脊椎的位置，甚至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她猛地惊醒，一把拍开他的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转身瞪他：“云峥！你按摩就按摩，手往哪儿摸呢！”
　　云峥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职业病，顺手了。左律师背部线条太优美，一时没忍住。”
　　“滚！”左左抄起桌上那束碍眼的糖花就想砸他。
　　云峥轻松接住，从里面抽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因为生气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甜腻的草莓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
　　“消消气。”他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甜的。”
　　左左含着那根可笑的棒棒糖，砸也不是，吐也不是，气得脸颊鼓鼓的，看起来反而有点……可爱。
　　云峥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这样挺好，多可爱。比整天横眉竖眼像个小老太太强。”
　　左左一把打开他的手，拿下嘴里的棒棒糖，指着他：“你！现在！立刻！抱着你这堆破糖！给我出去！”
　　“行。”云峥从善如流地抱起那束糖花，走到门口，又回头冲她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项目风险的事儿，就拜托左律师了。晚上我来接你，去试菜。”
　　“试什么菜？”左左警惕地问。
　　“婚宴菜单啊。”云峥说得理所当然，“不得提前尝尝？”
　　“谁要跟你试婚宴菜！滚！”
　　门在她愤怒的吼声中关上。
　　左左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最终目光落在手里那根吃了一半的草莓棒棒糖上。
　　她盯着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又把它塞回了嘴里。
　　……啧，甜得齁人。
　　和她此刻莫名其妙、有点发热的心跳一样。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