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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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明知故问，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心不在焉。
“还好，起码没骨折。”颜荔龇牙咧嘴道。
不过眼睛却在他和面前女生之间来回逡巡，刚才人家说周祈是她秘书，这件事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他俩每次聊天，只要聊到他家庭和以前的工作，他都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颜荔不是喜欢为难人的性格。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周祈有自己的隐私和顾虑也很正常，她本打算等他哪天想开了会和她说的。
只是没想到现在遇见了他之前的老熟人，而且还是下属，这让颜荔对他更好奇了。
“嗯。”周祈沉默了良久，“我记得你。”
只蹦了这一句，气氛有些冷场。
不过朱寒芬并不介意自己前老板的冷淡，毕竟遭遇过那样的不公，换成谁都不会好受。
“我现在还在那里上班，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朱寒芬从包里拿出一张私人名片，双手递给他，不过等了很久，周祈也没有接。
朱寒芬举着的手渐渐往下垂，眼睛里有看得见的失落。
颜荔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这种公共场合，这样的场景看起来还是很奇怪的，她便自作主张替周祈收下了名片，反正收是收了，要不要还是周祈自己决定。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颜荔把名片递到他面前，“要不要？”
周祈看了一眼就偏过头，“不要，你替我扔了。”
“德行。”既然不要，颜荔就把名片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
“不过，她怎么会说当过你秘书啊？”颜荔被辣的受不了，喝饮料的间隙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火锅的水蒸气裹挟着花椒和辣椒的辛辣熏的眼睛发酸，周祈望着升腾的雾气出神，颜荔的询问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周祈嘴唇颤动，好几次到嘴边的话都被他咽了下去，如果说出实话，他不能想象颜荔会用何种态度对他，或者说这就是他俩间的最后一顿饭。
他不由打起精神，呼吸之间已然拿定了主意，他绝不允许过往糟糕的一切横插一刀，再来凌迟自己一遍。
周祈夹了一筷子已经烫熟的鲜牛肉放入颜荔碗里。
“以前我在一家刚创业的小公司当业务经理，老板为了充门面给我配了个小助理，对外就说是秘书。”
“后来跟老板发生了点矛盾，我就辞职不干了。”周祈编了个和真实情况出入‘不算太大’的故事。
“辞职后躺平了一段时间，现在的我你也看到了，在送外卖。”
周祈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心中却很忐忑。他希望这个理由可以让颜荔信服，如果她继续追问的话，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信心会把实话全和她说了。
不过颜荔的心还是很宽的，在听完他的这大段解释后并没有再问，周祈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提着的那口气也悄悄松了。
“你说，是小朱漂亮还是我漂亮？”颜荔挽着周祈的胳膊，冷不丁问了这么个送命题。
不过，这对周祈来说简直是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就能直接回答的问题。
“你漂亮。”周祈眨着睫毛真诚答道。
夜风习习，暑季将尽，空气中仍夹杂着些丝热气，却比不上颜荔两颊骤然升高的温度。
“回答的这么快，一点也不真诚。”颜荔的嘴脸却压不住的翘起。
掉进恋爱漩涡里的人总是想通过不断发问，来证明自己在另一半心里的位置，而颜荔作为一个感情新手，同样也不能免俗。
周祈再次郑重回答:“你漂亮。”
“对了。”周祈想起了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盒子，递给颜荔。
“这是什么？”颜荔接过盒子，掂了下重量不算重。
周祈有些不自然，“之前弄坏的你的东西，这是赔给你的。”
颜荔狐疑瞄了他一眼，大脑飞速运转，搜括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也没想起他说的赔是赔什么。
“是我的飞天小女警，还是全套的！”颜荔在打开盒子的刹那，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着实被惊讶到了。
她也突然联想起和周祈刚认识时，他把自己的挂件撞坏的事。
“没想到你还记得。”颜荔摸完花花摸泡泡，摸完泡泡又去摸毛毛，完全停不下来。
颜荔的小女警挂坠是泡泡，还是大学省吃俭用花了几个月零花钱买的，一直到被周祈撞碎，都是跟在她身边的。
那时候价格还挺贵的，颜荔也只买了一个她最爱的泡泡，后来再想买，却没有渠道了。
此时三个小女警挂件静静躺在盒子里，泡泡的头发依旧是惹眼的金色，和她坏掉的那个一模一样。
“搜集起来是不是很难啊？”颜荔问道。
“还好。”周祈答道:“那晚要不是你被我吓到，泡泡也不会摔碎，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这件事周祈一开始也没放心上，毕竟只是一个玻璃挂件而已。
但是后来有一次，他在颜荔房间找剪刀时，却在抽屉里发现被用胶水粘好，并被仔细收藏在亚克力小盒子里的当初摔碎的小女警挂坠。
他才意识到，这个小挂坠对颜荔来讲也许很重要，才会坏了还被妥善保存着。
颜荔把盒子重新盖上，放进包包里，“说，你连她们叫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偷偷做了功课？”
周祈为了这几个挂坠确实做了不少功课，甚至还看了几集动画片，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大人了，还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这还用做功课？”他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她，“卖家的选项上不都有标注？”
颜荔才不管他的狡辩，拉住他的手往下一扯，等他脸颊快和她齐平时，在他脸上重重轻了一下。
周祈受不了她每次的突袭，脸还是不适应的变红了，嘴硬道：“你刚吃完火锅就亲上来，现在我满脸火锅味。”
颜荔瞪他一眼，作势就要抡胳膊打他，“周祈，你又想死了是不是？！”
周祈也配合用不紧不慢的速度往前跑，颜荔就在后面紧追着打他。
斑驳的梧桐树影被昏黄的灯光投射，洒落在两人身上。渐远笑声和蝉鸣声交和，只奏出一首独属他们的音乐。
这边颜荔还在为周祈的用心脑海中冒着五彩泡泡，手机里刚加上的相亲对象的头像跳出的数字适时打断了她的幻想。
大概因为是偷偷出来见相亲对象的，颜荔的心七上八下的砰砰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周祈，眼睛不自觉小心打量着玻璃窗外往来的人群。
颜荔坐定后觉得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见面地点是本城CBD的一家西餐厅，是周祈平时的配送范围压根覆盖不到的地方，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想吃什么，你来点餐。”对方很是绅士的把餐单递给颜荔。
颜荔在刚进门时，就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人太格格不入了，餐厅氛围一看就很高大上，毕竟开在商务区嘛，是各种领们的社交聚会必不可少的地方，当然在打开菜单浏览价格时，也是让人咋舌就是了。
反观颜荔，穿着打扮和平时别无二致，随便绑的丸子头搭配简单的T恤牛仔裤平底鞋三件套，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的牛马。
而坐她对面的卢彦，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CBD精英人士的精致味道，裁剪得体的深蓝色条纹西装，搭配着擦得锃亮的都能反光的黑色皮鞋，往那儿随便一坐，就能吸引一波窗外行人的目光。
要说落差感，颜荔心里肯定是有一些的，她也曾想象毕业后在大公司办公室的悠闲白领生活，领着尚可的工资，周末和朋友逛街购物，如果工资涨涨，还能带着爸妈偶尔出国游一趟。
只不过现实能送你的大多时候只有一捧辛酸泪。
全程卢彦大概是为了不冷场，搜刮着天南海北各种话题和她聊着，不过颜荔还是能从他偶尔流露出的一些微表情里读出了对方对她现在工作的不认可。
按颜荔解读的意思就是：像她这样的本地人，应该找个体面点的工作上班，而不是送快递这样的苦力活。
她突然就想到了周祈，这样一个男人，即便有过人生的低谷，在颓丧后又重新开始，坦然做着和她一样的工作，并从没对这份工作有过任何低看和抱怨。
就算是那件普通到不行的橙色外卖服，穿在他身上，还要比那些精致西装多了几分吸引力，颜荔想自己应该是疯了。
眼前的牛排仍旧可口多汁，颜荔却觉得索然无味，她突然就很想念和周祈周末battle半天抢来的那碗加了鸡蛋和火腿肠的老坛酸菜牛肉面了。
那种开心是平淡、暖心、简单的，是每一步都踏在了地面上的实质感，是秋日里的煦日照在身上的恰到好处的温暖，既不灼热也不冰冷。
“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晚餐将尽时，颜荔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浪费了你一顿晚饭的时间，还挺不好意思的，这顿饭多少钱，我来买单好了。”
后面这句话颜荔是咬着后槽牙心里滴血说的，她粗看了点的几道菜，没有三千是打不住的。
“不用。”卢彦对颜荔的表态并不觉得惊奇，在晚餐的后半段，她的眼睛就基本没从大门那里挪开过，好像那里有人在等她。
卢彦坚持：“说了这顿饭我请，没道理让你付钱。”
颜荔不喜欢占人便宜，尤其话都摊开说了，“这样吧，我们AA，我把钱转你微信。”
“好吧。”卢彦回道。
出了餐厅大门，暮色已经完全落了下来，卢彦知道颜荔没有车，而且住的地方也有点远，便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
“不用。”颜荔脱口而出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还不堵车。”
回去的路上，颜荔的脚步比往常轻快了很多，她很想快点看到周祈，最近这段时间，他晚上不跑单，这个点都在家里。
果然，在仰头看到窗户口亮着的灯，颜荔的眼神立马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