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和怪物的盛大逃亡》右右右木

27、第 27 章

　　戈萨和月见的出身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在她那个年代并不少见，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祭祀都是用人祭，而平民就是最好的祭品。
　　在她生活的第二纪元，龙被视为半神，而龙祭司则是半神的使徒，地位远超过现如今的圣殿，也幸好这些人就只是单纯的教徒，完全不碰政治权利，诺戴丝那时的改革也不会那么轻松。
　　当然，说会到戈萨本身，孤儿的好处被视作不洁，不会被龙祭司选作献祭的材料，也因此，戈萨才有了长大成人的机会。
　　摸爬滚打，偷鸡摸狗，戈萨是长在街巷间的孩子。在某一次打群架的日子里，戈萨出色的身体素质被军队的长官看中，被带到军队里学习系统的战斗。
　　那时的王国里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龙祭司为首的主和派，一派则是以大将军为首的主战派。
　　而军队长官毫无疑问属于主战一派，所以她把戈萨领到边塞，让她在战争一线见识恶龙的残暴，长官的目的是激起这位街头小子的爱国情感，但是对于处在少女阶段的戈萨来说，她反倒是对龙族那超乎常人的破坏力产生深深的迷恋。
　　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能想龙一般有着健硕的体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以此后，戈萨一直在不断精炼自己，力求实力大成。
　　她最渴望的就是龙族入侵，这意味着她可以放开心思杀戮，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是因为她可以尽情地挥剑，就算不小心杀死队友身上也不会被察觉。
　　当然最后还是暴露了，戈萨也一度被质疑过是龙族的奸细，被关进监狱。
　　正值新王上任，戈萨突然被神秘人保释出监狱。而活着是有代价的，而戈萨的代价就是给新王办事，当刺客。
　　也还好新王是个主战派，三天两头派戈萨去各地刺杀龙祭司，要不就是去龙族偷小龙杀，勉强压制住这人的残暴的本性。
　　正如她年轻时对龙族那为毁灭而诞生的躯体感到痴迷一样，在她看到龙尸时，她控制不住的颤抖，恨不得自己就是龙。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混血，不过戈萨猛多了，她在切下自己四肢之后，接着缝合上小龙的龙爪。
　　“你不痛吗？”紫云金听着都能感到一阵幻痛，不由得皱眉。
　　她又想到那时在墓穴里看到的完全没有人样的怪物，如果没猜错，那应该就是戈萨的本体。
　　戈萨摇头，接着继续说到。
　　因为人族的意识确实不能正常操控龙族的肢体，所以在大量更换身体部件之后，戈萨彻底沦陷为疯子。
　　甚至在一次发疯中，就连保释她离开监狱的王也死在戈萨的刀下。
　　这是戈萨第二次进监狱。
　　那些原本只会讲些神叨话的龙祭司们在看到戈萨记忆之后，都顾不上主持最重要的天祭，一致决定要把戈萨的灵魂和□□全部粉碎，堕到地狱里去，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也是这时候，不死者诺戴丝上位。
　　这位士兵出身的新王再一次释放戈萨路尔，当然，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抑或是那些神职人员，都上街游行，抗议这件事。
　　诺戴丝选择将其流放，逐出人族的领地，美名其曰，放任这匹野兽到野外自生自灭。
　　可实际上，诺戴丝却把这个疯子引到暗处，让其潜入龙族，去同龙族统治者莫拉伽什决战。
　　莫拉伽什是龙族统治者从龙神那里传承下来的名字，在龙语中，这代表毁灭。
　　杀死莫拉伽什是不可能的，戈萨哪怕实力再过强大，也绝不是宛若半神的莫拉伽什的对手。
　　戈萨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因此，强撑着自己离开人族，这疯女人便干脆地选择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本能。
　　作为剑士，她与龙的作战本就不占优势，可是她往身上强硬插上的两翼却在此时派上用场，孱弱的幼龙龙翼艰难地把戈萨托举到半空，支撑着她。
　　哪怕随时可能掉下去，可戈萨却一点都不在乎，她提着剑，迎着风，就冲上去和莫拉伽什战斗。
　　不过，戈萨最终没能战胜莫拉迦什，而是受了一身重伤，被诺戴丝接回到人族。
　　而诺戴丝早已趁着戈萨战斗的时机链接上神明，接受神明传承，趁着莫拉伽什挥爪想要了结戈萨的空隙，将巨龙斩于马下。
　　龙族瞬间群龙无首，诺戴丝也借此对人族进行了自上而下的改革，宣布人族之后不再向龙族俯首称臣。
　　仗着自己身上流淌着神血，诺戴丝便借口说自己的旨意全部来自于神。
　　就连圣殿，也是在诺戴丝暗中的扶持下才成立的。
　　“那你呢？”紫云金问到。
　　戈萨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之前强行融合的伤口开裂感染，一度濒临死亡。那时诺戴丝则是温柔地把她医疗好，甚至在戈萨疗伤之际，还会推去一些不太重要的会议照顾戈萨。
　　这不是戈萨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可是那毕竟是流淌着神血的诺戴丝，她无法控制受其影响，就连经过更换的龙之心也为诺戴丝而悸动，逐渐丧失失去杀戮的想法。
　　就当戈萨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告知给诺戴丝的那一个夜晚，崇高的半神杀死了疯子。
　　俗套的故事，可这也是最常见的故事。
　　诺戴丝需要戈萨对自我实验的资料，以此来寻找神明血脉与人族血脉的平衡点。在知晓这一切后，戈萨再也没有活着的价值，杀生无数的戈萨必须死去。
　　“啊？”紫云金像是听了一个突然烂尾的故事，“但这和月见有什么关系呢？”紫云金完全没理解。
　　“我和那小姑娘都是孤儿，这还不够像吗？”戈萨随便地说到。
　　“不过，我早就是个死人，所以那老家伙杀我也无所谓，更别提她还给我修墓，我其实还是挺满足的。”
　　“不对，她把所有自己做过的坏事全部推给我，还有把我的灵魂镇压在墓中……不行，等到了以后我要去找她算账。”戈萨本想怅然地展示自己的大度，却越说越恼，手上的力度也重了很多。
　　紫云金这才注意到，戈萨虽说刚刚一直在讲故事，可是手上的活却一点也没停下。
　　不论戈萨还有没有神经感受疼痛，紫云金还是为她的强硬的手段感到震撼。
　　这人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云金。”炽灵声音从紫云金背后传来。
　　山洞内的炽灵见紫云金久久不归，便担心地找出来。
　　紫云金迅速站起身，用自己宽大的身体遮挡住炽灵的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说到：“刚刚和戈萨小姐聊了一会，抱歉。”
　　“没事，聊完就早点回来吧。”
　　“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戈萨说到。
　　“好的。”紫云金点头。
　　戈萨这幅样子确实要处理很久。
　　看着紫云金屈身钻进洞窟，炽灵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到：“戈萨她……她这是在做什么？”少女的脸色很苍白，显然，即便紫云金在发现炽灵之后就立刻挡住，可是少女还是清楚地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她的身体确实在腐烂。”紫云金平静地说到，“所以她选择剃掉腐肉。”
　　“这简直就是在糟蹋……”炽灵看到紫云金眼中流露出对戈萨的认同，觉得不太合适，便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紫云金知道炽灵的意思，于是说到：“比起我们，她或许更有改变圣殿的能力，如果真的能改变什么，不也挺好的吗？”
　　“是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圣殿要是能真正做到理性地查证，自己也不会流离失所，萨西亚也不会死，那个无辜的小男孩和甲胄店老板都不用死，还有更多人都不会死。
　　不过如果圣殿真的是公正的，自己也不会和紫云金相识。
　　紫云金又和炽灵讲起戈萨的故事。
　　炽灵听后倒没有多大的想法，她只觉得这人确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疯狂。
　　她倒是对另一件事产生好奇，如果说诺戴丝真的像戈萨说的那般强大，那面对着自己子民的后人们，她的选择就只是在高山上静默着吗？
　　紫云金摇头，对炽灵提出的疑问表示不知道。她对于人族的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刚刚听故事都是一知半解，只是记忆力好，才能复述出戈萨和自己讲的故事。
　　炽灵也想起紫云金和自己不一样，并没有接受过人族的教育，便和紫云金解释一些自己可能习以为常的名词含义。
　　龙裔少女则是认真听着讲解，最后又忍不住地凑到炽灵的身边想要亲近。
　　好吧，这毕竟是生理冲动无法控制，炽灵最后只能同意抱着这个大只的战士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