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晶鞋的十二点》笑容明媚

12、12

　　欣然走的那天，我特意去她家里坐了会。
　　我是天生的懒骨头，得哪坐哪，坐哪靠哪，瘫在她的床上，看她往行礼箱里装东西。
　　“又不是你毕业，怎么净带漂亮衣服啊？”我没话找话。
　　“穿得美，把她比下去。”欣然低头折衣服，语气却是很认真。
　　“幼稚。”我撇嘴，“全是瞎闹，要解恨，干嘛不玩个大的。”
　　“比如呢？”欣然停下来，终于分了点注意力给我。
　　“她不是恋爱至上吗，抢她男朋友啊。”我不是很认真地提议。
　　看欣然的脸上浮现出思量的神色，呵呵，这丫头不是当真了吧。不过，即使当了真也未必不可，她家里又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
　　“你还别说，我见过她男朋友，条件真好，你说怎么就看上她了。居然还一交往就是四年。”欣然有些不平，“真替那男的可惜。”
　　“呵呵，现在坏坏的女人才有人爱，乖乖女不流行啦。”有点饿了，爬下床去翻欣然家的小冰箱。
　　“有乳酪，”我惊喜，“你不是不喜欢吃吗，干吗还买？”
　　“小姐你打电话说过来，我特意到楼下蛋糕店买的。”
　　“爱死你了。”我捧着乳酪，很响地亲了一口欣然漂亮的脸蛋。
　　“你少拿我的脸擦嘴。”欣然厌恶地抽出面巾纸擦了擦我亲过的地方，话虽然这么说，嘴上却笑了出来。
　　“你老公是不是就被你这么哄晕了。”
　　“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哪敢在他面前现啊。”没一点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实话，安牧交过的女朋友怎么着也得有五六七八个吧，哪那么容易就上钩。

　　“欣然，你会去南开转转吗？”
　　“你以为高中生考前夏令营呢，参观各大名校，然后回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欣然不屑。
　　“也是啊，”哑然失笑，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如果能重新来过，结局是不是就会跟现在不一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时光流回，我是不是能够更勇敢，早早地走到那个男孩子的面前，弹一曲少女的祈祷，让他的心里从此深深地刻上我的风情。
　　呵呵，知足者常乐，但是往往却是不知足的人，才能够改变世界的面貌。
　　“你越来越容易走神了，”欣然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白日梦。
　　“话说回来，南开多难考啊，可现在怎么我认识一个就是南开的，认识一个又是南开的。”欣然嘀嘀咕咕。
　　“除了邵顾的女朋友，你还认识谁是南开的啊？”我不以为然。
　　欣然大惊小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欢然的男朋友就是南开毕业的。”
　　看我听得专注，她又接着说，“那丫头刚上大学就到处联谊，以为自己是花蝴蝶呢，到处乱飞。不过还真让她撞到宝了，男的当时刚上大四，前三年也没听说他对谁有意思，都是女生主动的，不过也没见他同意。听我爸说，联谊的时候，欢然一头撞到对方身上，嘿，两个人就看对眼儿了。”
　　我听得心惊，“那男的是学什么的？”
　　“英语啊，听说还是市里的文科状元呢，你抓我干吗，手怎么这么凉？”欣然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欣然的手握得死紧。
　　“没事，”我掩饰地顺了顺头发。
　　“你听着也生气吧，那丫头被惯得没个样子，整天叽里呱啦话多得吵死人，除了会装可爱，还会干什么，脑子笨得都不如猪。”只有针对继母和妹妹的时候，欣然才会这么刻薄。
　　我的脑子有点乱，感觉恍恍惚惚的。
　　“欣然……”我无意识地低喊着她的名字。
　　“对了，你知道吗，那男的跟陆欢然叫小麻雀，我也是听我爸说的，他还特自豪，说什么是爱的昵称，简直就是狗屁。”欣然没听见我的声音，继续说着，“我看就是嫌她太吵了，成天地说个不停……”
　　“欣然，”我突然提高声音叫了出来。
　　欣然闭上了嘴，看着我。
　　“那个……”我的嘴巴突然很干，说话的时候有点费力气，“陆欢然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懒得问，姓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丫头介绍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卓卓卓卓地叫着，听着我就烦。”
　　“欣然……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猛地抱住欣然，眼泪就留了下来。
　　“又不是不回来了，三四天而已，很快的，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舍不得我，”欣然看不见我的脸，以为我在撒娇，还跟我开着玩笑。
　　这时候门铃响了，欣然推推我，“应该是邵顾，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机场。”
　　她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果然是邵顾。
　　“可以走了吗？”邵顾问道，卧室门开着，他转个身就看见我了，“奈奈也在？”
　　“可以，我去拿行李。”欣然喊我，“奈奈，你打车回去还是等安牧来接？”
　　没听见我的回答，她有点奇怪，把箱子拖到玄关后走到我旁边，才发现我一脸泪水。
　　“怎么还哭了，你不会是产前忧郁症吧？”欣然吓着了，赶紧从放在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我。
　　邵顾听到声响后也走到卧室门前，“她怎么了？”
　　欣然莫名其妙，“不知道啊，刚才说不让我走，给你开门的功夫就这样了。”
　　邵顾觉得好笑，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安牧，我邵顾，你们家奈奈现在水漫欣然家呢……”

　　安牧很快就过来了，带着我四处绕了绕后把车停在路边。
　　我摇下车窗，趴在窗户边上，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
　　生活是不是处处巧合呢，你以为从此海角天涯，遥遥的想念，兜兜转转却发现，他或她或它其实就在身旁，跟你牵扯出千丝万缕的关系。
　　欣然家是在她大一的时候才搬到这个城市的，她不知道商卓当年就是本市的状元也不稀奇。大学毕业后她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不清楚陆欢然的事情也很正常。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现在我真的是有点烦了。
　　“心情不好？”从机场出来后，安牧也一直没说话。
　　“没，”我摇摇头。
　　“不舒服，难受了？”安牧又问。
　　仍是摇头。
　　“那你……”安牧有点无奈。
　　可怜的安牧，我最近忽冷忽热地一阵风一阵雨的，他也不好受吧。
　　暗暗叹了口气，我转过来，往他身上靠过去，还没等我沾上他的身，就被他一把搂了过去。
　　“安牧，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但是今天，突然就很想知道。
　　安牧的胸膛震了震，抬头看他，居然在笑。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
　　“少废话，快说。”我抬手捏住他的鼻子。
　　安牧捉住我的手，拉着我环住他的腰。
　　“说不好是大二还是大三，差不多就是那时候吧。”
　　“我还以为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呢。”知道我们之间渊源的朋友都说我们是不打不相爱，但是安牧说的却跟我想得差不多。
　　“呵呵，”安牧乐了，“真以为我脑子被你打坏了，那时候你那么凶，长得又不漂亮，我图什么啊我。”
　　气死了，这坏蛋，不知道实话不能全部实说吗！
　　看我瞪着他，安牧笑着亲了亲我的眼睛，“说正经的，就是上了大学，我妈经常在电话里让我找你一起玩，真正相处后才发现你跟我印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一开始是好奇，但是后来就真是喜欢上了。”
　　“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是吧。”一点不客气。
　　“是，”安牧很肯定，“我很有眼光的。”
　　呵呵，这倒是真的，他干什么都很挑。大学虽然不同校，但是早先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是一大群人，当时就发现总会有几个女生对待安牧的态度不一般。单是我见过的他以女友名义带出来的，档次就不一般。
　　挺虚荣的不是，总是明着暗着地夸自己。
　　有什么办法呢，这性子事生来就带着的，估计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