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晶鞋的十二点》笑容明媚

11、11

　　“二位总算来了，”脱去鞋子，才看清说话的是张楚。这也是一个公子哥儿，家世不错，捞钱的本事也不小，就是有点贫。我就说，能跟安牧从小就玩在一起的有几个是简单人物，都住在省委大院，还能差到哪里去。
　　“我要挨着欣然坐。”冲他们笑笑，我拉着安牧坐到欣然的旁边。
　　“怎么没见你长肉啊？”欣然托着腮，声音不大，足够听清。
　　我笑得开心，“营养都被小朋友吸收啦。”
　　旁边正跟安牧聊天的张楚听见了，笑道：“安牧，没给奈奈好好补补？”
　　“补，怎么没补，我妈见天儿地送东西过来，”安牧笑，“看看我，只是在旁边捡着我们奈奈不爱吃的，就胖了不少。”
　　大家哈哈地笑出声来，我低笑，埋头看菜单。
　　点好的东西陆续被送了上来，大家边吃边聊。男人们聊的无非是公司啊体育啊香车美女啊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我也懒得听。
　　“后天我要去参加陆欢然的毕业典礼。”欣然在旁边小声地告诉我。
　　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异常，我放下心。“几天？”
　　“三四天吧，我爸和那女人先过去了，顺便在那边玩玩。”欣然笑得有点讽刺。
　　故事其实很老套，陆家爸爸外遇，欣然妈妈发现的时候外边生的孩子都念小学了。欣然妈妈没哭闹也没试图挽救，把第三者和孩子请到家里，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吃喝完毕，当众宣布决定离婚，并且祝对方和自己的老公百年好合。
　　当晚，欣然的妈妈就收拾行李搬到宾馆去住了。走的时候问欣然跟谁，欣然当时有点懵，不能相信一顿饭的功夫自己的家就分崩离析了。她坚决地要留下来，以为日后爸爸看到自己就能想起妈妈，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复合。
　　事实上的情况是，那女人对欣然很客气，而欣然的父亲觉得小女儿之前受了委屈，所以再婚后加倍疼爱。落得最后，反倒是欣然像个外来者。
　　欣然原来的名字叫陆雪，高考之前父亲提出来姐俩的名字还是有些关联才能更显亲密，所以就取“欢欣”之意，改了欣然的名字。
　　欣然心里虽然难过，但是表面上却依然温顺并没有反对。
　　“我记得，她去年就应该毕业了吧？”现榨的橙汁味道就是好，每次来这边都要喝上很多，觉得这里的橙汁味道最浓郁。
　　“挂科太多，降了一级。”欣然的语气幸灾乐祸，“一上大学就谈恋爱，哪还顾得上学习，整个一花痴。”
　　“呵呵，至少恋爱学分修够了，对不？”我说的可是反话，有本事一边念书一边恋爱，那就要有本事摆好两者的关系，二者兼顾。因为恋爱而挂科太多，听着都丢人。
　　欣然自是明白我的意思，也笑得解气。
　　“傻笑什么呢？”安牧帮我面前的浅碟里添了点酱油，诧异我的开心。
　　“东西好吃呗。”我随口一说，知道他只是随口问问，本就没打算我能有什么正经的答案。
　　“那就多吃点。”安牧夹了一个寿司给我。
　　“我还要打包。”我一口吃掉，边吃边说，含糊不清。
　　“好，爱吃的全都带一份走。”看我吃得高兴，安牧也开心。他妈妈总念叨我太瘦了，说别人到这个月份的时候身子都应该跟打了气一样，安牧虽然没有勉强我进补，却也是有点担心的。
　　“欣然，后天一起到机场还是各自出发？”邵顾在旁边问欣然。
　　“一起吧，省事儿。”欣然想了想。
　　“够孝顺的吧，邵顾是去看他新交的女朋友。”张楚痞痞地开玩笑。
　　“行情看涨啊，都异地恋啦？”安牧逗乐。
　　“呵呵，四海之内皆女友嘛。”邵顾是好脾气，看着安牧和张楚拿他打趣也不恼。
　　“别说，邵顾这次要看的女朋友，还是南开的研究生呢。”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抬头看着邵顾。
　　“看奈奈这眼神，怎么直勾勾的，邵顾惹到你了？”张楚在边上打趣儿。
　　我定了定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来掩饰刚才的失神。
　　“累了吗？”安牧凑过来，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清酒的味道。
　　“有一点。”转过头去，嘴唇不小心擦上他的，看得旁边的人直取笑。
　　安牧也笑了，扬声道：“奈奈累了，我们先走。”
　　张楚叫着，“让邵顾送你们吧，安牧喝了酒不是。”

　　邵顾没开车过来，正好可以把我们送回家，然后再打车走，挺方便的。
　　上了车，安牧搂着我坐在后面，胳膊绕过我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我的头发。
　　邵顾回头看看，“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
　　安牧懒洋洋地把头也靠在我身上，“羡慕的话你也结啊。”
　　“哎哟，这话可别让我妈听见，”邵顾夸张地笑，“自从你结婚以后，我妈就生了心病了，有事没事就唠叨，昨天不小心让她知道奈奈怀孕了，她更是不依不饶，非让我也生一个。”
　　我在旁边笑出声来。
　　邵顾模仿他们家老佛爷的声音，“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吗，我也不要求你结婚了，退而求次，你就先给我生个孩子抱回来，以后你爱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你了。”
　　安牧大笑，“看来真是急了，顺序颠倒了也无所谓啊，”顿了顿，伸出左手大姆指，“真开明！”
　　“你女朋友什么专业？”我问了一句，感觉到安牧搂着我的胳膊有点沉，挪了挪，他反而压得更沉。
　　“化学，还不错吧。”
　　“嗯，挺好的，很有发展前景。”
　　“我们奈奈又不是夸你，看你美的。”安牧撇了撇嘴，似笑非笑。
　　“与有荣焉嘛。”
　　这邵顾，还挺有意思的。安牧的这些朋友，都是人精。

　　回到家，发现才七点多钟，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好的电视节目可看。
　　前些日子，安牧买了个新投影仪回来，打出来的图像效果真是棒极了。不得不说，花了大价钱的东西就是得看。
　　我先冲好了澡，吹干了头发后窝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樱桃一边挑着光盘。现在的樱桃味道挺好，不过有点贵，那天在超市里看到我最近吃的这种180块钱一斤。
　　“有想看的吗？”安牧坐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又不擦头发，”给了他个大白眼，我起身去拿毛巾，他每次冲澡出来都不擦头发，滴得到处都是水。
　　把毛巾盖在他的头上，胡乱地给他擦着，“刚才都弄到我的眼睛里去了。”
　　安牧抱着我的腰，隔着毛巾靠在我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小朋友会以为外面下雨啦，”我逗他。
　　水分擦得差不多了，我把毛巾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呵呵，新买的茶几很漂亮，泛着水晶一样的光芒，我一直都很喜欢亮晶晶的透明的东西。
　　“你觉得邵顾怎么样？”安牧松开一只手，翻着碟片。
　　“不错啊，很帅。”不是我夸张，跟他合得来的朋友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条件其实都是优上。
　　“嗯，”安牧轻哼，没再说话。
　　我跪在沙发上，抱着他的肩膀，下巴放在他半湿的头顶，“不过没有我们安牧少爷有男人味。”
　　安牧低低笑着，扬起头看我，桃花眼睛放着电。
　　呵呵，搞了半天，刚才他不会是胡乱吃了点醋吧。
　　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嘴角虽然弯着，但是却很认真，“安牧，跟你一起生活让我很开心，以后小朋友生出来，我们三个人一定是最快乐的。”
　　安牧没有说话，明亮的眼睛里我的影像是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