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好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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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加驾着地龙在海面上溜了大半会儿。
直至黛丝忒回城，又等到风吹得面白如洗，才倒了个圈回到东部森林安置。
别问为什么，姐想起来还有18个银币没领，懂吗？
18个！很多哒！
精神身体双重疲惫的打击下，即使很想闭着眼睛思考一会儿人生也是没耐住就睡过去了。
尼玛，最后还是露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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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即使幽暗如东部森林，也穿过几丝几缕的日光，想来是个大晴天。
浓雾间尘埃浮动，新叶生露，枝头鸟鸣，俱是美好的清晨气息。
法加随意找了个浅池坛子抹了两把脸。
昨晚布罗斯堡一副要出大事的样子，不知道黛丝忒怎么样了。
毕竟还有可能下一单生意的，还是希望她平安无事吧。
身上的东西几乎都在对战安雅那提的时候用光了。
纵然有新进项的一袋金币，在布罗斯堡的地界也补充不了什么物资，还得去勒布城。
今日勒布的大船回城，也不知道能不能蹭到船票。
地龙？
地龙就别提了，昨晚就那么一会儿！不到三四个小时！
因为法加没法提供食物，那家伙已经消极怠工，回魔兽袋里呼呼大睡了。
魔兽坐骑哪里比得上公共交通！
辣鸡！
要吃要喝！
浪费！
没了面具，见着水面映出来的五官，法加有些陌生。
她摆摆手，冲自己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你看上去越来越弱了哈。
身体恢复如初，尖利的异种族耳朵也支棱起来了。
法加叹气，玛瑙耳环现在是没材料再做了，简单用了掩蔽的魔法，再放下头发。
剩下能做的就是祈祷城里没高人了。
就这样法加又准备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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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布罗斯堡城门口的看守换成了严阵以待的年轻人，长矛盔甲一应俱全。
出城的旅者也面色不虞，脚步匆匆。
法加身上的通行证还在有效期，上面的进出章印也清晰，顺利过了检查便也就进去了。
可今日两排居民屋家家房门紧闭，一路走到冒险者工会已经不能用冷清来形容了，简直像是空城。
艳阳天，法加打了个寒战。
冒险者工会也人迹寥寥，不见有匆忙的日结工了，反倒是几个从帝都派来的文员在打扫卫生，砌砖刷墙。
她交了证件，窗口接待的也还是纳尔。
小胖子眼神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法加，半晌才开口认了人。
“老妹儿，这是昨晚住领主城比美去了？”
法加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
“好好说话。对了，我来提钱，另外想麻烦你个事儿。”
纳尔办事麻利，收了批条盖了章，从柜台抽屉里数了十八个银币递给法加。
“啥事儿，说来听听。”
法加搓了搓手指，小声道：“我想要一张今天去勒布城的船票，就昨晚来的那艘船。住什么舱无所谓，追求一点儿性价比。”
纳尔当即心领神会，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关心他们这儿后，还真从抽屉里头掏出了一本证件，“昨晚住领主府，消息是灵通嗷。怎么不找领主给你把这事儿办了？”
法加一头雾水，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马虎眼儿，“这不是好不容易有个关系，不好意思开口吗？更何况想着还有咱们神通广大的纳尔大哥。”
纳尔受用，笑骂道：“成成成，这事儿你找我，说不定还真比找领主好使。那船一会儿就走了，不过你也知道，昨晚那事儿以后，船上查的严了些，我这儿也只分下来两个名额。我可以免费给你。”
他把证件往前一推，两根手指摁住，停在法加面前，“只是，你也得帮我个忙。”
纳尔的小眼睛盯着法加滴溜溜直转。
法加眼神乱飞。
“你看我这能帮你啥忙嘛，我这啥也没有的。”
纳尔嘁了一声，手指头点在柜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帝都对接的是大剑士约尔特吗？他要去帝国第三魔法学院任职，你知道的吧。”
“我们学院？”
法加惊讶，忽地想起自己昨日没跟导师通讯，大概是什么最新的消息，于是顺着问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心底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但凡这事儿弯绕多上一点儿，她宁愿自己游去勒布。
纳尔瞧出她的心思，嘿嘿一笑，“真不麻烦，你回学院以后，就帮我给他传个话，你说我现在在布罗斯堡。”
法加狐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就传这么一句话，不仅有去勒布的船票，里面还有一张冒险工会总部盖章的半年通行证。”
这事儿不寻常，不过约尔特虽是个成名已久的怪脾气，名声却不差。
本着对照顾自己已久的纳尔的信任，法加咬咬牙，到底是给应承下来。
她又兑了些银币和铜币，办理了新的魔石通讯，就此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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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勒布的船就开始忙活着整修，准备出航的事。
不过布罗斯堡的魔石储备实在不够有底气，冒险者工会又补了些钱，从西卡那边私人购买了些魔石才凑够动力。
等待准备就绪，已经是午后了。
法加匆匆来到码头，排队验票。
远远便瞧见海中横卧的巨船，如龙卧水，雄伟壮观。
港口前临时搭起了一个小棚子，一条长队排着，从海口延伸到昨晚她躺尸的那块儿地界。
明明才隔了一个晚上，法加却生出些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排到队尾时，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鸢尾花的气味。
仿佛黛丝忒身上的那种。
圣女同款，卖的还挺好。
她撩起眼皮瞅自己前头那几个秃头中年人。
怎么想他们也不用香水啊喂！
幻闻、幻闻。
为什么幻闻这个味儿啊！摔！
太阳高悬，湿度又大，人群密集，濡湿的汗臭味儿很快物理上盖过了那点儿若有似无的香气。
等候的多是些来往补货的商人，互相之间是熟识，各自团在一起交流着。
法加环视一圈，忽的目光停顿下来——零散的那些个散客间竟然有个‘熟人’。
是那个黑衣魔法师！
他竟然没死！
法加默默地往人群里又挤了挤。
她不信黛丝忒没有处理昨晚那些暗杀者，转眼就能出现在这儿坐船，这人简直太有问题了！
真别给姐找事儿了！
法加眼泪要掉下来了……
要不是对方还没发现自己，她简直怀疑这是什么有意为之的跟踪行径了。
人与人之间别太有缘份好吗？
尤其是孽缘。
她努力挤进了一个稍显年轻些的团体，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闲话。
其中几个年纪更小些的围着一个带头巾的男人，唯他马首是瞻。
有点儿像是诱拐小孩儿……
男人是个瘦高个儿窄方脸，胸前的法袍上挂着八级魔法师的徽章，一张嘴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眼见小孩儿们听他说累了，一个个儿蔫打番茄似的，又转过头来冲还精神奕奕的法加接着聊。
据他所说，这是勒布城领主专用的大船，冒险者工会是凭借着关系租来用的，一天十个金币。
船的龙骨是整一条海飞龙的脊柱制成，帆是三张魔熊皮缝起的，展开时还能闻见魔熊的腥味儿。
船头飞翘拱起，船腹宽阔外鼓，桅杆高耸直立，整船合三四十米宽，七八十米长，共三层。
下潜入海时，连水花都被压的沉闷。
听他鼓吹了好一阵儿，法加才找到空隙插嘴随口说了句：“你们也是昨天来的吗？”
男人点点头，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我叫乔约·怀森，是勒布城的初等魔武学院老师。带学生来做实践任务。你知道这片爱约海吧，这里面有过海妖的……”
在乔约彻底发挥实力之前，他排到队首了。
那边工作人员催促他提供船票。
法加松了口气，赶紧圆场道：“乔约兄弟是吧，咱们一会儿上去聊。”
乔约眼前一亮，一边掏船票，一边回过头说道：“诶，行行，我跟你讲这个海妖啊，来头大的——”
“好了好了，验完了验完了，赶紧上去，别在这儿堵着了。”
又来一个工作人员拿着杆子没好气的把他往船上推。
法加一脸遗憾地摆了摆手。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姐————”
乔约一边上楼，一边遥遥喊道。
法加假装风太大没听见，掏出了纳尔给的船票和通行证。
“您好，冒险者工会的外出办公，这边通行证上帮我盖个章行吧？”
通行证盖章是出公差的流程，回头提交上去可以兑些补贴。
虽然船票没花钱，但能占的便宜，法加也要占个圆满。
刚踏上甲板，那边迎来一个接客的中年人。
对方发鬓斑白，脊背板直，嘴角叼着烟卷儿，抬手冲法加敬了个礼。
“您好，那边给您兑换的住宿券给我看一下，我负责带您过去。”
法加递去住宿券，顺口问道：“今晚能到吗？”
那边核了券，从兜里抽出两张食票一齐还给法加。
“可能不行。这船动力不足，得明早了。那边给您兑的是二等船舱，双人间，您要是有需求的话，可以加点钱儿给您升到一等船舱，单人间。”
开玩笑，让法加加钱。
她赶紧挥手，“带我过去吧。”
男人带法加进船舱，上楼。
法加往下看了一眼，那里是一些没有住宿的散客，随意蹲坐着。
老师乔约也在其中，对方没有抬头，并没发现自己也进来了。
男人边走边介绍道：“一楼用餐，二楼是二等船舱，三楼是一等船舱。”
等到了挂着一个花型牌子的房门口，男人恭谨地开门，候在一边。
法加奇怪，礼貌的说道：“麻烦您了，有事我会再来找您的。”
这是送客。
可男人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却似乎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
“怎么了吗？”
法加下意识地反思自己是否有什么错处，变得有些紧张。
“没怎么，就是你该给他服务费。”
房间里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法加面色发木，脑袋僵硬地转去一瞧。
“……嗨。”
黛丝忒微微一笑。
拿出五六枚银币递给了男人。
“你去吧，有事会叫你的。
男人面露感激，快步离开了。
法加的脑子飞快旋转。
转到要冒烟了都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黛丝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温柔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揶揄。
“你不是昨晚就去勒布了吗？法加。”
法加扶额。
双手捂着脸走进去。
随身行李往床上一丢，整个人做大字状一摊。
用铺盖卷将整个身体捂住，伪装地鼠。
黛丝忒的笑声浸过不厚的棉被，半晌没停下来。
法加被淹的难受。
许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从里面钻了出来，调整面部肌肉露出个法式惊讶。
“哦，好巧。”
黛丝忒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巧哦~”
在法加还没被臊得又钻进去之前，她拿出一枚红色的源石，凑到法加眼底。
法加脑子一迷糊，伸出鼻子嗅了嗅。
忽而想起来魔力这玩意儿是靠感知的！
感觉自己很像狗。
法加手把鼻子一捏，假装伤风，不舒服，又扭了扭身体。
表演了半天才说道：“嗯，啊，不错的源石哈。”
黛丝忒差点没忍住又笑出声，憋得很辛苦。
“高浓度的火系源石，给你。”
黛丝忒把法加的手从被子里揪出来，将源石放在她的手心，又捏了捏她的指尖。
据说指尖连着心跳。
法加装出伤风的后鼻音，翁声翁气地问道：“给我干嘛。”
“耳环不是坏了吗？”
黛丝忒瞥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是没想到有人这么重要的东西坏了，还敢进到城里去的。”
她用手指划开法加铂金色的头发，瞧见里面圆圆的耳朵松了口气。
“还是没那么傻的，知道用魔法遮一遮，只是遇到厉害的还是不行。”
法加拍开她的手，又咳了两声。
黛丝忒眉头一紧，“真生病了啊？”
法加连忙摇头。
黛丝忒叹了口气，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赶紧弄好吧，我现在出去看看情况。”
法加小心翼翼地捧着源石，心里头咕叽咕叽地响做一片。
哪里都难受。
这是真生病了。
完蛋了。
哪里有那么多圣女同款。
全都是圣女专属。
她搓了搓自己发热的脸颊。
又嗅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鸢尾花气味。
终于还是用魔法炼制起了那块儿源石。
这比她原来的还好。
尼玛的。
有钱真好。
要败给金币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好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