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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最甜小情歌《小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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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霞光漫过竹篱笆时,温知意踩着细高跟从车上下来。一身月白色真丝连衣裙,裙摆裁得恰到好处,刚及膝,走动时露出纤细的小腿,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落了片流动的云。领口缀着颗细碎的珍珠,衬得她脖颈线条愈发修长,明明是极具女性柔美的装扮,却被她身上那股清冷气质中和得恰到好处,贵气又疏离。
刚进小院的她就见吴所谓就窝在院角的摇椅里了。黑色短袖卷到肩头,脖子上的纹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荆棘缠绕着玫瑰,尾端藏着片小小的音符。
她认识那音符,是高中时期校服领口的藏着的青春。
那时的吴所谓远没有现在这般张扬,连身上唯一的印记都藏得低调——后颈靠近发线的地方,只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纹身,图案模糊不清,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就像他那时藏在心里的话,总裹着层怯懦的壳,明明想凑近同她多说两句,却总在她抬头时慌忙转开视线,只留那块小小的纹身,在阳光下偶尔闪过一点浅淡的影子。
而那图案的由来,也藏着段少年心事。
那时温知意陪他在食堂吃饭,等餐的间隙,她随手拿起张餐巾纸,笔尖在纸上轻轻划动,不多时便勾勒出个黑色音符,旁边还添了对小小的红色翅膀。
吴所谓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点着那图案:“这是什么?”
她抬头时,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声音轻又软:“是我的梦想啊。”顿了顿,又用指尖描了描那对红翅膀,“我想当歌手,想让这音符带着我的声音飞出去。”
他没说话,只是把那张餐巾纸悄悄叠好,塞进了校服口袋。后来再见到那图案时,已变成他后颈上的纹身……
吴所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散漫地掀起眼皮。黑色短袖卷到肩头,露出的胳膊上纹路张扬,可她的目光还是像被磁石吸住,黏在他脖子那片纹身上。
他扯了扯领口,语气些许不耐,指尖却下意识地蹭了蹭那片纹身,“刚回来?”
温知意收回目光,走到摇椅旁,弯腰捡起他脚边掉落的圣罗兰帽子:“嗯,路上不堵。”
“坐。”吴所谓往旁边挪了挪,摇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没坐,只是把帽子往他头上一扣,遮住了大半张脸:“太阳这么大,不怕晒脱皮?”
帽檐下传来他低低的笑:“你不也没带伞?”
阳光穿过帽子破洞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脖子上的纹身随着呼吸轻轻滑动,荆棘缠着玫瑰,像把那些年没说出口的心事,都缠成了解不开的结。温知意忽然想起高中毕业那天,他在她的同学录上画了个一模一样的音符,旁边写着“下次见”。
原来“下次见”,要等这么多年。
她转身往屋里走,脚步轻得像怕踩碎什么。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摇椅又晃了晃,伴着他低低的声音:“想吃什么?我去做。”
温知意回头,正看见他把帽子往上推了推,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她忽然笑了,像解开了什么多年的结:“糖醋排骨,要放山楂的那种。”
就像高中那样,总在食堂吃饭时,偷偷往她餐盘里多放两块排骨。有些习惯,原来藏得比纹身还深。
此时的弹幕早就刷成了欢乐的海洋,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要把屏幕淹没:
“我就说这俩才是真的!温女神一回来,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知所谓意’是真的!锁死!”
网友们的磕点向来广泛,节目里但凡能扯上点关系的组合都被赋予了姓名——吴所谓和周淑然的互动被叫做“所以然cp”,哪怕只是录歌时多说了两句话;吴所谓对苏粒随口一句“早点休息”,也被安上“吴苏啤酒cp”的名头,硬是从朋友间的关心里抠出糖渣;甚至连他跟陈劲风勾肩搭背去打球,都被猎奇地凑成“吴劲cp”,弹幕里满是“这期是我定制的双男主”的调侃。
可直到温知意出现,这些零散的CP才像是找到了参照物。她站在廊下看吴所谓的眼神,他下意识为她整理薄毯的动作,还有那句心照不宣的“糖醋排骨”,都成了“知所谓意cp”最硬的糖。
“前面的CP都让让!正主来了!”
“看看这默契!这才是从青春里走出来的感情啊!”
“节目热度直接爆表了吧?果然还得是真糖好磕!”
屏幕外的数据曲线一路飙升,而小院里的两人对此浑然不觉。吴所谓正低头往锅里撒着山楂片,温知意在旁边帮他递着碗筷,蒸汽氤氲里,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挨得很近,像极了弹幕里那句被刷了无数遍的话——“有些CP,天生就该是一对”。
蒋导盯着后台飙升的热度数据,乐得合不拢嘴,手里的奶茶都差点没拿稳。
“好小子,这俩人是自带流量密码啊!”他拍着桌子笑,冲旁边的助理喊,“赶紧让宣传组加把劲,趁热打铁!”
屏幕上,吴所谓正给温知意递了杯温水,就这一个小动作,弹幕又刷爆了。蒋导眯着眼,心里盘算着:这期的收视冠军,稳了。
此时助理抱着刚打印出来的舆情报告跑进来:“蒋导,全网都在扒他俩高中的旧照,还有人翻出当年知识竞赛的视频了!”
“让他们扒!”蒋导挥挥手,满脸红光,“越扒热度越高!告诉剪辑组,今晚加个班,把他俩的互动花絮全剪出来,明早放出去!”
吴所谓把剁好的排骨倒进冷水里,指尖划过热气氤氲的水面,侧脸的线条在厨房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温知意站在旁边,手里捏着袋山楂干,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包装袋的边缘。
“水开了捞出来。”他头也没抬,声音混着水流声漫过来。
温知意应了声,伸手去够灶台边的漏勺,袖口却不小心蹭到锅沿,烫得她往回缩了缩手。吴所谓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往水龙头下按:“说了让你站远点,没听懂吗?”
水流凉丝丝地淌过皮肤,他的掌心却带着点温热。温知意看着他低头调酱汁的样子,忽然想起高中时在食堂,他也是这样,总把刚出锅的排骨先夹给她,自己的那碗却凉了大半。
“糖放多少?”她抽回手,指尖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吴所谓舀了勺冰糖扔进热油里,糖块化开的甜香漫开来:“按你的意愿。”
排骨下锅时滋啦作响,油星溅起来,他下意识往她那边挡了挡,自己的胳膊上沾了点油点,落在纹身的荆棘纹路上,像颗突兀的小痣。温知意递过纸巾,他没接,就着她的手擦了擦,指尖擦过她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下。
“好了。”他转开视线,把山楂干撒进锅里,“再焖十分钟。”
厨房的玻璃窗蒙上了层白雾,把外面的天色衬得朦胧。温知意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排骨,忽然觉得,有些味道和有些人一样,不管隔多久,再遇到时,还是会让心跳慢半拍。
化妆间的镜子映出温知意蹙眉的模样,她指尖轻点着摊开的乐谱——《小幸运》的旋律线旁,还压着一页《珊瑚海》的合唱标注,两页纸的边缘都被摩挲得发皱起毛。
温知夏把刚泡好的柠檬水重重搁在桌角,玻璃杯壁凝着的水珠溅到谱子上:“知意,导演刚又来催了,说下午彩排前必须定特邀嘉宾。吴所谓那小子到底来不来?早知道当初就该签合同,哪能凭他一句口头应承就空着位置!”
她抽过纸巾往乐谱上按,语气里带了点怨恨:“我早跟你说过别惦念他,那家伙靠不靠谱先不说,当年的事……他算哪门子好人,你还没看清?”
温知意没接话,指尖顺着《珊瑚海》里那句“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慢慢划过去。镜中的自己眼尾有点泛红,像劳累过度留下的痕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下意识摸出来,屏幕上却不是吴所谓的消息,只有助理发来的wei博歌曲预热截图——观众还在刷“求吴所谓空降”“想听《珊瑚海》合唱”,密密麻麻的期待堆在屏幕上。
温知夏看着她把那杯柠檬水一口口喝下去,酸气漫在空气里,像极了当年吴所谓突然消失那天,温知意攥着没送出去的吉他拨片,在宿舍楼梯间红着眼圈说的那句“他会回来的”。
将亮张乐谱并拢说道: “再等等吧。”抿了口柠檬水,酸意漫过舌尖时,手机恰好震动起来。是吴所谓发来的定位,沪市虹桥机场的落地大屏赫然在目,配文只有两个字:“到了。”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打了又删的消息最终只变成个句号。
下午的彩排厅里,钢琴声断断续续。温知意唱到副歌部分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直到钢琴师忽然抬头:“温老师,这首独唱地歌定下来了,那合唱呢。”
她心里一动,手机恰在此时再次亮起。这次是吴所谓的视频通话,背景音里能听到机场广播的提示声。他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头发乱糟糟的,身后拖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猜我箱子里装了什么?”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把镜头对准箱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把木质原声吉他,琴身上贴着张泛黄的贴纸,还是当年她在校园歌手赛上得的奖品。
“温知意,”他忽然正经起来,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回余杭拿了下吉他,现在赶过来来得及吗?”
彩排厅的空调风忽然变得暖融融的,温知意看着乐谱上那个歪扭的音符,忽然笑了。她对着屏幕点头,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来得及。”
挂了电话,她转身对姐姐说:“告诉导演,吴所谓来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小幸运》的乐谱上,把那句“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照得格外清晰。
吴所谓的失眠老毛病总改不了,每到半夜就得来点东西垫肚子。昨晚周淑然又摸黑跟他聊了好一阵子,原本他和温知意能赶上同一班飞机,偏偏他赖床到上午十点才起。更别说他还非得回趟余杭老家,取回那把带着满满岁月痕迹的吉他,少了它总觉得不踏实。
总之 今天他俩都没去参加节目的录制,可能未来几天都不一定能看到他们同框的身影了……
这一来,综艺的热度肉眼可见地往下掉,直播间里观众满是惋惜的声音。俩人前阵子才在屏幕上撒了没一会儿的糖,转头就见不着人影了,谁能不念叨呢?
说也奇怪,之前他俩透着暧昧的时候,看客们个个酸得不行;这俩人一不在,大家反倒开始怀念起那些瞬间来。
江疏月早就在机场接待区等着了,粉色保时捷帕拉梅拉停在显眼处,副驾驶的车门敞着,显然是特意留的位置。
吴珊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刚拉开后座车门,眼角余光就瞥见驾驶座上多了个人影——吴所谓这老六不知道啥时候悄没声钻了进去,手还闲不住地搭在方向盘上转了半圈,真皮座椅被调节到适合他的角度。
“吴姐,好久不见。”江疏月隔着车窗冲后座的吴珊摆了摆手,笑眼弯弯的,语气里满是熟稔的温柔。
吴珊愣了下,随即笑着朝副驾驶的江疏月点头:“好久不见啊小月!怎么越长越动人了!”说着目光转向驾驶座,挑眉打趣,“咋滴,这是要亲自上阵当司机?”
吴所谓没接话,转头冲副驾驶的江疏月扬了扬眉:“怎么没开我车?”
江疏月指尖在车门扶手上轻点着,抬眼睨他:“还好意思提?开你那车出门,十个有九个把我当你替身,狗仔镜头跟粘了胶似的往车身上贴。再说了,那跑车座椅硬得跟块铁板,开半小时腰能酸到直不起来。给你送去保养了。”
吴所谓握着方向盘低笑一声,指节在真皮上敲了敲:“行吧,看来今天只能委屈窝,开你这‘小粉帕’了。”
“少贫。”江疏月推了把他胳膊,“赶紧发动,温知意那边彩排快开始了,别让她等急了。”
后座的吴珊听着俩人斗嘴,悄悄掀起遮阳板看了眼窗外——粉色帕拉梅拉冲出停车场,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吴所谓侧脸,倒比他那辆招摇的法拉利多了点温柔。
“对了小月,你怎么干上模特这行了?前两天刷到你的热搜,可真显眼。”吴珊往后座一靠,扬了扬下巴,“就那个‘模特圈惊现气质美女,行走的艺术品’那个,词条还爆了。”
江疏月正对着后视镜理鬓角,闻言轻笑一声:“这事啊,说来也巧。前阵子逛商场,被个星探拦着说我条件合适,非要塞名片。本来日子过得清闲,想着试试新鲜,就玩一玩呗。”
她语气说得云淡风轻,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吴珊在后排听得直乐,拍了下座椅靠背:“你这话说的,也太凡尔赛了吧?就你这身段气质,去模特圈那不是降维打击吗?哈哈哈,那些小姑娘估计得愁坏了。”
吴所谓在前面插了句嘴,转动方向盘拐过路口:“可不是嘛,当年在学校艺术节,她往台上一站,后台准备了仨小时的舞蹈队都没人看了。”
江疏月嗔怪地瞪他一眼:“别揭老底。”指尖却轻轻勾了勾鬓边碎发,眼底藏着点藏不住的笑意。粉色帕拉梅拉驶过街心花园,风卷着花香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混着三人的笑声飘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