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与晚风的告白》榆栀小鱼

18、晨光里的默契区

　　早读课的预备铃还在走廊里回荡，洛子矜刚把物理笔记本摊开，就感觉桌肚被轻轻撞了一下。低头看去，羡勿正弯腰往他桌肚里塞东西，校服外套的下摆扫过他的膝盖，带着清晨的凉意。

　　“给。”少年直起身时，手里捏着个用保鲜袋裹好的三明治，包装袋上还印着便利店的小熊logo，“金枪鱼蛋黄酱的，你上次说好吃的那款。”

　　洛子矜捏着温热的三明治，指尖触到袋口的便签——是羡勿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趁热吃，别被老班看见”。他抬头时，正好撞见羡勿往他这边瞟，眼神对上的瞬间，少年飞快地转回头，耳根却悄悄泛起浅红。

　　其实不用便签提醒，洛子矜也知道分寸。他们的关系还没公开，在教室里最多只能有这种不动声色的小动作。就像上周羡勿感冒，他趁课间操把感冒药塞进对方笔袋；就像每次收作业，羡勿总会提前帮他把散落在桌上的试卷理整齐。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关心，是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早读课背英语单词时，洛子矜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凳子，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从后排递过来，精准地落在他腿上。展开来看，是羡勿画的简笔画：两个小人并肩走在太阳下，其中一个举着伞给另一个遮太阳，旁边标着“中午去食堂二楼？”。

　　洛子矜忍着笑，在纸条背面画了个点头的小人，趁老师转身写板书时，反手把纸条丢回后排。听见身后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第二节数学课刚上到一半，洛子矜的笔忽然没水了。他正翻笔袋找备用笔，一支黑色水笔就从旁边递了过来，笔杆上还缠着圈熟悉的蓝色胶带——是羡勿的笔，他总爱用胶带把松动的笔盖缠好。

　　“谢了。”洛子矜接过笔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指腹，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却又在课桌下悄悄勾了勾手指，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课间操时间，洛子矜被体育委员催着去排队，刚走到走廊就被人拉住手腕。羡勿把他拽到楼梯间，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薄荷的清凉瞬间驱散了困意。

　　“等下跑操别太拼，你膝盖不是还疼？”少年的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膝盖，那里上周体育课崴了一下，一直没好利索，“我跟体育老师说你去医务室拿药。”

　　洛子矜含着糖点头，看着羡勿转身往操场跑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其实他的膝盖早就没事了，但还是乖乖地往医务室方向走——他知道这是羡勿想让他偷懒休息的借口，就像他知道羡勿每次说“这道题我真不会”，其实是想找借口跟他待在一起。

　　午休铃声刚响，洛子矜还没收拾好桌面，羡勿就把他的书包甩到肩上，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食堂走。走廊里人来人往，他们的手指在袖子底下悄悄扣紧，谁也没说话，却默契地避开了人群密集的楼梯，绕到僻静的消防通道。

　　“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羡勿低头跟他说话时，额前的碎发蹭到他的脸颊，有点痒。

　　“你怎么知道？”洛子矜挑眉。

　　“早上路过食堂看见的。”羡勿捏了捏他的手心，“特意跟打饭阿姨说多留了两份。”

　　消防通道的窗户开着，风灌进来吹起两人的衣角。洛子矜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忽然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羡勿愣了两秒，随即低笑着把他按在墙上亲，直到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才松开，鼻尖抵着鼻尖喘着气笑：“胆儿肥了？”

　　“反正没人看见。”洛子矜把脸埋在他颈窝，闻着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感觉心里满满的。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洛子矜正刷题，手腕忽然被羡勿握住。少年把他的手拖到桌下，摊开掌心，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字：“放学去天台？”

　　温热的指尖划过掌心，有点痒又有点暖。洛子矜在他手心里回了个“好”，抬头时看见羡勿眼里的笑意，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

　　放学铃声响起时，他们故意磨蹭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才一前一后往天台走。羡勿从书包里摸出个保温盒，打开来是切好的草莓，上面还撒着层细砂糖。

　　“阿姨买的草莓，超甜。”他叉起一颗递到洛子矜嘴边，看着他咬下去，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比你甜。”

　　洛子矜没忍住笑，草莓的甜汁在舌尖化开，甜到心里。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两人的头发都乱了，羡勿伸手帮他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停在他耳垂上轻轻捏了捏。

　　“下周运动会，报了什么项目？”洛子矜靠在栏杆上问。

　　“100米和跳远。”羡勿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你呢？”

　　“我报了跳高。”

　　“那我去给你加油。”少年的呼吸洒在他颈侧，“拿了名次有奖励吗？”

　　洛子矜转过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个算预支奖励。”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天台上的风还在吹，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甜意。洛子矜靠在羡勿怀里，看着远处的晚霞，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常真好——不用轰轰烈烈，只要身边有他，连平凡的日子都变得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