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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古老壁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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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压迫着感官。
唯一能感知的，是前方青衣女子压抑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石壁的窸窣声，以及脚下潮湿冰冷的石阶，蜿蜒向下，仿佛通向地心。
浓重的土腥气和淡淡的霉味充斥着鼻腔，间或夹杂着一丝从她伤口散发出的、无法完全掩盖的血腥气。
我紧跟在她身后，精神紧绷到极致，一手扶着冰冷粗糙的石壁，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根尖锐的树枝。
在这完全未知的黑暗中，任何一点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我们走了多久？一炷香？半个时辰？时间失去了意义。
寂静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快了……”前方的女子忽然极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因虚弱和压抑而显得含糊不清，“前面……有光……”
果然，又向下转过一个弯道后，极远处，隐约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惨绿色的光芒。
那光芒幽冷，不似烛火，更像是……某种会发光的苔藓或是矿石。
借着这点微光，勉强能看清这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甬道，石壁上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画，风格诡谲，描绘着一些祭祀、征战、以及……镇压某种不可名状怪物的场景。
壁画上的人物衣着古老，手法粗犷，带着一股蛮荒血腥的气息。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壁画，心脏莫名地被攥紧。
尤其是其中一幅：一个身形高大、周身燃烧着烈焰般纹路的人影，手持某种法器，将一团扭曲的黑影打入地底深处。
那燃烧的纹路……竟与我发作时浮现的淡金色纹路有几分相似！
沈家血脉……太阳真火……镇魔……
静虚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难道这些壁画描绘的，竟与沈家祖上有关？
“别看了……”前方的女子喘着气，打断我的思绪。
“这些……东西……看久了……头晕……”
她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脚步愈发虚浮踉跄。
我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惊疑，继续前行。
那点绿光越来越近，空气也开始流动，带来一丝微弱的风，风中夹杂着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冰冷气息。
终于，我们走出了狭窄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穹顶高耸，看不到顶，无数惨绿色的发光苔藓附着在四周石壁上，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幽森诡谲。
石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样式古朴，上面刻满了比甬道壁画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许多符文凹槽里还残留着暗沉的颜色，像是干涸凝固的血迹。
祭坛四周，散落着一些腐朽的蒲团和早已锈蚀不堪的青铜器皿。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而苍凉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数千年。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坛正中央，插着一柄锈迹斑斑、却依旧能看出其古朴造型的……青铜短剑！
短剑似乎历经了无尽岁月，剑身大部分被锈蚀覆盖，但露出的少许刃口，在幽绿光芒下，依旧反射着一种令人皮肤刺痛的锋锐寒芒。
它静静地插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祭坛、乃至这个地下空间的核心，镇压着一切。
“就是……这里……”青衣女子脱力般靠在一块巨石上，捂着腰腹的伤口，脸色在绿光下惨白如鬼，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邙山……古祭坛……”
这里就是纸条上指引的邙山秘密？这个祭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柄剑又是什么？”
我急声问道，目光却被那青铜短剑牢牢吸引。
腹中的元蛊，在进入这个空间后，变得异常……安静。
不是沉睡，而是一种被压制般的蛰伏，甚至传递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畏惧？
它在害怕这个祭坛？害怕那柄剑？
女子艰难地喘息着，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怀中艰难地摸出一个小小的、同样古老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的图案，竟与祭坛上的某些符文有几分相似。
她看着令牌，眼神复杂，有敬畏，有决绝，也有一丝……茫然？
“这里是……最初的‘锁’……也是‘钥匙’之一……”
她声音断断续续，“沈姑娘……你的血脉……是唤醒……也是……终结的关键……”
她的话依旧云山雾罩，但我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锁？钥匙？唤醒？终结？
和我血脉有关？
就在我试图追问得更清楚时——
“噗——”
女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到，手中的令牌和短刃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微弱，眼神开始涣散。
“你怎么样？！”我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蹲下身。
虽然依旧警惕，但她若死了，所有的谜题可能真的就石沉大海了。
她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涣散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用尽最后气力，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剑……拔出来……以血……祭……”
话未说完，她的手猛地一松，头歪向一边，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奄奄。
拔剑？以血祭？
我愣在原地，看着昏死的她，又看向祭坛中央那柄散发着苍凉与锋锐气息的青铜短剑。
心跳如擂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拔出剑，会发生什么？唤醒什么？终结什么？
这会是生路，还是……更可怕的毁灭？
幽绿的光芒笼罩着古老的祭坛，空气中冰冷的气息仿佛能冻结灵魂。
我站在这个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地下空间里，看着那柄似乎等待了千年的古剑。
抉择的时刻，再次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