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蛊容器》爱睡的土拨鼠

27、第27章 濒死一线

　　银簪刺入皮肉的触感，黏腻而滞涩，伴随着老妪那声猝然拔高、又因剧痛而扭曲变调的惨呼，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轰然炸碎了听雨阁令人窒息的寂静！
　　温热的血珠溅上我的手背，烫得惊人。
　　机会！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我猛地抽回银簪，看也不看那捂着手腕、面目因痛苦和愤怒而瞬间扭曲狰狞的老妪，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那扇唯一的、被木板钉死的破窗！
　　身后，是黑陶碗砸落在地的刺耳碎裂声，浓黑的药汁泼洒开来，那诡异的腥苦味瞬间浓郁了数倍，伴随着老妪嘶哑怨毒的咒骂：“作死的小贱蹄子——！”
　　近了！那扇窗！
　　腐朽的木框近在眼前！
　　我几乎能透过木板缝隙看到外面枯败的庭院景象！
　　手指不顾一切地抠进木板与窗框的缝隙间，指甲瞬间劈裂翻起，传来钻心的疼！
　　我嘶吼着，将所有求生的欲望灌注双臂，死命向外撕扯、摇晃！
　　吱呀——嘎吱——
　　陈年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钉死的钉子却顽固地深陷其中，只松动了些许，根本不足以破开一个能容人钻出的缺口！
　　绝望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而来，浇熄了方才那点孤勇的火焰。
　　就在这迟滞的瞬息——
　　头皮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只未受伤的、冰冷如铁钳的枯爪，自身后狠狠一把攥住了我全部的发髻，用一股完全无法抗衡的、蛮横至极的力道，猛地将我向后狠狠一拽！
　　“啊！”我痛得眼前发黑，整个人被拖得向后踉跄，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还溅着药汁的地面上！
　　后脑磕在地板，嗡鸣作响。
　　视线模糊摇晃中，那张因疼痛和暴怒而彻底扭曲变形的老脸逼近过来，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凶光，嘴角歪斜着，露出稀疏的黄牙。
　　她那只被银簪刺伤的手腕还在汩汩冒血，深色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我颈侧的皮肤上，粘腻冰凉。
　　而另一只完好的枯手，则如同索命的铁箍，带着不容置疑的死亡气息，狠狠地掐上了我的咽喉！
　　力道骤然收紧！
　　呼吸瞬间被剥夺！
　　肺部传来炸裂般的痛苦，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不知死活的小贱人！竟敢伤我？！”
　　她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啼叫，喷出的气息带着一股老人特有的腐臭味，“王爷早有严令！”
　　她俯下身，那张可怖的脸几乎要贴上我因窒息而涨红的脸，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血腥和恶意：
　　“这药……你必须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掐着喉咙的手力道再次加重，我徒劳地挣扎，手脚踢蹬，却如同蜉蝣撼树。
　　她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露出血红的牙床：
　　“是活着喝……”
　　“还是死了灌……”
　　“都、一、样！”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极重，如同最终判决。
　　活着喝，还是死了灌？
　　他竟下达了如此绝情的命令！
　　当真视我为彻头彻尾的容器，连一丝作为人的尊严都不屑施舍！
　　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海啸，瞬间吞没了我最后一丝意识。
　　视线彻底陷入黑暗前，只看到那双浑浊眼里冰冷的、执行命令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