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蛊容器》爱睡的土拨鼠

18、第18章 诡异安胎药

　　沈清歌那不甘又绝望的哭嚎，像冰冷的蛛丝，缠绕在死寂的夜里，久久不散，渗入骨髓，带来挥之不去的寒意。
　　“答应过她的？”
　　银簪冰冷的尖端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软肉里，刺痛却无法驱散心头的迷雾和惊悸。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望着窗外那片吞噬一切声响的浓郁黑暗。
　　这座王府，根本不是什么养病之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阴谋和算计。
　　而君灏……他根本不是病弱的王爷，他是藏在浓雾里的恶鬼，心思诡谲难测，手段狠戾无常。
　　一夜无眠。
　　天色在极致的紧绷和猜忌中，艰难地透出灰白。
　　就在我四肢冻得发麻，眼皮沉重如铁时，门外再次响起了那个刻板无波的声音，是昨夜那个嬷嬷：
　　“王妃，王爷吩咐，请您移步墨韵堂用早膳。”
　　墨韵堂？
　　我猛地抬头。
　　那是君灏的书房重地，平日绝不许外人靠近，连同为皇室子弟的太子李烨都曾被拦在门外。
　　他让我去那里用早膳？
　　又在打什么主意？
　　心下警铃大作，但我别无选择。
　　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银簪重新藏入袖中，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努力让表情恢复平静，这才起身拉开了房门。
　　嬷嬷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引路，穿过比昨日更加寂静的回廊。
　　沿途遇见的侍卫和下人都垂首屏息，如同没有魂的木偶。
　　墨韵堂的门敞开着。
　　踏入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
　　浓郁苦涩的药香与清冷沉郁的墨香交织混杂，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不安的气息。
　　堂内陈设清雅却透着一股冷硬，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卷帙浩繁。
　　而他，就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
　　晨光透过雕花窗，落在他身上。
　　他依旧穿着一身素白寝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脸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透明苍白，仿佛一碰即碎。
　　可……
　　我的目光猛地顿住，落在他的唇上。
　　那本该毫无血色的薄唇，此刻竟反常地洇着一层极不自然的、近乎妖异的鲜红，与他整体的病弱苍白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仿佛昨夜那个咳血咳到昏死过去、气息奄奄的人，根本不是他。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搁下了手中那支润泽的狼毫笔。
　　目光沉静，深不见底，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又似乎藏着别的什么。
　　“过来。”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低哑，却平稳了许多。
　　我依言走近，目光扫过书案旁摆放的一张梨花木小几，上面摆满了各色精致诱人的早点，莲子羹，水晶饺，杏仁酪……琳琅满目。
　　然而，在这些精致的食物正中央，却突兀地放着一只白瓷碗。
　　碗里盛着的，是浓黑如墨、几乎不见底色的粘稠液体。
　　一股奇诡的、难以形容的腥气混杂着某种极苦的草药味，从那碗里散发出来，霸道地压过了所有食物的香气，甚至盖过了满室的墨香药味。
　　我的胃里一阵翻搅。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碗东西，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安胎药。”
　　他的指尖在书案上轻轻一点，目光重新锁住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本王亲自盯着，熬了三个时辰。”
　　“一滴都不许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