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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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舟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自己蜷缩在商南蕴房间的飘窗，身上盖着她的毯子，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一团暖烘烘的云里。
直到尝试活动身体——
脖子和腰椎好像给大货车反复碾压过，哪哪都酸痛难耐，记忆完全断片……
身旁的轮椅空置着，浴室里传来水声，节奏轻缓。
戚舟眼皮撑开一条缝，不愿面对现实，把脸埋进毯子里。
绒毯被淡淡的花香浸透，鼻尖凉丝丝的，蹭到一缕毯子主人的长发，她下意识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立刻屏住，耳根红得发烫。
要命了，这反派怎么到处开屏，信息素溢得哪都是。
水声停了。
戚舟听见门锁转动和轻缓的脚步，伴着“笃笃”的拐杖声，感受到有人靠近，把呼吸压得更平。
装睡这门手艺，她上辈子在医院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悄悄把毯子掀开一点小口，昏暗中，心跳声大得震耳。
却只听到一声极轻的疲惫叹息，随后看见双清瘦苍白的腿，迈向床铺，步履间略显踉跄，
紧接着床垫一沉，对方合上眼躺下休憩。
戚舟憋住呼吸装睡，数了十几秒后确认再无动静。
她莫名感到心虚，抱着绒毯一点点往下滑，做贼一样轻手轻脚起身溜回客厅。
毕竟不能把毯子一坨摊在人房间吧，叠上绝对会出动静被搭话，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戚舟得意地抿了抿嘴，自己的行动简直天衣无缝。
……
“傻子。”
商南蕴睁开眼，靠在床头盯着屏幕监控画面里得意的人，无声弯了弯唇角。
但很快又垮下去，刚才在浴室里额外停留十分钟，并非享受，而是盯着平板上的监控。
毯子上的传感器反馈对方苏醒，自己特意为了观察行为，多泡了会澡。
没想到只有戚舟刚醒的时候有所动作，之后就开始埋在毯子里当鸵鸟。
“真能装。”商南蕴撇了下唇角，把平板放回浴缸沿，屏幕暗下去，只剩下模糊的倒影，湿发贴在颈侧，脸颊眼睫上的水珠摇摇欲坠，像随时会落进眼睛。
没探查出什么，自己体力条先空了。
累……心脏隐隐作痛。
商南蕴决定今天将没有好脸色给予世界。
***
戚舟把毯子往床上一扔，整个人也扑进去。
“我昨天到底怎么了……”她慢慢揉着太阳穴，仔细回忆，小声嘟囔。
记忆里最后一点画面停留在喝牛奶，随后人就像是被拔掉了电源，直接404蓝屏关机。
虽然说热牛奶助眠，倒也不至于吧……？
真的只是太累了吗……
不过——
在卧室聊着正事人家都没睡，她倒好，倒头就睡直接昏迷，本来反派就行动不便，甚至还帮她专门盖了毯子防止着凉。
完了，听起来就好过分，戚舟的良心忽然有点愧疚。
她翻来覆去打了个滚，把毯子卷成一条抱在怀里蹭了蹭。
商南蕴人还怪好的嘞。
戚舟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甩开念头闪身起床，把绒毯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块，抓起手机出门。
走廊尽头，白管家正推着小车经过。
“早上好！”戚舟打招呼凑上前询问：“昨天和我一起来到那个孩子呢？”
在经过几次接触相处后，戚舟已经完全对白管家脱敏了，反派都没做些什么更不用说她了。
“主人已经吩咐过了。”管家的毫无波澜声音情绪平直：“暑假期间，安排她暂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药品三餐一应按照医院医生标准配好。”
戚舟愣住，摸出手机给周璇发消息——
【医生抢救我：你到宿舍了吗？】
【C-周璇：管家姐姐把我都安顿好啦，老师放心吧！！】
对面很快回应，还附带了一张照片：整洁的上下铺，床头摆放了一篮新鲜水果。
病患送礼必备老演员了。
戚舟划到和商南蕴的私聊，盯着屏幕，指尖在“谢谢”两个字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她回头看了眼走廊深处那扇半掩着的房门，阳光把缝隙间照成一条细亮的白线。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吃饭时长桌戚舟对面只坐了姐姐，白管家照例消失。
商南蕴膝盖上摊着一份文件，钢笔在指尖灵巧地转了一圈，稳稳停住。
面前黑咖啡依旧持续发力，苦涩醇香。
但这次两人面前都多了份煎蛋和洗好的草莓。
比上次的小面包美观很多。
如果没有蛋壳就好了——
被扎到舌头的戚某心底谴责道。
“租房协议。”
商南蕴冷不丁把文件推过来，修长的手指轻点纸面。
戚舟：？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眨眼愣住。
“不然呢？”商南蕴抬眼，银白的眸子带着沉沉的压迫感：“以为我白收留你？”
戚舟第一次感受到反派的威压，于是——
兴高采烈一把薅走那份文件，随便翻看两眼就签下字按手印。
动作行云流水，全程不超过20秒。
商南蕴：？
不是……这对吗？
后续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感觉自己亏了。
“你要不再看看？”商南蕴说完自己都感觉荒谬。
身份角色颠倒的感觉。
她伸手去够文件——
拽不动。
商南蕴：？（眼神威胁.jpg
拿到文件后她指着乙方须知：“房租免除，你要负责陪聊、陪散步、做饭、照顾起居生活以及随叫随到，延续期间甲方可以无条件追加条款。”
戚舟眼神坚毅得要入党，缓慢摇了摇头，道：“我意已决，不用再看了，我相信你。”
只是近距离刷好感度，就可以同时每个月少笔大额支出，住在干净大house，专车接送……
错怪你了，这哪是反派，这是普渡我的青天大姥姥！！
商南蕴沉默，商南蕴不理解，商南蕴尊重他人命运。
默默签好名，还不忘回：“字写得真丑。”
“……那很抱歉了。”
戚舟顿时神清气爽，腰板都直了。
自觉端走姐姐和自己的煎蛋壳，正步踢进厨房，准备大展身手，献出自己作为乙方的开山作。
然后转头看见了——
在厨房像章鱼一样伸出触手，舞动六支手臂收拾做饭残骸的白管家。
戚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同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