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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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秋天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奥兰多呆坐在咖啡厅内，一片枯黄的落叶从窗外打着旋地停在他的肩上。他轻轻捏起这片叶子，对着昏黄的夕阳仔细端详。
也许秋天本就意味着凋零与衰亡。可是从没有人告诉过奥兰多，就连杀手这个行当，也会有秋天啊！
奥兰多都当杀手当了那么多年了，最近几年整个意大利不知道抽什么风，替身使者越来越多，每次的任务变得越来越麻烦。而且[热情]的业务也在不断拓展扩张，大部分暗杀任务都由暗杀组完成，自己能捡漏的任务变得越来越少。
谁能想到他去年还能全款买房，今年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啊！
暗杀组的工资应该很高吧......
唉......
奥兰多松开手指，任由那片枯叶像蝴蝶一样翻飞，最终落在桌上。这氛围本该安静而惆怅——如果不是对面那个一直忙着打电话的粉发少年的话。话说为什么又是我的果酱面包啊！
眼看对方挂断电话后又一次震惊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果酱面包，弄得满手满脸都是，奥兰多熟练地递出了一张湿纸巾。
“谢谢，真是多亏你了。”
奥兰多有点疲惫地朝托比欧笑了笑。
但愿今晚的任务能顺利完成。
2
凄厉的猫叫声像一把利刃，骤然划破沉寂的夜空。紧接着，一个老太太嘶哑而暴怒的咒骂声叠加进来，一遍遍地在空旷的别墅群之间回荡。但没过多久，那声音便逐渐虚弱下去，从尖锐的叫骂转为断续的哀嚎，最终消散在冰冷的夜色中。
而这条恰好位于别墅正前方的小路，正是奥兰多撤退的必经之路。他正疾步穿行其间，忽然听见二楼窗户猛地推开——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从窗口中翻出，踉跄落地。奥兰多心头一紧，立即闪身躲入路旁浓密的灌木丛，屏住呼吸。
就在此时，警笛声由远及近，下一秒，一辆警车已停在别墅门外。奥兰多心中大惊，试图从灌木后方溜走。
“什么人！”
一声暴喝陡然响起，几乎同时，强光手电直射他的双眼。视野瞬间惨白，他什么也看不见。
“咔哒。”
手铐冰冷地咬上他的手腕。随后他被人迅速反扭手臂，压制着推向警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奥兰多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疯狂回荡：这真是意大利警察的速度！？
3
“警官，”奥兰多戴着手铐，懒散地瘫在冰冷的审讯桌面上，试图和看守的警察套个近乎，“你口红颜色真好看，是什么色号的啊？”
“闭嘴！坐好！”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毫不留情的呵斥。
奥兰多轻轻“啧”了一声，歪过头去。果然自己跟这种活在规矩里的人根本处不来。他抬起眼，视线被正上方那盏吊灯刺得发疼。
要落网了……
警方确实没花多少时间就排除了他杀害老太太的嫌疑，但是他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同时现场的动静惊动了暗杀对象家中的女仆。她尖叫着发现主人倒在血泊中，报警电话几乎是瞬间拨出。
而奥兰多，刚好带着枪。
口径比对结果一出，一切几乎已成定局。
“吱呀——”
门开了。一个年纪偏大的警察缓步走进，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摊开笔记本，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聊家常：
“调查显示，你和死者没有任何交集。是受人雇佣？”
奥兰多皱了皱眉，没接话。
对方也不急，笔尖在纸面上顿了顿，留下两团清晰的墨迹。
“你收了多少钱？”
这一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是审讯，这是谈判——老警察既怕他是□□的人惹上麻烦，又想趁机捞一笔。
可惜了。他现在全身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几万里拉，拿出来还不如不拿。更何况，他背后根本没什么□□撑腰。叫乔鲁诺或者布加拉提来赎他？这念头刚冒出来，奥兰多自己都想笑。
老警察见他久久不语，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我们可以借你电话。”
“长官？”
站在一旁的灰发年轻警官猛地踏出半步，满脸惊怒。
“这儿没你的事。”
老警察眼皮都没抬，语气轻描淡写，却不容置疑。
灰发警官僵在原地，最终只能退回原位，狠狠瞪了奥兰多一眼，那目光几乎要剜掉他一层皮。
奥兰多：呃......
“想好了可以叫我。”
老警察合上笔记本，他没再看奥兰多一眼，转身推门而出，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唉……”
奥兰多无奈地捂住脸，冰凉的金属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串清脆而刺耳的撞击声。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接受现实了，脑子里想的从怎么才能出去，变成什么时候能吃顿饭。
空气凝滞得吓人，奥兰多完全无视了对面那道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的、激光般的视线，再一次彻彻底底地瘫倒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4
“奥兰多，你的同伴来了，你可以走了。”
这次来开门的是一位面容稚嫩的年轻警官，声音还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生硬。
奥兰多愣了一下。
同伴？他一时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接他。
直到手铐“咔嚓”一声被解开，他揉着发红的手腕走出审讯室。
警局外夜色渐浓，街灯昏黄。一个身影从拐角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手里紧抓着斜挎包的带子，微微低着头，把自己藏进黑暗中。
是托比欧。
奥兰多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托比欧？”
“嗯。”
“你怎么会……呃，特意来保释我？”
“是Boss的命令。”
“Boss？”奥兰多低声重复了一遍。自从认识托比欧以来，他就时常有意无意地提起“Boss”。奥兰多一直摸不透，这究竟是Boss本人的意思，还是托比欧自己在试探他。
他索性笑了起来，故作夸张地说：“那可真要谢谢Boss了！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要饿死在大牢里了。”
“真的？”
“假的。”
托比欧顿时露出无语的表情，瞪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你为什么不加入[热情]？”
“这个问题也是Boss要你问的？”
“是。”
奥兰多摸了摸鼻子，略作思考。
“因为觉得[热情]挺可怕的。”他耸耸肩，语气半真半假。
托比欧顿时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欸？你都当杀手了，还怕□□？”
奥兰多望着他那张长着雀斑的脸，忽然想起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神秘Boss。
“行，我明天就去加。”
“……啊？”托比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在了原地。
5
次日，奥兰多依照托比欧的指示，来到了位于那不勒斯周边的一所监狱。
经过严密的搜身程序，他才获准进入探监区域。
N-28——波尔波的专属牢房。奥兰多停步于特制的钢化玻璃前，目光仔细掠过内部的每一处细节：墙上的装饰画流露出不合时宜的精致，角落里的冰箱微微嗡鸣，一张尺寸巨大、巨大怪异的床占据了不少空间……这一切让这个房间丝毫不像牢房，反倒更像某个风格独特的度假套房。
“你就是奥兰多？”
那张造型奇特的床铺忽然蠕动起来，从中传出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床铺逐渐变形、伸展，最终化作一个异常高大肥胖的男人。奥兰多不得不后退几步才能看清他的脸。当看清他的眼睛时，一段不太美妙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让他脚趾不自觉地蜷缩，在鞋子里抠紧了。
“是。”
奥兰多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答道。
“哼？”波尔波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他说过，你已是‘被选召的人’。”
奥兰多没有回避他的注视，依旧沉默以对。
波尔波也不恼，挪动硕大的身躯，缓缓打开冰箱取出红酒和酒杯。猩红的酒液倾入杯中，他轻轻摇晃，绿色的瞳孔随酒液流转，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恼的神情。
“上好的基安蒂……可惜，没有一份披萨相配。”
还真是位老吃家。奥兰多心里评价。
“那里的桌子上有一份新鲜出炉的美味的......玛格丽特披萨。”
奥兰多发动替身能力，灯光闪烁组成[Pizza]的字样。[愚者自诚]甚至夸张地做出一个亲吻手指的动作。
比我像意大利人。
波尔波略有些惊喜地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披萨，鼻翼微动。
“罗勒的香气。”
“行家啊！”
一不小心就接梗了......奥兰多在心中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
波尔波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披萨送入口中。浓郁的芝士与带着焦香的饼底在唇齿间交融，再配上一口醇厚的红酒，他满足地长叹一声，舒展身体靠在了墙上。
“暗杀组的里苏特·涅罗，你认识吧？”
Boss连这件事都知道吗？奥兰多心头微凛，但转念一想，以那位 Boss 对「热情」无孔不入的掌控力，知道这一点也不足为奇。于是他坦然应道：“认识。”
“那么，从今往后你就是暗杀组的人了。”
一枚金色徽章应声落在旁边的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奥兰多将它拾起，指尖缓缓抚过上面精细的纹路。
“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